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阿瑪爾菲的約定

意大利的阿瑪爾菲海岸處處瀰漫着典型的南歐風情,極其熱烈溫暖的陽光,湛藍而一望無際的海水,以及那熱情的如陽光一般的當地人。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貪戀一生。

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眼,歐陽慕青就愛上這片海域,濃烈而熱情的陽光,彷彿終於將她心底常年形成的陰鬱和孤寂,照射的無所遁形,坐在遊船上,她全身心的放鬆自己,沐浴在陽光之下。

爲了各自玩的開心,他們幾個人並沒有乘坐同一艘遊船出海,每兩個人一艘,各自遊玩。

“別睡了,起來看看風景。”顧君行低頭看着不知幾時已經倒下,仰躺在船上的丫頭,笑着說,“這裡的房屋多數都是建築在崎嶇山路上,從海上看別有風味的。”

歐陽慕青聞言果真坐起來,一個個白色的小房屋從海上望去,如同一隻只棲息在山石間的小白鳥,的確很美很自然,叫人沉醉。

顧君行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才低聲問:“慕青,喜歡嗎?”

“嗯。”她也低聲回答,享受這久違的懷抱和愜意,她太需要一場這樣的旅行,來平復內心的創傷和痛苦,從前世到今生,即便都是圍着這個男人,可是,很多東西還是變了,心境完全不同了,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是很痛,可是,卻再也沒辦法肆無忌憚的吵出來,發泄出來,什麼都硬生生憋在心裡,她的苦,沒有人能夠了解。

如今能在他溫暖安穩的懷抱裡,享受這清新的海風,溫暖熱烈的陽光,簡直是一次奢侈的旅行,她想,她願意並且已經,放下歐陽慕青的驕傲,妥協的享受這一刻的寵愛。

一直到晚上他們回到別墅的時候,蕭清塵和蕭淳兩對夫妻已經等在客廳,只等他們回來開飯了。

“開心嗎?”段歆知看着滿臉喜悅的歐陽慕青眨眨眼睛,揶揄的問。

她當然知道,段歆知指的是什麼,若是以前,她必定得意又興奮的點點頭,爲了她和顧君行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而興奮不已,可是,如今,她知道,每走近一步,就是她把自己往深淵又推進一分,眼睜睜看着自己深陷牢獄的滋味,既痛苦又絕望。

然而,她還是不受控制的笑着點點頭,略顯羞赧的說:“很好。”

顧君行領着歐陽慕青去洗手,這邊下人已經開始擺放飯菜,兩瓶存了

幾十年的紅酒也拿出來,段歆知一看見紅酒,不由得窘迫起來,尷尬的看着蕭淳問:“可以不喝酒嗎?”

“你覺得行嗎?”蕭淳不懷好意的看着她,滿含威脅的反問。段歆知是個不能喝酒的人,每次喝點酒,被蕭淳抱上牀之後,就被他欺負的死死的,所以,她對喝酒還是有點心理陰影的,蕭淳當然是求之不得她能喝點酒了。

“你那份,我來幫你喝。”歐陽慕青洗完手出來,下人剛好打開一瓶,濃濃的醇正酒香溢出來,她本就是酷愛紅酒的人,還沒開飯,就過去倒了一杯,依着客廳的窗子,自顧自的先喝起來。

這個房子的設計很獨特,三面都面臨大海,海風緩緩吹來,品着陳年的紅酒,是一種很美的享受。一口紅酒下肚,她忍不住仰頭,朝着夜空微笑起來。身後的顧君行,一眼瞥到,原本要訓斥不讓她喝酒的話,生生在嗓子頓住,看呆了。

她在陽臺的窗前停下,窗外遙遠卻明亮的海燈映着她美麗的臉,他頭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她淡漠無情的臉上,那些彷彿再也隱藏不住的孤單和寂寥,那些彷彿刻骨銘心的痛,不知道這樣折磨了她多少日夜。

這一刻,微微仰頭,仰望夜空的樣子,像極了渴望自由的飛鳥。

歐陽慕青回身望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殘忍卻美麗的笑意,用祈禱幸福的虔誠,輕聲請求:“顧君行,我們來個約定如何?“

顧君行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看着外面蒼茫的大海,海風送來撲鼻的腥鹹氣息,有些像血液的味道,遠處的海燈彷彿三生石畔的彼岸花,瞬間蠱惑了他的心,他凝視着她年輕的臉,低聲問:“什麼約定?”

