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凌宵不屈己(上)
烏喇那拉.妮莽衣的母親正是威遠子爵府的姑奶奶,很快知道了這一點的弘曆心下愈發確定自己被設計了,“不行,爺不能這麼遂了他們的意!”這些女人都將自己當成什麼了?!
聽他這麼講,雲珠當然也不會強求,“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納了這個女人額娘那裡也說得過去,朝堂上,威遠子爵府也不會給你添事……自是好的;若你決意不納,別人也只會說你不耽於女色,意志堅毅,這他塔喇氏遇禍不知引開反而將你當成擋箭牌,這是沒有上下尊卑、沒有身爲女子的規矩體統……也沒資格進愛新覺羅家的門。”
弘曆思緒一開,是啊,他先前盡往名聲那頭想去了,竟忘了這點。“你說得對,這等女子實在不配進我皇家的門。”
只是他的額娘……他也不想懷疑此事跟她有關,可他前腳纔在承乾宮聽了她那樣的一番話,後腳剛出宮門不遠就遇上了這事,也太巧了吧?
在皇家生活得久了,他比任何人都深知有些事看起來巧合其實不過是人爲的設計,爲的是更好地達成自己的目的或討上位者喜歡。
且,她做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好在吳書來處事周密,早嚴令當時的宮人不許亂嚼舌根。
第二天,烏喇那拉氏等人給雲珠請安時弘曆第一次臭着臉就規矩體統噴了她一頓,尤其是烏喇那拉氏,從之前的無視進步到了橫挑眼睛豎挑鼻子的地步了。
遺傳的力量果然強大!雲珠第一次見識到了向來很愛惜自己形象的弘曆刻薄起來的模樣,果然很有傳說中康熙和雍正毒嘴的功夫。
烏喇那拉.妮莽衣自進了乾西二所還是第一次這麼沒臉,當下便紅了眼睛,泣不成聲。
後宮沒有秘密,特別是對於主子而言,雍正和熹貴妃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此事。弘曆上朝之前就跟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對他塔喇氏這種不將主子的安危放在眼裡、沒有規矩體統的女子他敬謝不敏。
雍正點了點頭,他也看不上這樣的女人,威遠子爵府又如何,還能委屈自己的兒子不成?當了這麼多年皇帝,他捋爵奪職過的人多了去了。
相比雍正的雲淡風輕,熹貴妃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兒子不會誤會自己了吧?雖然她希望能指一兩個秀女進乾西二所分分兒子的心,可她沒想指他塔喇氏啊,那可是烏喇那拉氏的姻親,跟孝敬皇后沾上邊的她都想打發得遠遠的,哪容得她們進宮坐大?!
問題是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太巧了,這前後一聯繫,只怕不止是弘曆,恐怕連皇上都以爲是自己在出昏招吧?!無奈她之前態度太明顯,就算解釋也是蒼白無力。
想到這裡,她坐臥不安,立馬讓人將烏喇那拉.妮莽衣叫到承乾宮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烏喇那拉.妮莽衣早上被弘曆一陣沒臉,回了流湘院後便使了勁去查,這時也明白了事情的首尾,當下跪伏在地,痛哭道:“臣妾自配與王爺之日起,一腔心意就放到了王爺身上,纔會不知不覺中迷了心志,做了錯事,惡了王爺福晉。臣妾如今日日頌經唸佛懺悔彌補都來不及……怎還會做這樣令王爺失去臉面的事,表妹出了這樣的事,於臣妾的名聲又有何好處?再說,臣妾與表妹性格不合,從小便不親密,她來侍候王爺見了臣妾這樣的光景不笑話已是好的……母親、家裡想必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娘娘,臣妾是做錯了事,可臣妾已經後悔,哪個家族沒一兩個沒出息的子孫後代,哪個人一生不行差踏錯,臣妾已經痛改前非,這事兒跟臣妾、跟臣妾的家人都沒有半分干係,您可得爲我做主啊……”
好嘛,從被責罵到自我辯白,一下子轉到了請求熹貴妃爲她做主。
熹貴妃見她一身素色旗裝,頭上也只簪了通草絨花,素雅得連宮中稍得臉面的嬤嬤都不如,態度誠摯,姿態端莊裡透着無奈的柔弱,倒沒了以往那刺眼的嬌豔明媚,心下便軟了兩分。她也是清楚兒子現在是連她的院門都不踏進半步的,又聽她說之前所做全是因爲癡愛弘曆的緣故,雖不盡相信,但兒子確實也是尊貴不凡,心中就又升起一種既驕傲又同情的情緒來。
——這種同情的情緒來自於弘曆對雲珠的寵信,也出自於對她這個親生額孃的疏遠的恚怒。
“你且起來。”
秦嬤嬤見熹貴妃就這麼被她的哭訴打動,很不以爲然,這宮中嬪妃在帝王面前爭寵,哪個不是打着“情深無悔”的藉口?!不過她也知道熹貴妃的心結,最怕兒子跟她離心,最擔憂的也就是有女子得了兒子的專寵,偏偏四福晉是什麼都得了,容貌、才情、名份、夫君的專寵……還有帝王的看重,這些個,就是如今恭爲後宮位份最高的熹貴妃也是大半都沒有的。
怎麼能不讓她嫉妒防備呢。
烏喇那拉.妮莽衣抽咽着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熹貴妃狠狠地盯着她:“我們皇家是斷斷容不得他塔喇氏這樣的女子進門的,你既不知情,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那、那表妹可怎麼辦?”烏喇那拉.妮莽衣猶豫地問,“她的名聲——”
“她的名聲難道還要我們皇家還負責不成?”那她兒子的名聲誰來負責?!
