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萱見到程亦言，當下就痛哭出聲，“亦言，嗚嗚…你終於來了，你快救救我，這個瘋女人要殺了我啊！”
她的聲音，異常淒厲。
喬瑞雪覺得聒噪，又是一鞭抽了下去。
程亦言身形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阻止。
他知道，喬瑞雪怪他，怪讓她遭受那一切的所有人。
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她會瘋掉的。
程亦言看了眼小傭人，眼神示意，讓她退下去。
“怎麼？你是來阻止我的？”喬瑞雪笑得無比諷刺。
程亦言輕嘆了一口氣，“不是。”
王梓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是沒有料想程亦言會如此無情。
喬瑞雪轉頭重新看王梓萱，“你聽到了？他不是來救你的。”
然後揮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王梓萱的身上。
她遭受的，要全部還給她。
王梓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每一聲都透着絕望。
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程亦言會見死不救。
她爲了救他，不顧生命危險，爲他擋住了飛來的橫禍。
喬瑞雪抽了一會兒，手有點酸了，便停下來。
但是她心裡的怨恨卻還沒有發泄出來。
又走到沙發邊上，從黑色的袋子裡，拿出一根紅色的蠟燭。
點上。
程亦言有點看不下去了。
喬瑞雪在他心中，是純潔無瑕的，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抓住她的手腕。
喬瑞雪不屑地挑眉，“心疼了？”
她遭受這一些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這麼想着，喬瑞雪突然反應過來。
爲什麼她只記得王梓萱是鬼魁禍首？
而最大的始作俑者，不正是眼前這個男人嗎？
喬瑞雪也不掙開自己的手，用另一隻手，抽出手中的蠟燭。
程亦言的手還未鬆開。
喬瑞雪把蠟燭傾斜，殷紅的蠟油，滴在程亦言的手背上。
程亦言眉頭皺了一下，抓着她的手緊了緊。
“這樣的感覺如何？”喬瑞雪譏諷道。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程亦言不想再隱瞞她了。
越是隱瞞，就會讓她走得越遠。
現在幕後人已經抓到了，他是時候說出這一切了。
“好啊！你說，我聽着。”喬瑞雪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滾燙的蠟油，一滴，一滴，落在程亦言的手背上。
既然他不捨得王梓萱受這樣的懲罰，那他代過就是了。
程亦言除了第一下皺了眉頭，後面便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甚至沒有再看自己的手一眼。
“我的確是爲了抓到樑勇，故意縱容他抓走你，小雪，對不起，我自以爲能夠及時趕到，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程亦言每每想到這裡，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要怪自己，那就怪吧！
不管她要怎麼懲罰，他都甘願接受。
程亦言道歉的態度似乎很誠懇。
喬瑞雪覺得有點好笑。
“你自以爲？你憑什麼自以爲？程亦言，我問你，你拿什麼來保證我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嗯？”
喬瑞雪說到激動處，滾燙的蠟油已經無法發泄她的恨意，蠟燭拿到他手下，跳動的燭火，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燒焦味。
程亦言看着眼前這個殘忍的小女人，心中悲涼。
她已經恨自己到這個地步了嗎？
儘管這樣，他卻依舊沒有鬆開喬瑞雪的手。
王梓萱看着喬瑞雪用燭火燙烤着程亦言手腕的皮膚，死命地掙扎着，“喬瑞雪！你住手，住手。”
“你他媽給我閉嘴。”喬瑞雪直接把手中的蠟燭砸向王梓萱。
又是一陣尖叫。
蠟燭掉在地上，然後熄滅。
“我先收拾他，你現在最好給我安靜點。”然後一揚下巴，“繼續。”
程亦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喬瑞雪，有些失神。
果然自己還是把她逼瘋了。
“還記得四年前你在中心醫院拿回來的檢查報告嗎？那個醫生，是王梓萱的表姐，也是幫她修補處女膜那個醫生。”
程亦言淡淡說道。
喬瑞雪似乎也想起來。
“她僞造了你的報告，然後給你開了避孕藥，這就是你爲什麼吃藥的時候一直懷不上，停藥以後反而懷上了。”
呵！原來王梓萱一出獄就開始算計自己了。
“我去找過王梓萱，但是她在我的咖啡裡放了致幻劑。”後面的事情，程亦言已經不記得了。
那天早上醒來，兩人赤果着躺在一張牀上。
“這個細節你可以不用說。”喬瑞雪對於他們怎麼滾牀單沒有興趣。
程亦言抿嘴，他也並沒有打算說，“一直以來我都在調查王梓萱，因爲我知道，她並不是表面那樣，但是卻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那個人的意圖是要她靠近我，或者，毀了你。”
“所以當她說懷孕了，而你又提出離婚，我便順水推舟，同意了。或許你不在我身邊，就安全了。”那個時候，程亦言並不確定樑勇針對的是自己，還是喬瑞雪。
“後面王梓萱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就是那場車禍，她救了我，然後雙腿粉碎性骨折，孩子也沒了，我把她留在身邊。只是爲了方便監視她而已。”
一開始，程亦言就知道，那不過是個苦肉計，甚至那個死去的胎兒，程亦言也做過DNA，跟自己毫無關係。
王梓萱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程亦言一開始，不過將計就計。
“可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喬瑞雪有點不可置信，程亦言居然隱瞞了自己這麼多東西。
“我不跟你說，是擔心你知道這些，處境反而更加危險，還不如你離開我，至少這樣，我可以知道，王梓萱背後那個人，是針對誰的。”
離婚以後，喬瑞雪一次又一次出現意外，這讓程亦言的調查，陷入了瓶頸。
王梓萱這幾年，二十四小時都被人監視着，根本就沒有再聯繫過那個人。
他一度以爲，是自己想錯了。可能真的跟王梓萱沒關係。
直到後來調查到王大偉的銀行進賬，找到了一些線索。
從而出現在喬瑞雪的身邊的頻率更高了。
同時把線索引到樑勇身上。
樑勇知道自己被調查，便開始狗急跳牆。
送走了妻兒，想要放手一搏。
而程亦言，只能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