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死因

17、死因

司法鑑證科。(

容燦彬的屍體平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

喬烈兒換上手術服戴上醫用手套,低頭仔細觀察因爲繩索壓迫頸部形成位於的舌骨與甲狀軟骨間索溝,兩側斜行向上,着力部位最深,向兩側逐漸變淺消失,縊溝處出血少見,上下緣、隆起有出血點。

解剖臺上的手機處於免提狀態。

“師兄,採用什麼切口最好?”

電話那頭傳來Z市刑警大隊司法鑑證科法醫徐強的聲音,“T形。”

喬烈兒把死者頭部仰起,充分暴露出頸部,執着手術刀兩側乳突與肩峰連線作一切口,分離皮膚向上翻起,肌肉多無出血。(

“分離頸動脈不要用鑷子、止血鉗夾住頸動脈,易造成人爲損傷。”徐強電話裡繼續提醒道:“甲狀軟骨骨折一定要摸,不能只看看就了事,特別是甲狀軟骨上角。”

喬烈兒小心翼翼地把頸動脈分離,分叉下內膜可有橫向裂傷,用手觸摸後確定頸部骨折,舌骨大角、甲狀軟骨上角可骨折。

“舌骨最好原位就儘量剔除肌肉,取下來之後很難操作,也不容易剔乾淨。同甲狀軟骨一樣,不要只看不摸,特別是舌骨大角、小角骨折,只看不摸,很容易忽略。”

“知道,師兄。(

“那是牽拉力引起的,縊死的重要證據。”徐強把雙腿擱在桌面上,側頭夾着電話邊打邊吃着豬紅湯。

正當徐強吃津津有味不亦樂乎時,那名年輕的警察韓睿又出現在他面前,“光頭強。”

豬血塊卡在徐強喉嚨不上不下,幾乎被咽死,“又是捷小飛那隻死撲街派你來的?”

“中!”年輕警察韓睿打了個響指,“飛哥問你什麼時候能出報告。”

“去年買了個表!”徐強從抽屜裡拿出報告扔給韓睿,“一天到晚都催,就不能讓老子過點舒坦的日子嗎?”

韓睿拿了報告,扔下一句“飛哥叫你十五分鐘後下來開會。(

喬烈兒聽着那頭的對話,不由竊笑起來。

他的笑聲雖輕,但徐強耳尖還是能聽到,“你還笑!你還有沒有良心?”

“哈!”反正都聽到,喬烈兒乾脆放聲大笑:“哈哈!哇哈哈!”

“不跟你聊了,不然又被我們的勞模趙卷福追鬼魂奪命CALL。(

徐強掛了電話,三扒兩撥把豬紅湯吃完。

張一進門發現喬烈兒若有所思地看着解剖臺上開膛破肚的屍體。

“在想什麼?”張一伸手在喬烈兒眼前揮了揮,“神遊中?解剖完了?”

“嗯。”喬烈兒無精打采地看了張一一眼。

“縊死還是勒死?”

“縊死,沒發現其他傷痕。”

看見他情緒低落,張一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不會又聖母上身白蓮花湯姆蘇吧?”

“你丫的,說到哪裡去了?”喬烈兒瞪了他一眼。

“誰知道你想什麼。”張一聳聳肩,“我又不是你情人,哪裡猜到你的心思。”

喬烈兒狠狠地踢了張一一腳,“放屁!我是想起要是沒有那人,也許我要跳海豬橋了。”

“啊!跳海豬腳?”張一張大嘴巴,“要被刑拘的,雖然我們公檢法司都有熟人。”

“得了吧,我說說罷了。”喬烈兒說道,“今天一大早我扶了摔倒在地的有點癡呆的老人家,結果被他兒子一口咬定是我推倒他爸的。”

“然後呢?”張一趴在椅背上,“有人英雄救美了?”

“他是英雄。”喬烈兒斜睨着張一,“我可不是美人。”

“美男也是美人,繼續說。”

“幸虧他用手機把過程拍了下來。”

“挺細心的,還會先取證。”

“當律師的。”

“難怪。”張一點點頭,“你有問‘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住在何方。”

“‘救命’恩人?哪裡這麼嚴重?”

“你都準備跳橋,還不是‘救命’恩人是什麼?”

“沒來得及問就接到中心電話,匆匆趕去現場了。”喬烈兒託着腮幫子,“他還撿到之前我丟的錢包。”

“挺有緣分嘛!你啥都沒問,將來想以身相許報答人家都沒門。”

“去你的。”

兩人鬥嘴鬥得正歡,完全沒有察覺有人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