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雪把臉趴在方向盤上，後排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豆芽看着喬瑞雪的樣子，心裡很害怕。
求助般看向喬莫西。
喬莫西沒有說話，只是拍着她的小腦袋，無聲地安慰着。
“媽咪！你還能開車嗎？”喬莫西問道。
喬瑞雪過了許久，才把頭擡起來。
車內是安靜的。
就連平時喜歡蹦躂的小豆芽，此時也安靜了。
喬瑞雪再次擡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然後倒車，出了車庫。
只是在開車的途中，腦海裡總是會時不時回放着剛纔見到的畫面。
路上，喬瑞雪急急踩了剎車。
如果不是喬莫西把小豆芽抱在懷裡，可能小傢伙就摔了。
車子停着的不遠處，有一個住着柺杖的老奶奶，緩慢地移動着步伐過馬路。
看都沒往車的方向看，彷彿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
喬瑞雪解開安全帶，下車，把那個老奶奶扶過馬路。
回到車裡，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了。
知道是一回事。
但是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回到家！喬瑞雪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她極少這樣情緒失控，整個家裡，氣氛異常地詭異。
小豆芽乖巧地坐在沙發上，而喬莫西，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飯。
晚飯做好了，喬莫西去敲門，可是許久都沒有迴應。
小豆芽見媽咪不理她跟哥哥，急的大哭。
喬莫西怎麼哄，她都止不住哭泣，斷斷續續地說道：“哥，哥哥，你，你說，媽咪會不會，不，理我們了？”
“傻瓜！不會的，媽咪只是心情不好，你不要哭了，等下她出來，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
“那，那寶寶不哭，不哭了。”小豆芽心裡害怕，明明就很想哭，可是哥哥這樣說，她又生生止住了。
喬莫西把做好的晚飯端到飯廳，然後喂小豆芽吃。
小豆芽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寶寶不愛吃。”哥哥做的飯太難吃了，一點兒也不好吃。
喬莫西給自己舀了一勺，送進嘴裡，知曉一秒，眉頭就皺了起來。
厚厚的土豆片，生的，而且太鹹了。
喬莫西把桌上的飯菜都給倒了，“別吃了，哥哥給你衝奶啊！”
然後找來小豆芽的奶瓶，熟練地把奶瓶煮一遍，然後給小豆芽泡奶。
這件事是他做得最好的家務活。
喬莫西自己卻只能餓着。
晚上更晚的時候，喬瑞雪還是沒有出來。
喬莫西心裡已經隱隱有些擔心了。
找來房間鑰匙，一開門，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酒味兒。
還來不及阻止，小豆芽已經跑進了房間，看到喬瑞雪躺在沙發上，走過去搖她。
喬瑞雪面色緋紅，沒有絲毫反應。
見媽咪真的不理自己了，小豆芽“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喬莫西也慌了，一邊要安撫小豆芽，一邊查看喬瑞雪的情況。
呼吸沉重，叫了也沒反應。
他連忙找來喬瑞雪的手機，想要撥打120急救電話。
但是數字都按下去了，卻猶豫了一下。
把按好的數字刪除，又翻開了電話本，找到了電話本里唯一沒有備註名字的號碼。
他對小豆芽說道：“甜甜乖，不要哭，哥哥這就打電話給你爹地，你讓他過來，知道嗎？”
小豆芽哭得合不攏嘴，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電話那邊接通以後，喬莫西就把電話拿給小豆芽。
小豆芽哇哇地哭着。
畢竟才三歲的小孩兒，見到這樣的場面，肯定會哭的。
程亦言聽到女兒哭得極其傷心，忍不住蹙眉，“甜甜怎麼了？嗯？甜甜？”
“媽咪死了，嗚嗚，爹地，寶寶沒有媽咪了。”
喬莫西在一旁聽到她的話，額角忍不住滑下三根黑線。
【你們現在在哪兒？】
“媽咪不理我了，嗚嗚嗚，爹地也不要我了。】小豆芽覺得自己超級可憐，爹地跟別的阿姨在一起，不要她跟媽咪，現在媽咪也不理自己了，自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了。
程亦言聽着小豆芽的話，太陽穴的神經突突的跳着。
掛了電話，便拿了車鑰匙出門。
雖然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但是程亦言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喬瑞雪！總是那麼不讓人省心。
十五分鐘後！
門鈴響了起來。
小豆芽還繼續哭着，喬莫西開了門。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牆上的時鐘。
十五分，速度還挺快的。
程亦言此時滿腦子都是喬瑞雪法身了什麼事情，哪裡還注意到喬莫西的小動作。
“人呢？”
“房間裡。”言簡意賅！
程亦言還沒進房間，都聞到了房間裡飄出來的酒味。
喬瑞雪正不省人事地躺在沙發上，而旁邊的茶几，放了一個洋酒瓶，裡面的洋酒已經喝下了一大半。
而小豆芽，哭得肝腸寸斷。
程亦言心頭一窒，快步走過去。
“爹地，你快看看，媽咪她死了，嗚嗚嗚…”
程亦言看着雙眼已經哭得通紅的小豆芽，心疼得一塌糊塗。
柔聲道：“甜甜乖，別哭，媽咪沒死，她只是睡着了，你別哭了哦！”
程亦言把小豆芽抱出房間，冷冷地看着喬莫西，然後把懷裡的人遞給他。
“幫我看着她。”
喬莫西嘴角一揚，絲毫看不出他有一點的焦慮，“好的。”
程亦言轉身回了房間。
他走到喬瑞雪面前蹲下，大手輕輕地拍她的臉，“小雪？能聽見我說話嗎？嗯？”
沙發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偶爾皺着眉頭，似乎很痛苦。
她的呼吸很沉重。
程亦言把她橫抱起來，準備把她送醫院去。
結果還沒走出房間，懷裡的人就狠狠地抽了一下。
喬瑞雪：“嘔—”
第一次沒有吐出來，又嘔了幾聲。
程亦言連忙調轉方向，把她抱進洗手間。
結果就在一步之遙的時候，喬瑞雪吐出來了。
帶着濃烈酒精味道的額嘔吐物，全部吐在程亦言的身上。
程亦言強忍着頭皮發麻的不適，把她送到了洗手間裡。
喬瑞雪扒在馬桶上，狠狠地吐着。
程亦言扶着喬瑞雪，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栽進馬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