“不管今後如何,每天的午夜時分,我們心裡想念的是彼此,可以嗎?”她的聲音有些低啞,輕飄飄的,空靈如夜色,卻無形中誘惑着他:“即便不能在一起,即便我們彼此不相愛,顧君行,每天第一分鐘想念的第一個人,是彼此。”

顧君行沉吟良久,才垂着眸淡淡的問:“如果我答應,你可會過的開心?”

“會。”她低沉卻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好,我答應你。”他擡頭看着她,認真的回答。

當這一個約定,像詛咒一樣橫亙在他們以後的生命裡,如同世上最厲害的毒品折磨着他們,他才漸漸意識到,當

初這看似單純唯美的約定,究竟是一件怎樣殘忍的事情。

那邊餐廳裡已經擺放好飯菜,顧蒹葭在大聲喊他們,歐陽慕青嘴角掛着歡喜幸福的笑,步伐輕快的到餐廳去了,而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種跳入陷阱的錯覺。

這一個晚餐,吃的最沒有味道的,大概就是顧君行,那兩對夫妻,在他面前,根本沒想過要照顧他尚且單身的悲慘,濃情蜜意的展示着自己的幸福。

他所深愛的女子肆無忌憚的幸福着,而曾經與他同樣愛着顧蒹葭而不得的蕭淳,也在那個午後的咖啡館,邂逅自己畢生摯愛,只剩他自己,在舊夢裡跌跌撞撞,找不到出路。

男人在苦悶的時候,酒和女人是最好的安慰,顧君行痛快淋漓的喝了一通之後,便藉口出去看風景,套上外衣出門了。

顧蒹葭身份尷尬只能愧疚的看着他,段歆知已起身要去阻攔,卻被蕭淳伸手拉住,無聲的搖搖頭。段歆知被迫坐下,擔憂的望向歐陽慕青,卻意外的發現她面無表情的正在喝茶。

“他也只是出去玩玩,你畢竟還小。”段歆知試圖爲顧君行開拓,對於她過於平靜的反應,也有些擔心。

“早就習慣了,隨便他。”歐陽慕青無所謂的笑笑,放下茶杯起身,看着幾個人淡淡道:“我先上樓了,晚安。”

走到樓梯拐角的地方,歐陽慕青微微頓住腳步,聽見顧蒹葭不無擔憂的說:“難怪君行會覺得力不從心,這孩子現在的性格怎麼變得這麼古怪,明明以前很介意的事情,現在卻反應平平,讓人心裡很沒底。”

“這麼多年的放縱,君行的心早就玩野了,恐怕也只有慕青能成爲他的剋星。”蕭淳低沉卻愉悅的聲音傳來,“就像我遇見歆知一樣。”

“少來,你是我的剋星還差不多……”段歆知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甜蜜,樓梯陰影裡的她,卻再也沒勇氣聽下去,閉了下眼睛,輕嘆一聲,便快速上樓回房間了。

他們都把她想的太勇敢太厲害了,帶着一顆強瘡百孔的心,她也許再也不可能成爲顧君行的剋星。

【作者題外話】:可憐的小顧同學,人家都親密幸福,乃腫麼就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呢?我們慕青不比她們誰差啊……孩紙們,爲了給小顧點動力和勇氣,瘋狂的收藏和留言吧……吼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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