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屍共犯三

碎屍共犯(三)

審訊室,攝像機的紅燈一閃一閃正在工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趙捷飛和李石並排坐在李芯對面。

李石壓低聲音,“不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趙捷飛桌底踢了他一腳:“正經一點。”

“你們不都是知道了嗎?”李芯低着頭,眼中毫無悔意。

“那我問你答吧!”趙捷飛打開筆錄本,“怎樣認識三名死者?”

“陳明敏是在樂友培訓試聽課程時認識的,我參加電視相親節目《非情勿擾》時認識了韋冬林和羅醒。”

“你怎樣殺了他們?”

“約出來在飲料裡下迷藥,然後就一刀子切下去。”李芯用沒被拷着那隻手比劃了一下。

“你一個人,能行嗎?”

李芯沉默不語。

“唐菲我們抓了。”趙捷飛按了播放鍵,安裝在審訊室的熒屏上出現了身穿囚衣一臉憔悴的唐菲,“怎麼認識她,你倆什麼關係?”

“她沒跟你們說嗎?”李芯有意避開不看熒屏。

“她是女同,而且喜歡你。”趙捷飛說道:“我沒猜錯吧?”

“可我不是。”李芯答得乾脆利落,冷冰冰的語氣沒帶一絲感情。

“你利用她爲你殺了人。”

“她心甘情願的。”李芯擡起眼眸,“又不是我逼着她做的。”

“你把那幾個男人分別約了出來用藥物把她們迷倒後,你把你喜愛的部位切了。”趙捷飛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盯着李芯:“唐菲就替你碎屍,還打扮男人把部分屍塊快遞出去,以及拋屍臭涌和私宰肉場的後山,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屍塊都在她的冷庫裡找到了。”

“你猜得沒錯。”李芯低頭玩着自己手指,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與她無關。

“石頭,讓她簽字。”

李石拿着記錄本走到李芯面前,“在這裡籤個字,按上指模。”

“可惜了那位法醫。”

李芯嘴角微微上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聽得李石後背脊發涼:“你什麼意思啊?”

“要不是他相親時躲我都來不及。”李芯似是回味,幽幽地說道,“他長得太漂亮了,我真想…”

“你!”趙捷飛捏緊拳頭,狠狠地剮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一定揍你!”

“我是想啊!”李芯眼神中帶着挑釁,“眼睛、鼻子、嘴,每一處我都喜歡,恨不得把他整張臉都收藏起來。”

李石長舒了一口氣,“幸虧喬美人不近女色。”

“石頭,把她帶去拘留室。”

趙捷飛揮了揮手,讓李石把她帶走,他仰天長嘆,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金碧華府別墅。

“老劉,那些錢真得不拿嗎?”王磊急躁地來回踱着步,大冷天卻汗溼了整個後背,“加起來上千萬啊!”

“坐下。”劉楚滔點了一根雪茄,“晃得我心煩。”

“我就是因爲煩才坐不住。”王磊剛坐下又站起來,“一停下來心就堵得慌。”

“這時候才知道慌,有屁用。”劉楚滔扶着額:“現在去認領購鴻鑫理財的款就等於撞槍頭上,我找人打聽了經偵科的木瑩已經盯上他們仨個。”

“那不打水漂了!”王磊一拍腦袋,“我還等着錢週轉。”

“不是不拿,是現在不能拿。”劉楚滔皺起眉頭,“你叫他們躲一下風頭,經偵科那邊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刨出來。”

“都怪霍晴琳那個妖精。”王磊拿起水晶杯仰頭把裡面馬爹尼干邑一口氣喝光。

“早就跟你說過。”劉楚滔舉起水晶杯晃着,冰塊在琥珀色酒液中相互撞擊,“色字頭上一把刀。”

王磊額角“突突”地疼,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仰起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璀璨的水晶燈,“老劉,借我點錢,有批貨的賬我要結。”

“多少?”劉楚滔窩在低矮的黑色真皮沙發中翹着長腿。

“一千二百萬。”

“這麼多?”劉楚滔吐了一口菸圈,“什麼時候要?”

“15號。”

“時間太短。”劉楚滔彈了彈菸灰,“一下子調不了這麼多資金。”

“這個忙你一定得幫。”王磊傾前身子,“霍晴琳那個死八婆騙我說是鴻鑫是活期型靈活短期投資,隨時能把資金拿出來,週轉完了再放回去。”

“你真是色迷心竊!”劉楚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王磊:“這樣的慌話你也能信,那婆娘就是撈錢準備捲款潛逃。”

“那貨我已經訂了。”

“退了。”

“道上的規矩,你也不是不知道的。”王磊的雪茄一根接着一根抽。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劉楚滔站起來走到露臺,冷風絲毫不能讓他頭腦保持清醒,回頭用陰鶩的眼神盯着王磊,“最近風頭緊,你還是收斂一下吧!”

“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錢是賺不完的。”

一個在露臺,一個在客廳,彼此沒有再說話,卻各懷鬼胎,琢磨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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