烏喇那拉.妮莽衣一臉地不忍:“表妹爲人雖然直白莽撞了些,可爲人還是孝順有加的,若娘娘爲她做主,威遠子爵府也會感念娘娘的恩德。若因此事也撂了她的牌子,她哪裡還能尋到什麼好的親事……”
熹貴妃心中一動,冷睨着她:“你倒是好心。”
烏喇那拉.妮莽衣又跪了下去,“畢竟是一家子親戚……臣妾做錯了事,娘娘仁慈才讓臣妾繼續侍候王爺,還有王爺福晉的寬厚,臣妾才能過這樣平靜無憂的生活,爲娘娘、王爺祈福,可是表妹,卻沒有這個福份……”
這話說得熹貴妃心頭舒坦了些,口氣便緩和了許:“這事兒的來歷經過我也清楚,他塔喇氏本是留了牌指婚的秀女,最後一天想着再逛逛御花園,哪裡想到會惹了只大馬蜂,”說到大馬蜂,熹貴妃就覺得臉頰發疼,“只是她哪兒不躲卻躲到弘曆背後還緊抓着……不放,實在太有失體統了。”
“這、人在驚恐之下哪裡想得那許多呢,畢竟是個不知事的女子。”
“嗯。”熹貴妃顯然也聯想到了自己曾被蜂襲的慘痛經驗,驚恐之心人人皆有,他塔喇氏一個豆蔻少女確實比不得自己,一隻馬蜂就讓她驚慌失措,“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事兒我自有主張。”
“是。”烏喇那拉.妮莽衣也不敢再說什麼,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
“秦嬤嬤,你覺得他塔喇氏指給弘曆如何?這樣一來,也全了體面。”以他塔喇氏的出身,本來能指給宗室做嫡妻的,就算指給皇子也能得個側福晉的位份,指給弘曆雖說增了烏喇那拉氏的勢力,可也能與雲珠、高氏分庭抗禮成三足之勢。
自孝敬皇后薨後她執掌六宮日久,漸漸地有了底氣,烏喇那拉一族在後宮的勢力也被她和皇上先後清了絕大部份,那爾布家更與承恩公府不相往來,如今她也不怕烏喇那拉.妮莽衣多點助力。
再者,這事若成,威遠子爵府也得承自己這份情,烏喇那拉氏和他塔喇氏若是個聰明的也得靠向自己這邊……自己也多了兩分制衡雲珠的力量。
“主子,王爺如今位高權重,主意也多,我看還得聽聽他的意見。”秦嬤嬤回道。
熹貴妃點點頭,“你說得對。”
到了傍晚,熹貴妃迫不及待地宣了弘曆到承乾宮,“聽說昨天你回去的時候在御花園撞了個秀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知道額娘管着宮務,在宮中消息靈通,可這會兒弘曆真有些不自在,心頭頗爲不悅,明知怎麼回事還這麼急巴巴地叫他來問,想是她又有什麼安排和算計吧。
再不高興,眼前的人還是生他的額娘。弘曆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對這件事有什麼安排?這可是威遠子爵府的姑娘,相貌才藝也是不俗,都過了最後閱選了纔出這樣的事,要是撂了牌子她可就議不到什麼好的親事了。”熹貴妃商量道,“不如將她指給你做個格格,可好?”
“這不過是個意外,再說當時兒子已下令不許此事外傳,想必不會有人敢亂嚼舌根。”弘曆皺了下眉,“況且兒子之前也向皇父提過不指秀女了,怎好出爾反爾爲天下人取笑?”
