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拋屍

拋屍

西溪村。

郭明祥挨家挨戶地查訪,村頭的井邊三姑六婆邊扯家常邊搓洗着衣服,小道消息、八卦新聞就是從這種井邊溪頭出來。

“六姑,那天我喝完喜酒回來。”三婆抖了抖手中的衣服,“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啥了?”六姑挽起衣袖,把裝着髒衣服的木桶擱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

三婆便把兩週前的所見詳細地道出來。

那天,她在G市城裡頭喝完喜酒已經晚上九點,坐着駛往城郊的公交顛簸一路了個把小時,因爲修路車子只能停在離村口一公里外的地方。

南方天氣悶熱而潮溼,狂風暴雨經常說來就來全無徵兆,昏暗的路燈凹凸不平的泥路,風夾着豆大的雨點撲面橫掃過來,沒帶雨傘的三婆只能把挎包舉在頭頂,匆匆忙忙地趕路,底下一滑差點葳了腳。

低矮的樹丫剛好擋住了三婆矮小的身形,再加上狂風暴雨能見度不高,冷凍車上的人並沒有發現她。

雨霧中,從永久墓園的方向迎面開了一輛白色的冷凍車快速地停靠在水庫的堤案邊,兩個壯男一人拎着一邊把黑色的大袋子提下車,其中一人從堤岸搬來石塊綁在袋子上。

兩人掄臂大力一甩,“卟咚”水花濺起,黑袋慢慢沒入水中,男人抹了抹手掌轉身上車離去。

當車子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時,三婆摸着狂跳的胸口從樹叢後走出來,站在剛纔那兩個男人站的地方,閉眼合掌念道:“有怪莫怪,我什麼都看不到,不要來找我。”

唸了好幾句“阿彌佗佛”後,三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村子裡頭。

六姑聽完三婆訴說後惴惴不安,“你不會是看見那種事吧?”

“唉呀~”這件事在三婆心中憋了很久,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自從那之後我的眼皮一直跳,今天特地去了一趟仁義廟拜佛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話很快就從井邊溪頭傳到郭明祥耳中。

“婆婆,我是警察。”郭明祥敲開了三婆的門,“想跟你瞭解一些事情。”

三婆驚恐地想把門關上,郭明祥一隻腳已經踏了進來被正要掩上的門夾住,三婆忙不秩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來找我。”

“婆婆,你不用怕,我只是來問幾個問題。”郭明祥只能繼續用腳頂住門,“你記不記得那輛車的車牌號碼,那兩個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下大雨沒看清。”三婆擺手道,“不就是男人,有啥特徵。”

郭明祥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婆婆,你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沒有!都說沒有!”三婆抄起掃帚就往郭明祥頭上砸去,襯着他躲閃的時腿縮了回去,門一推把人關在外面。

永久墓園。

瑟瑟風的吹過,樹木枝丫搖曳,“嗚~”遠處的似狼又似狗叫聲。

地底的深處不僅僅只有墓地,順着密道下到地下室,裡面是一個完整手術室。

“老大,我覺得先把這裡撤了,警察遲早會找上門來。”年輕男子不安地擺弄着手術刀,面前是開膛破肚的屍體躺上手術檯上,血順着臺沿滴落到地面,如果說這是手術室,那麼說它是屠宰場更貼切一些。

“你怕什麼?”年長男子把切除出來的心臟放進冷藏箱裡,“動作快一點,時間長了這些器官就不能用了,可浪費!”

“錢是賺不完。”年輕男子正移除角膜,“這事兒要被查到可要判死刑的,我都說那些人靠不住,叫他們掩埋,竟然把屍體拋進水庫。”

“年青人,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年長男人兩鬢已經白了,走到水池洗過手回頭說道,“南方的天氣說變就變,出門時還是晴空萬里,轉眼就雷暴,大風大雨他們怎麼挖坑埋屍。”

“聽說最近有警察在這一帶村子查得很緊,好像他們把之前逃掉的流浪漢案子串聯起來。”年輕男子把掏光器官的屍體簡單地縫合起來,“要是扒出他們來,我們可懸了。”

“不過你放心,這兩人永遠都不會出賣我們。”年長男人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還有,你別老去村民那打聽這些事,否則會引起警方注意可就麻煩大了。”

“你不會是...”年輕男子盯着眼前的兩條屍體,“這是他們?”

“哈哈~”年長男人仰天大笑,“能用的可不能浪費。”

笑得讓年輕男子背脊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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