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子偕老

與子偕老

夜色中的金域藍灣。

喬烈兒半個身子趴在靠近陽臺的沙發上,手上拿着ZIPPO打火機,“啪”火苗竄起,漆黑的瞳孔映着暗紅火光的在風中跳躍,夜風掀起落地玻璃門潔白的紗質窗簾,無聲無息揚起再落下,他輕聲地對着火苗唸叨着“趙捷飛”。手鬆開火光滅了,瞬間陷入漆黑中,如果你我三年前就相遇了,也許...也許我會選擇接受你,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更沒有也許,那麼註定你我擦肩而過,只能當知己好友。

喬烈兒回頭看了一下掛在牆壁的鐘,瑩光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也不知道嚴靖曦最近在忙什麼,心中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滴~”微博提示的聲音,是一個貼子《到底愛一個好人,還是好好愛一個人?》,喬烈兒指尖點划着屏幕,在評論處寫上,“如果已經深愛了,你還來得及選擇嗎?如果已經淪陷了,你還能分得清好壞麼?”,相戀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相識到相愛,從相知到相伴。

一陣鎖匙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他思緒,樓道桔黃的燈光照了進來,在門口的黑影伸手摸索着牆壁,“啪”按了大廳的吸頂燈的開關,“你怎麼黑咕隆咚地坐在這。”

嚴靖曦收起鑰匙關上門,坐到喬烈兒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睡不着。”喬烈兒站了起來,“我煲了湯,熱一下拿給你喝。”

“今晚先不喝了,吃太多了還撐着。”嚴靖曦伸手拉住他,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下,我們好久沒聊過了。”

兩人並肩而坐,喬烈兒側頭看着他,“你最近很差錢嗎?”

“沒有啊!不過我什麼時候也不嫌錢多。”嚴靖曦摟上他的肩揉了一下,輕聲細語道:“你今晚怎麼啦? ”

喬烈兒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你迷上了彩票?還是?”

“哦,你說那個啊!我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嚴靖曦鼻子蹭了蹭他的脖子,“買幾張玩玩而已。”

“玩玩?還用得着看《排列和組合》?”喬烈兒挪開了一點,嚴靖曦蹭得他有點癢。

“以前高數老師說理論上能算出來的,我只是驗證一下,在工作期間作爲調劑。”嚴靖曦攤了攤手板,“ 事實證明不可行啊,錢都打水漂,一個都沒中。我還想着中幾百來萬,把房貸給還了,再把車子給換了。 ”

“靖曦,還記得我們以前在海南兩個人吃一碟抱羅粉嗎?”

“怎麼會忘了,那時我們剛參加工作,去玩一趟還得各種的省錢。”嚴靖曦擡着腮,“買不起飛機票就坐船去,晃得我那個吐啊,還記不記那個小旅館?”

“廁所堵了,半夜還會停電。”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再重遊一趟。”嚴靖曦打了個響指,“不過我們得坐飛機的頭等艙,住希爾頓酒店的套房,吃海鮮大餐。”

“其實不一定吃好住好纔開心,有時當揹包客也是一種樂趣。”喬烈兒微涼的手覆上嚴靖曦溫暖的手十指緊扣。

“好了好了,無論哪種,只要你高興,我都陪着你。”嚴靖曦颳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嗯~”喬烈兒點點頭,看着嚴靖曦走向浴室的背影,皺起了遠山眉,他很清楚嚴靖曦在說謊,絕不會是爲了驗證所謂的理論而去購彩票,必定跟他的工作有關係,只是當初他們處上時答應過互不干涉對方的工作,他知道嚴靖曦其實不喜歡天天剖屍體的法醫,正如他也不喜歡天天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律師,但願不要應了那句“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洗過澡換上睡衣的嚴靖曦用白毛巾擦着沾溼了髮尾,月色下喬烈兒背對着他蜷縮着窩在牀上,漆黑的頭髮散落在潔白枕頭,嚴靖曦輕手輕腳掀起被子躺在他的身側從後摟上他的腰,合上了眼睛。

小喬,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請你相信我,儘管我們律師每天都遊走於灰色地帶,但我會明哲保身,因爲我得保全自己與你今生相伴相守。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爲咱們的將來,我窮過、苦過,過去的日子讓我害怕,我知道有些人會恥笑我貪財,鄙視我某些不擇手段的行爲,你知道嗎?並不是他們的情操有多高,而是他們沒過熬過窮苦的日子,吃着蜜糖長大的人哪裡會知道黃連的味道。

聽到身後嚴靖曦微微的鼾聲,喬烈兒轉過身來撫上他那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臉,無論將來是貧窮還是富裕,都不會忘記我們彼此的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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