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看了看這八個字“東風將至,小心走水”不禁有點爲難了起來,撓了撓頭“這個不如用換位思考來推理吧。”
“何謂‘換位思考’?”馬齊不禁有點焦急了。
“就是,如果你是這夥人,你會選擇哪裡?”靜雅看着他問道。
馬齊捋了捋鬍子“漕運河頭。”
“不行”靜雅搖搖頭“哪裡平坦一片,萬一被人發現了,跑都是跑不掉。既然是選地方,就要選定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比如說,旁邊是山林啦,碼頭啦,或者說是鬧市啦,萬一事情敗露了,就能撒腿就跑的,並且還能跑得掉才行,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看起來要跟平時一樣,不顯山露水的。”
“這些地方除卻鬧市之外,都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恐怕於事情不太相符。”張廷玉試探的問道,“靜雅格格,如果說讓你私藏火藥,你會藏在哪裡?”
“火藥?”靜雅笑了笑“味道那麼大,不太好藏。不過如果是我,這幾個地方,我都不會選。火藥味道太濃烈了,很容易嗅出來的,而且一見明火就爆炸了,跑都跑不及。”
“那格格是否心中有了答案了?”張廷玉明白靜雅似乎有了答案。
靜雅歪着腦袋“如果是我,我就會藏在義莊。哪裡都是死屍,臭烘烘的沒人查,放在棺材板下面,也聞不出來,況且義莊平時沒有人去的,全是屍體,誰去啊,泄密的可能性比較小。”
“格格高明!”張廷玉再次豎了豎大拇指,轉身回稟道,“臣願意前往勘察。”
靜雅似乎有點明白了過來了,這個案件是有點不太正常,打量了一下張廷玉那小老頭的身板,不無懷疑的說:“老張,你又不會武功,你去幹什麼,萬一有人躲在棺材裡裝死屍,你一去,他看見你這官服,人少了就出來把你打暈在地,人多了就乾脆放一把火,義莊夷爲平地,跟你同歸於盡還不留痕跡,看你咋辦?”
張廷玉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靜雅會說出如此狠毒的計策來,他一向正人君子慣了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靜雅朝着他翻了個大白眼“你不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也找幾個高手,扮成死人躲在棺材裡,擡到義莊,聽到動靜把壞人殺死。然後再找幾個人挖地道啊,往義莊裡面灌水,萬一有個啥突發情況了,派去的人往水坑裡一跳,就能遊着跑了,這多好。”
“格格果然高明。”馬齊這次也豎起大拇指誇道。
靜雅哼了一聲,洋洋自得“五百兩銀子可是得到的貨真價實,不帶虛假的,這個計策相當不錯。”然後俯下身子回稟道,“靜雅願意擔當此任務,務必把這夥人都捉住。”
十三挺身而出“如此重任,豈能由你這個小丫頭去?皇阿瑪,兒臣願意前往捉拿逆賊。”
“董昌”康熙喝道。
董昌翻身進到書房內“你點起十名精幹侍衛,隨十三阿哥一起前往。”
董昌嗻了一聲,出去挑人去了,靜雅急切的說:“皇上,那靜雅,靜雅也想去看看,也好爲鞏固大清的錦繡江山出一把力氣。”
康熙有點哭笑不得,斜了她一眼“四阿哥,你着人送靜雅去四府,好生看管,不可讓她貿然出府。”這是在保護靜雅,宮中人多,難免不會有人故意尋釁滋事,四府一向規矩甚嚴,老四又多疑,府中倒是頗爲安全。
“兒臣遵旨”老四恭恭敬敬的答道。
大千歲領命派人外圍,命人掘地道引水灌義莊,這一場戰爭就這樣的打響了。
靜雅被帶到四府後,仍舊住在靜心居里,一隊護院親兵看管着,寸步不離,四福晉帶着弘暉紅玲還有李氏寧氏過來陪伴靜雅,防止她太悶了。
“魚兒呢?”靜雅這次回來沒有見到魚兒,有點疑惑,四福晉淡淡的說:“她家裡給她說了門親事,貝勒爺慈悲,打發她出去嫁人去了。”
靜雅哦了一聲“那感情好,這丫頭還混的不錯。”
喜兒臉色稍微有點變色,李氏看了她一眼,立馬就恢復正常了。
靜雅遠在草原,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那魚兒趁着老四睏乏的時候,私自穿了靜雅的衣服,並化了妝容企圖勾引老四。卻被李氏撞個正着。老四不免羞慚,只說自己不曾留意,可四福晉卻容不下這個小蹄子,立馬打了一頓攆出府去!
