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銀色的跑車突然停在我身旁,從車上走下來的人驚訝地看着我:“憶婷,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都幾點了?”
我迷茫地擡起頭,看着出現在我面前的旭陽,已經好久不見他了,自從那次演唱會後,我們幾乎沒有見過面,他還是他的偶像,而我,只是他的一個小歌迷。
他蹲下,嚴肅地想看我腳上的傷,很生氣地樣子:“萬藤楓呢?他不是說過會好好照顧你的,怎麼會讓你一個人這麼晚還在這裡?”
雨水早已混和了我臉上的淚,根本就分不出來,我絕望地靠在他的懷裡:“是我不好,是我讓他難過,都是我不好!”
旭陽心疼地說:“肯定是因爲倪優的事情對不對?那個臭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我明明警告過她,她就是不聽,還故意來招惹萬藤楓,居然弄出這麼大的緋聞!”
“不是這樣的,都是我對不起萬藤楓!”我愧疚地說着,恨不得殺了我自己。我就是該死,夜立央說得沒錯,我除了讓身邊的人難過外什麼都不會。
“憶婷,我送你回去吧?”旭陽擔憂地看着我:“你看你,穿得這麼少,會生病的!”
呲——
原本空蕩蕩的路上,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次停下一輛車子,車燈毫不客氣地打在我和旭陽身上,映出我們倆粘在一起的影子。
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到裡面冷漠的表情。
是萬藤楓!
氣氛僵持了很久後,他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眼裡凝結了濃烈的憂傷,聲音裡不夾雜着任何表情:“你們這樣未免也太過火了吧?”
旭陽不滿地衝到他面前,生氣地說:“在深夜裡把你的女人丟在雨中就是你答應我給她的幸福?萬藤楓,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萬藤楓嘲諷地說:“如果我做不到你滿意,那你就來照顧她啊!我可以把她讓給你!”
旭陽不敢相信地看着萬藤楓,突然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這個混蛋!”
萬藤楓不甘示弱地看着旭陽,沒有還手,卻只是瘋狂地笑。
我衝過去,擋住旭陽再次揚起的手,“不要打他!”
“不需要你可憐!”萬藤楓突然狠狠地推開我,我受傷的腳被他一推,身體倒在了地上,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
旭陽沒想到萬藤楓會對我動手,緊張地跑過來看着地上的我:“憶婷,你怎麼樣?”
“萬藤楓,你真狠!”旭陽憤怒地盯着他。
我抓住旭陽的手,心痛地難以抑制,“不要怪他,都是我欠他的!”
如果他這樣做能好受一些,我寧願讓他這樣。至少,比起我強烈的愧疚會好一些。
萬藤楓冷漠地把頭轉身另一邊,不想再看我。
我努力地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裡,走了兩步,突然陷入無盡的黑暗裡……
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間,卻一個人也沒有,這一刻,我是多麼希望有個人會關切地走上來,溫柔地問:“憶婷,你還好嗎?”
頭痛欲裂,我想從牀上坐起來,唯一知道的是我好像有些發燒。
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冬天的夜總是顯得特別長。
門突然被推開,萬藤楓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我意外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會回來。
他淡漠地看着我,把水杯和藥片遞給我,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吃吧!”
看着他,我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我忍住眼淚從他白皙寬大的手中接過藥片,吞了下去。
我坐着,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不敢看他,更不敢說一句話。
他沉默了很久,淡漠地開口:“天還沒亮,你睡吧!”
說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幫我蓋被子,也沒有爲我關燈,直接向門口走去。
“萬藤楓……”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而乾裂,喉嚨也很痛。
他停下腳步等着我接下來的話。
“對不起……”
他愣了一下,離開了房間。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隱隱透過窗簾鑽進來的光,在房間裡暈開了視線。
萬藤楓準時地拿着水杯進來,這一刻,我竟然有些慶幸他沒有離開。
從小,我就害怕孤獨,不是麼?
他打開燈,還是和開始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水遞給我,這一次,我沒有勇氣接過來。
他的眼睛,就像是我心裡的一道傷口。
葉羽璃說過,身體的傷總會好,可是心裡的傷……
“你是想一直病下去,好讓我一直在這裡照顧你嗎?你任性夠了吧?”萬藤楓不爽地看着我遲疑的樣子,冷漠地說。
“爲什麼?爲什麼我明明傷害了你,你還要來照顧我?”我心疼地看着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因爲,我是傻瓜!不行嗎?”他的語氣還是一樣的冷,可是話語,卻讓我不知該怎麼回答。
聽着他的話,我的眼淚像斷了線,一個勁地落下。
他嫌惡地看着我:“我很討厭眼淚!你會流淚,就代表我照顧得不夠好!可是我已經盡力了,你還想讓我怎麼辦?”
我無話可說,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把藥吃了下去。
我突然覺得,其實自己離不開他,也許是離不開他所給我溫暖,我是這樣自私,就算明知道自己給不了他幸福,也想要把他留在身邊。
我把杯子擱在牀頭櫃上,膽怯地看着萬藤楓冷漠的神情。
他眼裡沉重的憂傷,讓我同樣也很難受。
“讓我……照顧你吧?在葉羽璃好起來之前!”他像是思考了很久,再次對自己狠心一次。
我驚訝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就算我傷害了他,就算他知道我給不了他未來,他還是願意這樣做嗎?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傻?
他再次嫌惡地看着我:“我說過我討厭眼淚!”
我慌忙伸手擦掉眼淚,卻被他抓住的手,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替我擦去淚痕:“我知道,就算你不喜歡我,可是你,在無助的時候還是需要有個人來陪你,偏偏我就是那個傻瓜,我想這樣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幸福!”
“萬藤楓……”
他很認真地看着我,沒有一絲撒謊的樣子。
這一刻,他的眼裡像是有着致命的****,我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吻他,即便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決裂,可是他還是沒有反對,只是承接着我的熱吻,然後,回吻我……
我能夠慢慢感受到他身體裡逐漸脹滿的****與氣息,我們都好像忘了世界,忘了一切,他輕輕地把我壓倒在牀上,伸手,開始解我的衣服,他的手指無意間劃過我的皮膚,我忽然清醒過來,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愣了片刻,收回熱吻,溫柔地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個吻,替我蓋好被子,凝望我許久,離開了房間。
關門的聲音傳來,我才睜開眼,摸着自己滾燙的臉,心跳異常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