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海上腐屍三

海上腐屍(三)

世貿68層。

嚴靖曦端着咖啡杯翻開報紙,眼睛掠過報紙,最後停留在本地新聞最末端那一欄,“小果,幫我瞭解一下這單案子。”

“你想接?”小果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我怕她付不起你的律師費。”

“這個你少給我操心。”嚴靖曦把報紙扔在一邊,“讓你去就去。”

“知道了,嚴大狀!”陳小果帶上門。

濃郁的咖啡香味溢滿一室,光線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落在他的金屬表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嚴靖曦半眯着漂亮的桃花眼,支起臂單手託着腮似乎在想着什麼事兒。

檢察院,陽光的光束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煙塵在空氣飛揚跳躍,清晰可見。

“小劍。”黃凱冰走了進來,一屁股從在他的接待沙發上,由於分量不輕,中間凹了下去,“那個捅傷老公,自殺未遂的案子,你接了?”

“嗯。”陳青劍應了一聲。

“辯護律師換了。”黃凱冰指尖扣了扣茶几的玻璃面。

“她申請了司法援助。”陳青劍繼續埋頭看卷宗,不以爲然地說道,“不就是老鍾那幫人。”

“錯了!常勝將軍接了這單案子。”

“嚴靖曦?”陳青劍猛然擡起頭,“不可能!”

“嗯!他確實接了。”黃凱冰挪開屁股,走到他對面,“近期幾乎戰無不勝。”

“嚴靖曦要價不是很高的嗎?”陳青劍張大了嘴,半天也合不攏,“怎麼會接這單案子?”

“我怎麼知道。”黃凱冰俯身拍了拍陳青劍的肩:“你還是自求多福,沉着應戰。”

陳青劍揉了揉眉心,近期嚴靖曦在業界出了名難纏,所有檢察官提起他就頭疼,最最讓他不安的是他們曾經在法庭交過手,那是此前唯一的一次正面對碰,陳青劍輸了!那起婚內強女幹案他敗給了剛來G市還立足不穩的嚴靖曦。

這次又回鹿死誰手?陳青劍不敢大意,經過這兩三年的磨鍊嚴靖曦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G市,刑警大隊。

“老大,通過硅膠的條形碼,我們查到死者的身份。”劉華把從萊美整形醫院取回來的資料交給趙捷飛,“前後整過8次,包括隆鼻、削骨、墊下巴、隆胸、割雙眼皮、豐脣、抽脂和駁骨。”

“這樣整,她親媽也認不出她。”趙捷飛翻閱着資料,整容前長得歪瓜裂棗,整容後跟最近很火的那個藝人“安琪拉”宛如孿生姐妹,“沒有職業?你查一下她的經濟來源。”

“收到。” 劉華剛轉身欲離去,李石便走進來,“老大,S市那邊發現一個女性的人頭,我們要不要申請比對?”

“頭在350公里外?”劉華停下腳步,“不可能吧?這拋屍賊神奇。”

“不排除任何可能性。”趙捷飛看向李石,“把DNA結果發給S市的刑警大隊做比對。”

數小時後,劉華拿着資料走了進來。

“老大,死者叫陳楚君,東北人,被一個香港老闆的包養。”劉華彙報道,“香港老闆可以排除殺人嫌疑,這三個月他都在美國那邊打理生意,有出入境記錄爲證。”

“遇害前還跟什麼人接觸過?”趙捷飛翹起腿,手擱在膝蓋上,“最後出現的地點在哪?”

“動靜界會所,12日那晚做完SPA便打車離開,之後沒有人再見過她。”

“天眼有沒有拍到車牌號碼?”

“有,黑車。”劉華遞上資料,“這是車牌號碼。”

“通知交警大隊,密切留意這臺車。”

“知道!”

“告訴鄭局,不要打草驚蛇!”