四府上下口風一致,只說給她配了個人家,成親去了。
靜雅十分關切這件‘密碼信’事件進展的如何了,可惜的是老四一夜也沒有回來,抓不着個人問問,還真是急死了。
四福晉也是心內焦急不堪,命人都要留神聽着是否城中有爆炸聲,幸虧一夜都沒有大的響動。
次日中午,老四纔回來,一切果然如同靜雅所料想的一般,他們派了棺材擡進了義莊,晚上棺材裡有人密謀,十三帶着董昌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棺材裡的人都給扎死了,剩下的一個眼見就要點燃火藥,給董昌狠狠按住,衆人上去踩滅了火摺子,等到打開棺材一看,幾十具死屍下面全是滿滿的火藥,若是有點火星,保管數裡之內都是會炸平的,頓時都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大千歲帶人接應,爲了防止半路有人偷襲,用運水車潑溼了所有的火藥,押送回京中兵械庫。
果不其然,在半路上遭遇了黑衣人從房頂上往下扔火把,幸虧他們沒貪心把幹火藥運過去,這又躲過了一劫。
把那些黑衣人也盡數剿滅了。
朝中,張廷玉和馬齊整夜守在御書房聽候消息,直到大千歲和十三阿哥安全無恙的進來,這才放下心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靜雅破譯出了密碼信可謂是立了大功,接下來抄出來了大批的密文,經由張廷玉等人翻譯出來之後,就掌握了大量確鑿的證據,證明索額圖謀反,這下子,可是惹怒了康熙,命人斷了索額圖等叛逆之徒的飯食,二十天後,獄卒上報,索額圖在牢中饑饉而死。
太子痛哭流涕,表示對此一切都不知情,衆大臣也紛紛上勸說,在密信中從始至終沒有提到太子的事情,可見太子是冤枉的。
康熙爺與太子推心置腹,秉燭夜談到了深夜,父子深情款款,太子剖肝瀝膽表示絕無叛逆之心,這才消除了康熙對於太子企圖謀逆篡位逼宮的懷疑。
皇上又要南巡去了,順勢勘察河道,以體恤民生。特意點了大阿哥,太子,老四和十三一路同行。自然也捎帶了靜雅。
靜雅有些不解,不禁埋怨爲何又帶老四去了,礙手礙腳的。老四卻說,他非去不可,自然十三也是非去不可。當然並未挑明,如今的皇上仍舊防着太子,處處都帶着他一同前往。而大千歲和十三就是最優秀的保鏢。
這次由京城出發,坐龍舟南下,途徑山東,安徽,河南,最近御史頻頻來報說是黃河一帶小有災情,雨水比較勤,請示是否要加固河堤。皇上決定親臨黃河一帶,視察事情,並帶有水利勘察的專才一同前往。
一路上不似在草原上一般的歡樂輕鬆了,每日裡大都是不停的在召見官員問話,並批閱奏摺。太子和老四也協同一起處理。常常忙到了深夜,靜雅就做點甜品或者燉點湯給大家,倒是讓皇上稱讚了幾回好手藝來。
尚書馬爾漢在山東恭迎聖駕,彙報此前所考證的民生民情。
馬爾漢一向爲人嚴謹,做官又是勤勤懇懇,以前跟隨康熙平三藩時也出過不少力氣,因此深得康熙帝賞識。
彼時聽聞奏聞清楚明白,心中大喜,因而誇獎了他幾句。
馬爾漢受到嘉賞也不卑不亢,十分有禮。
康熙閒暇下來,因與他話家常,問及他有幾個子女時,馬爾漢有點靦顏,回稟道,“啓奏皇上,微臣不才,生的七個女兒後,纔有一幼子關柱,目前年紀尚小。”
靜雅聽聞,撲哧一笑“那尚書大人豈不是有福,生了七仙女出來了。”
康熙頓時哈哈大笑,問道,“可曾帶了家眷前來?”
“只得小女玉蘭在身旁,因爲她頗通詩文,地理,民情風俗等,所以帶來幫助微臣整理些事情。”馬爾漢回道。
康熙一聽來了興趣,有如此的才女子,便命覲見。
不多時,兆佳氏玉蘭已經到了聖駕前,她規規矩矩,文靜賢淑,看起來就是通明事理,頗有詩書之人之象。
康熙見了大喜,問道,“年齡幾何?”
“小女子剛過十五歲。”聲音也是溫柔動聽。
“恩”康熙點點頭“倒是與朕的十三皇子差不多。”
“可曾許配過人家沒有?”
馬爾漢慌忙應答“不曾許配,因爲上次違和失去選秀資格,一直養在深閨,等待下次選秀。”
康熙爽朗一笑,靜雅已經緊張的手心裡捏出了汗水“不如朕來保媒,賜予十三皇子爲福晉。”
馬爾漢大喜,素聞十三文武雙全,機智過人,聰明精幹,爲康熙所喜愛,忙跪下謝恩。
玉蘭也叩頭謝恩,靜雅整個人都呆掉了,這般變化自然讓人出乎意料,不曾想如此就指了婚了。
當下搖着康熙的胳膊道,“皇上,那靜雅呢?”
“你還小,養在宮中過幾年了再說吧”康熙此時興致頗高“你這小丫頭該不會是思嫁了吧?”
靜雅撒嬌道,“不嘛,皇上,靜雅想做十三哥的福晉。”
此言一出,衆人皆不敢言,康熙上下打量了一下靜雅“就以你如此品性,刁蠻古怪,不諳世情,如何能夠做的十三嫡福晉,朕擇日再給你選個好夫婿。”
“還有什麼夫婿能夠比十三阿哥還好嗎?”靜雅十分納悶不解的問道。
康熙臉色一沉,喝道,“大膽,不得胡鬧!”
靜雅十分委屈,只得跪下說:“靜雅知錯了,請皇上不要動怒。”
等到退出來後,卻在心中鬱悶不已,摘了一朵花兒,一瓣一瓣的摘下來,說道,“嫁給十三,不嫁給十三……”老四過來一瞧,戲謔的說:“靜雅你在做什麼,算命嗎?”
靜雅長嘆一聲,問道,“老四,皇上爲何說要給我選個好夫婿,難道有人比十三阿哥更好嗎?”
“你想想看比阿哥更好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