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戰一

心戰(一)

喬烈兒側頭看見掛水也差不多吊完了,按鈴喊來護士。

護士美眉剛撤了藥瓶,正好遇上前來送湯水的喬媽發現牀頭櫃上的果籃,“這誰送的果籃,怎麼給病人買芒果?”

“不曉得,探病的吧。”護士把撤下來的針管藥瓶一咕嚕放進金屬小車,推着離開病房。

“沒關係吧!”喬烈兒把牀搖高,“況且西醫沒有忌口的說法。”

喬媽拆開果籃,受不了那股特殊的味道掩鼻退開,“竟然還有榴蓮。”

“榴蓮不是大補麼?”喬烈兒吸了吸鼻子,對榴蓮他不抗拒也談不上喜歡,他最喜歡的便是芒果。

“你有傷口。”喬媽把果籃移開,“熱毒的東西不能吃。”

“媽,裡面有卡片麼?”

喬媽翻了個遍也沒找着,問了門口的守衛,來訪的人出示了□□他就放行了,沒仔細看證件的名字。

“趁熱喝了它。”喬媽從保溫瓶裡倒出湯,黑黑稠稠一大碗,“你哥查過賬上的錢,肇事者的賠款也到了。”

“先放着。”喬烈兒厭惡地看了眼,“我等會喝。”

“你不喝完,我是不會走的。”喬媽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爸是骨科老中醫,他熬的湯絕對靠譜。”

喬烈兒皺着眉頭喝完,眼神又飄向果籃,吸了吸鼻子彷彿能嗅到裡頭的芒果香味。

“這些水果不能吃,我全帶走。”喬媽察覺到他的眼神,“別想着偷偷摸摸拿來吃。”

他討價還價,“那聞一下總可以吧!”

喬烈兒不滿地砸砸嘴,有個在中醫院當醫生的爸和當護士媽,註定飲食沒自由。

銀白色的雪佛蘭駛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趙捷飛戴上手機耳塞,手摸到褲袋首先觸到不是手機,而是一張硬紙片。

“SH-IT!”趙捷飛拍了一下方向盤,怎麼給忘了,道歉的卡片竟然沒放進果籃裡,看來最近忙暈了腦子不好使。

車子經過醫院住院部大樓,趙捷飛擡頭透過雨霧看了眼12樓最裡頭那間亮着燈的房間,想想還是算了。

深踩油門,車子駛出了醫院,撥通了郭明祥的電話,“小郭,審訊怎麼樣?”

“屌得很,還在死抗着。”還在看守所的郭明祥從審訊室裡走出來,“測慌儀也用上了,他就是在說慌。”

“但是測慌儀的數據上不了法庭。”趙捷飛打方向盤駛上通往Z市的城際公路。

“那你有什麼打算?”

趙捷飛看着車前窗無聲地擺動的雨刮。

電話那頭的安靜得異常,郭明祥問道:“趙隊,有聽到我說嗎?”

“嗯,我在聽。”趙捷飛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用非常手段。”

郭明祥知道他的意思,“你確定?”

“嗯~”趙捷飛掛了電話摘掉耳麥,雖然他不常用這種手段,但不代表他不會用,尤其在他見過喬烈兒後,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出於愧疚的心理,也許是出於補償的心理,也許還夾雜着道不清的情愫在裡頭。

Z市,看守所。

“趙隊,過來提審?”看守所的夏所長迎了出來。

趙捷飛給個點上煙,“借小黑屋。”

“嗯?”夏所長有點詫異地看向他,“我以爲你不用這個。”

“麻煩您幫我安排。”趙捷飛對人渣他從來都不會手軟,刑警袁晟已經起了追砍喬烈兒那人的底,這個人叫寧遠,欠了一屁股債的混混,不知道收了多少錢幹這事。

名副其實的小黑屋,四面牆一扇鐵門。

寧遠蒙上眼被帶進小黑屋,看守所的警察用手鐐、腳鐐把人固定屋中央的椅子上不能動彈。

“你...你們又在耍什麼花樣。”寧遠感覺到關押的地方不對勁,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是不是搞刑訊逼供!”

腳步聲由遠漸近,最終停在他身邊,趙捷飛拋接着鋒利的手術刀,“還準備死抗到底?”

寧遠梗着脖子咆哮道,“我都說多少遍,認錯人唄。”

趙捷飛戴上膠手套,抓着寧遠的手,手術刀鋒利的刀尖劃過他的手腕。

“你在幹嗎!”寧遠想掙脫卻掙不開,恐懼感由然而生,“我...我要去上面告你。”

“就怕你沒命出去告我。”趙捷飛在寧遠身邊踱着步,“你越激動血就流得越快,失血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你這是殺人!”

趙捷飛指尖按了一下寧遠手腕上傷口,“不是殺人,是私藏刀片畏罪自殺。”

“告訴你,我嚇大。”

“嚇大?我同事還是廈大呢。”趙捷飛冷笑了一聲,狹長上挑的眼角讓人不寒而顫,“沒死之前好好考慮是不是死撐下去。”

“砰~”鐵門被關上,只留下一個通風用的小窗,寂靜無聲讓寧遠後背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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