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人質(一)
法:公檢法司,他們當中的法醫、鑑證、警察、律師、檢察官、法官等都掌握“法”這個武器,孰是孰非,孰真孰假,法律面前是否人人平等都與這些人悉悉相關。
一年半後,Z市。
進入春季末段,再沒有冷空氣的南下,低氣壓帶**溼悶熱的讓人煩躁的感覺。
“我說老大,上頭是不是覺得我們太閒了。”後座上的韓睿剝着橘子皮,“連砍人也歸咱們管?”
副駕位上趙捷飛跟韓睿要了一半橘子,“砍完挾持人質逃竄就關咱們的事。”
開車的郭明祥指尖敲着方向盤,“那就不是閒事。”
趙捷飛接過橘子時,韓睿瞥見他手腕上空空如也,“老大,你的玉扣呢?”
他不說趙捷飛也沒察覺,栓着玉扣系在手腕上的紅繩不翼而飛,低頭找遍了座椅上上下下都沒找着,也搞不清啥時候丟的,更別說是在哪丟的。
趙捷飛不信邪,反正丟了就丟了,頂多讓老媽知道後嘮叨兩句,也沒放心上去。
鳳山前的龍城村。
隔着鐵門已經聽到裡頭痛苦□□聲,男人坐在地上按壓着不住地從肩側冒出的血,半邊身子被染紅了。
正在爲他的肩纏上一圈圈止血繃帶的120醫生聞聲擡頭跟趙捷飛相互打了個招呼。
“鄒先生,是你報案?”
男人虛弱地點點頭,繃帶扯得有點緊,疼得“嘶”了一聲,“醫生輕點。”
“再往上一點就砍到大動脈了。”包紮的醫生反而加大手中的力道,“包得鬆鬆挎挎還不如不包。”
趙捷飛示意韓睿去找聯防隊員瞭解情況,然後繼續問道,“鄒武,你能大致說說情況嗎?行兇者你認嗎?”
“有煙嗎?”鄒武擡眼看着趙捷飛。
醫生打岔道,“你現在不適合抽。”
“認識,他是我哥。”鄒武裝着沒聽到接過趙捷飛拋過來的煙,“阿SIR,給個火。”
“你只說要煙。”趙捷飛瞥了眼滿臉寫着不滿的醫生,“他說什麼時候能給火就給。”
看見鄒武拉長了臉,醫生竊笑。
“他爲什麼砍你?”
“瘋了。”鄒武想起那一幕還心有如悸,“我購瓷磚路過給他們一家子送點錢,剛進門就衝過來砍了我一刀。”
“幹嘛給他們送錢。”趙捷飛從鄒武的敘述中大致瞭解事情,“你的意思是他無緣無故地砍你。”
“嗯~”鄒武點了點頭,從夾克外套內袋中取中染血的信封,裡頭裝着一疊嶄新的人民幣邊角處也染了些許暗紅,“我哥窩囊,養家餬口都成問題,剛收筆款,錢財鬆動接濟一下。“
這時韓睿向聯防隊員瞭解完情況回來。
“怎麼樣,他們往哪邊走了?”
“後山。”韓睿指着窗外不遠處綠盈盈的連綿不絕的山丘,“聯防隊員開始追了一段,鄒文把刀駕在妻子的頸上不讓他繼續追。”
“你負責第一現場,袁晟來了讓他跟着傷者去醫院。”在沒找到鄒文之前,趙捷飛不能盡信鄒武的一面之詞,“我跟小郭去後山找人,特警已經到了。”
趙捷飛帶着郭明祥沿着通向後山碎石小路走去,離村比較近的道路上還能依稀看到滲在沙土中的血滴,臨近後山就再找不到血跡,想必刀刃上的血液被抹乾了,趙捷飛在山道的入口與所屬區的派出所民警匯合,山頭的地形地貌他們比刑警隊要熟悉。
爲首的派出所警員叫方俊城,相貌跟名字不沾邊,長得一點都不帥,滿臉坑坑窪窪堪比月球表面。
“上山的道很多。”方俊城翻出手繪地圖,“咱們分頭去找。”
天漸漸暗下來,山漳環繞,能見度不斷地下降,帶着頭燈順着沙礫小道往上走,鞋子上染了一層塵土飛灰。
鄒文雖然熟悉山道,拖兒帶女的也走不快,他沒有走山道而是穿行樹叢間的捷徑小道,茂密的果林掩映了他們的蹤跡。
“爸,我好餓好累。”鄒文的女兒鄒玲發燒回家前跟母親在小食店僅了吃了飯粥。
鄒文往山下看,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黑暗中有點點光芒,那是警隊的頭燈,“閨女,爸揹你。”
他的妻子桂芝迷茫地跟在身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反應不過來,選擇麻木地跟隨。
山野中不時傳來野狗的嚎叫聲,山風夾雜着葉子的沙沙聲,鄒玲摟緊了父親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上不敢往外看,生怕看到書裡描述的山林野鬼。
崖邊有一處棚架,供平時山客遊人休息落腳用的,疲憊的鄒文自始至終沒有鬆開手中的刀,鄒玲從他的背上下來,桂芝把她在懷裡。
山上霧氣濃重,又溼又冷,母女倆抱團哆嗦着,即害怕又無助。
黑暗中的不遠處傳來“吱喳、吱喳~”的聲音,“媽,我好怕!”
桂芝瞪大眼看向鄒文,“阿文,那是什麼聲音?”
“他們來了。”鄒文表情猙獰地盯着前方的那團濃霧,那是腳踩到枯枝爛葉的聲音。
頭燈贏弱的光芒漸漸穿透霧靄,“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別過來!”鄒文大吼一聲拉過桂芝,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女兒抱着媽媽的大腿瑟瑟發抖,如同風中的殘葉。
一陣風吹過霧散開了些許,方俊城舉着槍站在面前,沉聲道:“現在放下武器還算自首。”
鄒文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把妻子往前推,誰也沒有料到他會做出這般舉動,慣性讓桂芝向着方俊城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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