“哪個敢取笑咱們皇家,不要命了!”熹貴妃將茶盞放到几上,臉色已有些不愉,“即便那些奴才不去亂傳,這事兒就不存在了?威遠子爵府就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了?你與他塔喇氏拉拉扯扯的事就不會被人暗地裡取笑了?納了她,平息可能會有的麻煩,這是兩好的事兒,你瞧瞧你那後宅,懷孕的懷孕,坐月子的坐月子,帶孩子的帶孩子,哪個能盡心照顧你?額娘一心爲你着想,你怎麼就不體諒體諒?!”
弘曆也惱了,“這他塔喇氏哪裡好?遇到危險,不將它引開也就算了,還一味地往兒子跟前跑,她這是懷的什麼心思?還扯着一個男子的腰帶往人家背後躲?到底誰是奴才誰是主子?爺當時沒將她一腳踢開那是不跟她計較!不知上下尊卑,不識規矩體統,納這樣的女人進乾西二所,爺就有臉面了?!爺這是找人侍候呢,還是迎個佛爺回家?!
這事額娘就不要管了!威遠子爵府要有什麼意見讓他們來找爺!別什麼香的臭的都妄想往乾西二所拉!爺要是讓她進了門,以後的秀女要是有樣學樣,爺是不是都要照收?真是豈有此理!”
熹貴妃醞釀得好好的慈愛情懷,不但沒收到效果,最後還引來他噼嚦啪啦地一堆反駁,明着是說他塔喇氏不好,實際指她不分好歹地往他乾西二所塞人,當下被氣得眼前發黑,氣血翻涌。
“額娘素來身體不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是少操心,多多靜養吧,兒子還有事,這就先回了,改天再來看您。”弘曆見她臉色越發難看,懶得與她再作糾纏,甩袖出了承乾宮。
熹貴妃見他頭也不回地出了殿門,一口氣上不來,厥了過去。
“主子!”秦嬤嬤和春桃連忙上前扶起她,又是順氣又是嗅香包的,倒是很快就讓她醒轉過來。
熹貴妃忍不住哭出聲來,“我這是生的什麼兒子呀……”忤逆、不孝啊。
秦嬤嬤拍撫着她的背,好一會兒才安慰道:“主子可別爲着個外人傷了與四阿哥的母子之情,白白氣壞了自己。這男女之事啊,強扭的瓜不甜,上趕着的給的不珍惜,是不是這個理兒?再者,他塔喇氏那樣只顧自己不顧主子安危的女人……您就真放心將她放到四阿哥身邊?”
“可是,他也不能這麼對我呀。”熹貴妃聽了秦嬤嬤的話好受了些,可到底折不下臉面,又是懊悔不該受了烏喇那拉氏蠱惑又是怕弘曆真個惱了自己。
“四阿哥何等尊貴的人,自是受不了這樣委屈,只怕他塔喇氏又哪裡惹了他不高興才這麼推拒,連主子的面都不顧了!母子沒有隔夜仇,四阿哥在您這喜也好氣也好,可不都是因您是他親生的額娘纔會如此,換個別人,就是笑着接受了又如何,轉頭接了人進乾西二所他怎麼着都沒人管不是?”
“你說的也有道理。”熹貴妃拭了淚,半晌心情總算平靜了些,“算了,他愛怎樣隨他罷,我也不管了!”
作者有話要說:雍正十四年:
雍正: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出生,虛歲五十九
熹妃:康熙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出生,虛歲四十五
福惠:雍正第八子,生母敦肅皇貴妃年氏,行六,康熙六十年生,虛歲十六。
弘瞻:雍正第十子,生母謙貴人劉氏,行七,雍正十年六月十一出生,虛歲五歲。
弘晢:雍正第十一子,生母祿嬪董鄂氏,行八,雍正十一年十月初一出生,虛歲四歲。
弘暒:雍正第十二子,生母顧嬪伊爾根覺羅氏,行九,雍正十四年八月十一日生。(未出生)
淑慎公主(養女):廢太子允礽女,康熙四十七年生,額駙:額駙觀音保,爲孝惠章皇后母家從孫。雍正八年十一月生長女,博爾濟吉特.蘇合。
和惠公主(養女):怡親王允祥女,康熙五十三年生,額駙:多爾濟塞布騰,爲喀爾喀智勇親王丹津多爾濟之子。雍正十一年十二月十五生長女,博爾濟吉特.高雲。
端柔公主(養女):莊親王允祿女,康熙五十三年生,額駙:齊默持多爾濟,郡王羅卜藏喇什之子,雍正三年襲封科爾沁郡王,雍正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生長子,博爾濟吉特.巴圖。
芷馨:雍正第五女,雍正七年五月初五生,生母海貴人尹氏,虛歲八歲,養於鍾粹宮齊妃名下。
