小旅店

小旅店

G市,警局。

趙捷飛握着一杯星巴克打着哈欠走進來差點被地上的箱子絆倒,“誰的箱子到處亂放?”

“判官,沒想到你也會遲到。”背對着他的劉華轉過身來饒有趣味地看着趙捷飛,“晚上別太拼,小心不勝腰力。”

“我去!”趙捷飛吸了口咖啡,苦苦澀澀卻很提神,“三更半夜跟美國那幫人開視頻會議。”

這起跨國案子進展情況,作爲美方派來聯合查案的趙捷飛必須定期彙報,時差的問題三更半夜開會習已爲常。

“你們CIA那邊有什麼進展?”

“我是FBI,我姐纔是CIA。”趙捷飛亮出聯邦密探的證件,“看清楚上面的英文字母。”

“有分別麼?還不是都有‘I’字。”劉華一直傻傻的分不清聯邦調查局和中情局有什麼分別,“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道門,一直以爲你跟你姐是同一個部門。”

反正跟英語盲是說不清道不明,趙捷飛放棄了跟他解釋FBI跟CIA的異同,“美國那邊的接頭人已經逮住了,他們把事實經過都交代了。”

8年前這夥人已經跟徐正淳合作,除了肝腎外其他器官都賣到境外,因爲曹錦全的兩名學生擅長肝腎移植,所以肥水不留別人田。水庫女屍春嬌被發現後,徐正淳意識到遲早東窗事發,在遊說曹錦全收手未果後他迅速切斷與國外器官販子的聯繫,難怪當年趙捷飛他們找不到其他器官的去向,直到數年過去風平浪靜,貪念又讓他蠢蠢欲動,重新聯繫上國外的器官販子重操舊業,併成功遊說對方注資建成了雲起山莊把流出去的黑錢倒回來洗白,打着養生保健的幌子去幹這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這徐正淳隱藏也真夠深,不過總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回他是插翅難飛。”劉華弓着腰把箱子拖拉到邊上去,趙捷飛留意到他戴着手套,“哪個案子的證物?”

“你的。”劉華掀開箱子,裡面堆放着衣物,抽出其中一兩件抖開,“名牌!徐正淳賺的黑心錢可不少。”

“這箱子是徐正淳的?”趙捷飛單膝點地半跪在箱子邊上,“哪裡找來的。”

“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巧合。”劉華娓娓道來,“掃黃組最近清場子踢了好些經營SE情交易的小黑店,沒想到在其中一家店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箱子,住那個房的人在他們暴力闖入前已經從水管爬下去逃走了,根據店家口供這人衣冠楚楚卻選擇住這種黑店卻又拒絕SE情服務,掃黃組的人心生疑惑,翻查了最靠近黑店的攝像頭,結果發現了通緝中的徐正淳。”

趙捷飛聽得熱血沸騰,追問道:“箱子裡有沒有發現線索?”

“沒有。”劉華搖了搖頭,“裡頭都是換洗的衣服,估計重要的東西他都帶走了。”

“現場還能去嗎?”

“可以,小旅館無牌經營,被停業整頓。”

沒等劉華把話說完,趙捷飛第一時間拉上他往外現場趕。

車子停在馬路邊上,順着九曲十八拐的巷子走到藏身在一堆舊房子裡頭的小旅館。

停業整頓的旅館烏燈黑火,掀起警戒線彎腰進了門順着樓梯來到二樓徐正淳住的房間,跟隨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當天執行任務的掃黃組同僚。

旋開的木門發出“吱啞”的怪聲,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塵蟎讓三人接連打噴嚏。

污跡斑斑的地板,骯髒的牀褥,通風不佳散發着陣陣臭味的廁所,處處透露出與徐正淳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氣息。

趙捷飛走到窗邊,向掃黃組的警員問道,“他當天就是從這裡爬下去嗎?”

“是的。”掃黃組的小周走過來,“我們進來時這窗子是打開的,水管上苔蘚有被蹭掉新鮮痕跡。”

三人下樓繞到小旅館的後面,雖然是白天,一線天的巷子裡頭光線依舊不足,趙捷飛舉着電筒順着水管一路往下照,最終停在距離不到地面一米多的地方,他把電筒交給劉華,自己戴上手套用攝子在水管後頭扯出一小塊布碎放進證物袋裡。

“晚上出任務,沒仔細看。”掃黃組的小周掩飾他們的疏忽大意。

趙捷飛沒答理他順着窄巷往前走,“那天往哪個方向追?”

“直走。”小周比劃了一下,“但沒發現他。”

昨晚下過雨地面積了一灘水,足跡都被沖走了別指望能有發現,趙捷飛走前十來步再往後瞧了眼小旅館,眼珠子從眼角滑到眼尾,右手邊上前後屋之間有條縫隙僅容一人通過,他側身沿着潮溼滴水的紅磚牆往裡走,盡頭泥水地上還有半個腳印沒有被水沖走。

趙捷飛用電筒照着那半隻腳印,“他躲在這裡等你們追過去了才走。”

“我也覺得奇怪咋能跑得那麼快。”小周如夢初醒,“還以爲有人接應他。”

劉華察覺趙捷飛在思考,“想到了什麼?”

“他現在如喪家之犬,逃不遠也躲不了。”趙捷飛眯起眸子,不安的思緒縈繞着他,最後吐出四個字,“狗急跳牆。”

這四個字如一記重擊,劉華皺起眉頭,資產又被凍結卡不能刷,身份證不能使用,火車票、飛機票買不了,酒店住不了,更別說逃出境外,境內又面臨全國通緝,逼到絕境的徐正淳到底是認命還是反擊?他還沒有沒能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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