“嗯!”劉華剛擡腳又折返,“鄭局最近很不爽咱們。”

“不爽?”趙捷飛指了指對面的超市,“那你去買兩瓶娃哈哈爽歪歪給他。”

劉華有時候覺得趙捷飛的神邏輯,不是他爾等凡人能理解的。

東城,市郊座落着不少鞋廠。

每一間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平常,那麼的普通,調入毒品調查科的張涵在這裡已經潛伏了差不多一個月,跟其他打工仔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在悶熱的工棚裡赤膊重複着每個工序。

小巷的盡頭,最近有人以辦鞋廠的名義租下了一間倉庫,把十多箱鞋底和鞋面搬進倉庫,還購買了一臺熱塑機,若干桶工業橡膠,這些都是製鞋的基本工具,看起來沒有不同尋常的地方,然而材料和工具搬進倉庫後工廠卻遲遲不見開工。黑色的布簾總是把窗戶遮得嚴嚴實實,悶熱的環境如同焗桑拿,偶然從裡頭走出個殺馬特造型的小夥子蹲在牆角抽兩根菸,可疑之處引起從事多年刑警工作的張涵注意。

“任隊。”張涵給任長風打了電話,“有情況發現,我要求提供監視設備。”

“行,肥貓他們開始行動了?”

“嗯!”張涵壓低聲音,“還有,我需要租住監視目標的對面水築街8號2樓。”

“我立即安排。”任長風掛了電話着手準備監視行動。

一切安排妥當,張涵已經潛伏在水築街8號二樓快一個星期,透過望遠鏡密切地監視着對面,隱藏在窗簾後面的微型攝錄機把倉庫的一切都收錄了下來。

手臂上都有大雕紋身的漢子正忙碌地卸貨,一包包白色的粉末從箱裡取出來,殺馬特小夥子拆開包裝分成小份。

平頭男從鞋盒裡取出女式高跟鞋,麻利地用刀子把鞋跟撬開,拾起一小包粉末往鞋跟的空心處塞,然後往壓塑機上一放把鞋跟壓回鞋子,再往鞋子上抹一層透明的漆狀油性劑。

雖然張涵聞不着摸不到,憑經驗他也猜到那是干擾X光用的化學藥劑。

“任隊,證據已經有了,可以收...”張涵的“網”字還沒說完,察覺到身後的異響他閃身之際,手指扣動裝了□□的槍的板機。“砰!”輕而低沉的一聲,子彈因他的移動而偏離原來的路徑,從顱腦變成後背射進,帶着血穿胸而出,隨後是沉悶地倒地聲音。

“張涵!張涵!”手機那邊傳來任長風焦急的聲音。

拿着□□的男人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一腿把張涵握在手裡的手機踢到牆角,“啪啦~”手機被踩得支離破碎,任長風只聽到話筒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

G市,教師新村。

“做了什麼好吃的?”嚴靖曦換了拖鞋徑直走進廚房,從後抱住喬烈兒,把頭擱在他肩上,“好香!”

“子薑炒雞、白灼牛肉、耗油生菜,還有酸菜炒蜆肉。”喬烈兒邊說邊把鍋裡的菜裝到碟子,往嚴靖曦手上一放,“翠瓜,上酸菜!”

“不是翠花嗎?”嚴靖曦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怎麼成了翠瓜?”

“翠花是女的。”喬烈兒用手捏起一顆剩在炒鍋裡的蜆肉放嚴靖曦嘴裡,“翠瓜,味道怎麼樣?”

“嗯!”嚴靖曦意猶未盡地舔舔他的指頭,“味道好極了。”

“噁心!”喬烈兒把指頭往嚴靖曦的臉上抹了抹,“都是口水!”

“是嗎?”嚴靖曦湊近咬了咬他的耳垂,語調曖昧地說道,“手指頭沒那個好吃。”

“滾!”喬烈兒回頭瞪了他一眼,“色鬼!”

“我色嗎?我說了什麼嗎?”嚴靖曦聳了聳肩,“小心我告你誹謗,寶貝。”

“你就不怕我把你製成標本?”喬烈兒揚了揚手中的刀。

“親愛的,這是菜刀,不是手術刀。”

“不管是菜刀還是手術刀,能宰人的就是好刀,哼哼!”,喬烈兒舉着那把鋒利的不鏽鋼菜刀確實是把好刀,能不能宰人就不得而知,不過這氣勢已經讓嚴靖曦退避三舍。

“好了,小的怕怕!”嚴靖曦作了揖,“我出去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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