芷蘭:雍正第六女,雍正九年九月二十八日生,生母常貴人,虛歲六歲,改玉牒,養於延禧宮寧妃武氏名下。
芷蘿:雍正第七女,雍正九年十月初二生,生母容嬪馬佳氏,虛歲六歲。
芷蘇:雍正第八女,雍正十年六月二十八日生,生母顧嬪伊爾根覺羅氏,虛歲五歲。
弘曆: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出生,生母熹貴妃鈕祜祿氏,虛歲二十六。
雲珠: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二十二日出生,生母瓜爾佳氏,虛歲二十五。
永璜:雍正五年五月初五生,弘曆長子,生母富察.芙靈阿,虛歲十歲。
和安(玉安):雍正十年十月二十八日生,弘曆長女,生母蘇寶柔,雍正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夭折。
和敬(玉璟):雍正十年十月三十日傍晚出生,弘曆第二女(嫡出),生母富察.雲珠,虛歲五歲。
永璉:雍正十年十月三十日傍晚出生,弘曆第二子(嫡出),生母富察.雲珠,虛歲五歲。
和徽(玉璿):雍正十年十月三十日傍晚出生,弘曆第三女(嫡出),生母富察.雲珠,虛歲五歲。
永璋:雍正十一年九月二十八日生,弘曆第三子,生母蘇寶柔,虛歲四歲。
和寧(玉寧):雍正十一年十月十四日生,弘曆第四女,生母富察.芙靈阿,虛歲四歲。
永珹:雍正十三年十月初十,弘曆第四子,生母珂里葉特.果新,十四年正月初五夭折。
和恭(?):雍正十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生,弘曆第五女,生母金籬,一歲。
永琮:雍正十四年六月初六,弘曆第五子(嫡出),生母富察.雲珠(未出生)。
弘晝: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生,雍正第六子,行五,生母裕妃耿氏,虛歲二十六。
吳扎庫.海闊珍(五福晉):康熙五十二年生,鑲紅旗,都統五什圖之女,虛歲二十四歲。
永瑛:雍正八年三月二十八日生,弘晝長子,生母吳扎庫氏(嫡出),雍正十年七月三日夭折。
永璧:雍正十一年六月三十日生,弘晝第二子,生母吳扎庫氏(嫡出),虛歲四歲。
章佳.含嫣(側福晉):
烏蘇里氏(格格):在永瑛夭折後叉叉了。
富察.李榮保:康熙十七年七月二十九日生,虛歲五十九。
瓜爾佳氏:康熙十九年六月初一生,虛歲五十七。
劉佳氏(姨娘):康熙二十年生,生子傅廣成、傅寬。
赫宜氏(姨娘):康熙二十一年生,生子傅清、傅新。
王氏(姨娘):生子傅寧。
柳氏(姨娘):生子傅謙、惠珠。
傅廣成:康熙三十八年生,李榮保長子,生母劉佳氏。嫡妻舒穆祿氏,雍正二年生子明亮,雍正五年生子明輝,雍正九年生子明耀(庶出)。
傅清:康熙三十九年生,李榮保第二子,生母赫宜氏。嫡妻馬佳氏,雍正四年生子明仁,雍正八年生子明德,雍正十年生子明禮。
傅寧:康熙四十二年生,李榮保第三子,生母王氏。嫡妻西林覺羅氏,雍正七年生女明伊,雍正十年生子明楓(庶出)。
傅文:康熙四十六年生,李榮保第四子(嫡出),生母瓜爾佳氏。嫡妻鈕祜祿氏,雍正八年生子明瑞。
傅寬:康熙四十七年生,李榮保第五子,生母劉佳氏。嫡妻戴佳氏,雍正十一年生子明彥。
傅新:康熙四十八年生,李榮保第六子,生母赫宜氏。嫡妻寶蘭郡主(淳親王允佑第七女),雍正十一年生女明蘭。
傅玉:康熙四十九年生,李榮保第七子(嫡出),生母瓜爾佳氏。嫡妻博爾濟吉特氏,雍正十二年生子明祥。
傅謙;康熙五十年生,李榮保第八子,生母柳氏。嫡妻喀爾羅特氏,雍正十
其他:
雍正五年十一月初一,履郡王允祹福晉富察氏生子:愛新覺羅.弘昆。
雍正九年十月,惠珠生下長女,濟蘭;十一年九月生長子恆濟,十四年三月夭折。
雍正十年五月十九,果親王側福晉晉瓜爾佳.珉琪,誕下果親王第二子,弘旪。
雍正十年六月三十日,貝勒弘暾福晉珺雅生下長女,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