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讓任雲騰下山的那一刻,莫河纔將原本準備好老早要給他的法器交給他,當時任雲騰驚喜的接過法器,然後歡天喜地的就跑了,就好像生怕莫河反悔一般。
在任雲騰離開之後,山上剩下莫河和無憂,頓時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有一個愛鬧騰的弟子,雖然時常想要收拾他一頓,但突然少了這樣一個人,反倒一時之間會讓人感到有些不適應。
青梅觀變得非常安靜,山上的莫河和無憂,現在除了每天早上的早課之外,兩人平時也就是各自修煉,偶爾無憂會有一些不懂的地方過來請教莫河,其他時候也不會對莫河多做打擾。
時間一轉眼,從那場皇朝和前朝的爭鋒結束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在這兩年時間中,皇朝也發生了不少的大事,例如再次舉行敕封,加強對海州的駐軍,努力想要收回海州的失土,還有選拔新的人才,擔任皇朝各地的要員,各種政令在不疾不徐的穩步推進。
這些消息,百家學堂都會時常送過來,莫河看到皇朝的各種舉措,心裡也不由得覺得,夏賢這個人皇,做的還是比較稱職的。
而讓莫河感到有趣的是,在偶爾一次百家學堂送來的消息中,他竟然看到了和任雲騰有關的消息。
任雲騰的性格和無憂截然不同,是那種非常跳脫的性子,哪怕在望月山修行的這些年,他性格已經沉穩了不少,可是愛鬧愛湊熱鬧的性格,卻並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修道修心,莫河也不強求他改變什麼,堅持本心,不壓抑,不放縱,然後不做那些太出格的事情,這就可以了。
所以在離開了望月山之後,任雲騰真的是天高任鳥飛了,哪裡熱鬧就往哪裡鑽,哪裡人多就往哪裡跑。
百家學堂傳來的任雲騰的消息算是一則趣聞,事情發生在永州境內,任雲騰帶領着十幾個神魂境界的散修,追着一名陰神境界的修士打,起因似乎是因爲這羣神魂境界修士之中的一位被搶了一件靈物。
事情雖然不大,鬧出的動靜之後還不小,一羣神魂境界的散修,攆着那位陰神境界的修士足足跑了兩府之地,最後將那位陰神境界的修士好好的收拾了一頓,如果不是那位陰神境界修士的其他好友出面,恐怕結果就不是收拾一頓那麼簡單了。
而之所以這則趣聞會送到莫河這裡,是因爲最後,在那位陰神境界修士的朋友趕到,任雲騰搬出了莫河的名號,這才讓最後兩方都息事寧人。
兩顆青梅樹下,莫河盤腿坐在那張躺椅上,在他的面前,翠色慾滴的木元靈妙寶珠緩緩的漂浮在那裡,表面被一層綠光覆蓋,一道道符文不斷出現在木元靈妙寶珠的表面,然後進入到寶珠之內,開始組成新的寶禁。
在莫河的身後,無憂手中拿着一本紙質的書籍,一邊翻看着,身上同時伸出兩道靈力,延伸到兩顆青梅樹上,正在使用法門,孕養提升這兩顆青梅樹的底蘊。
突然之間,莫河和無憂幾乎同時將目光望向瞭望月山下,因爲兩人都感覺到,有人進入瞭望月山的範圍,而且正在向着山上走來。
將正在祭煉的木元靈妙寶珠收起,莫河轉頭對着無憂吩咐道:“有客人到,去準備茶水!”
無憂合上手中的書,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去準備茶水了,而莫河也站起身來,來到青梅觀門前等候。
不一會兒,莫河就看到兩個人,順着山上的石階,緩緩的向着山上走來,走在前面的,是莫河非常熟悉的周伯,略微靠後的莫河也認識,同樣是蘇白身邊的人。
正在向着青梅觀走的兩人,也同樣看到了站在青梅觀門口的莫河,立刻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莫河的面前。
“莫道長,我二人奉公子之命前來討擾!”周伯臉上露出笑容,對着莫河笑着打了個招呼。
“周伯說的哪裡話,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何來討擾之說?”莫河也笑着回了一句,同時向着周安身邊的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帶着周伯兩人進入青梅觀中,彼此落座,無憂送上茶水,然後互相閒聊了幾句。
周伯看着眼前的莫河,還有熟悉的青梅觀,心中感覺一陣唏噓。
對於修煉者來說,時間其實並不是大家非常敏感的東西,但在莫河這裡,周伯卻有一種時間飛逝的錯覺。
當年那個還需要自己出手的小小散修,早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讓他感覺到大爲驚訝,如今再見,這份驚訝絲毫沒有減少,因爲相比幾年前,莫河還在不斷的進步,如今已經成了散修之中有名的高手,實力已經超越了自己。
看着絲毫沒有因爲這些,態度就發生任何變化的莫河,周伯終於說到了他這一次的來意。
周伯臉色一正,伸手取出一份紅色的請柬,然後遞到莫河的面前。
“這一次前來,其實是專程來給莫道長送請柬的,公子準備要大婚了!”
“蘇白要成婚了!”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請柬,莫河心中稍微有些意外,伸手將請柬接過,然後立刻打開看了起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蘇白成親的對象是誰,會不會是他心儀的九公主夏舞。
打開請柬之後,莫河看到了請柬上除了蘇白外的一個名字,然後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果然,最終結果還是有緣無分!”
只見請柬上的另外一個名字,並不是莫河所期待的夏舞,而是“明芳”這兩個字。
儘管從一開始,莫河對於蘇白的感情就不看好,可是站在蘇白好友的角度上,莫河也有些希望蘇白能夠得償所願,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事實終究沒有如人願。
“公子將迎娶明氏之女明芳,婚期約在半年之後,地點將會在羽州,莫道長乃是公子好友,請道長屆時務必參加!”
周伯說完,緩緩的站起身來,然後繼續說道。
“我還要去其他地方繼續送請柬,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
“那我就不留周伯了!”莫河也站起身來,將周伯兩人送出了青梅觀。
等到周伯兩人離開之後,莫河再次打開那封請柬,目光又注視到了請柬上的那個名字,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莫河不知道現在蘇白是什麼狀態,但可以想象,他心中絕對不好受,同樣也不知道蘇白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他做出妥協,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人。
莫河對於蘇白的瞭解,蘇白外表雖然是那種文雅公子,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將禮儀刻入了骨髓之中,文質彬彬,給人的感覺溫潤如玉。可蘇白內心卻是極爲剛強,認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做事情很有自己的主見。
願意妥協放棄,恐怕對蘇白來說,是一個有些痛苦的選擇。
將手中的請柬收起來,莫河在山邊站了一會兒,然後開始考慮起蘇白大婚,自己做個好友,應該送上一份什麼禮物了。
這明顯就是一次聯姻,所以莫河這個好友送出的禮不能太輕,並且還要有心意,這可就有些難了。
思慮再三,莫河好好的翻了翻自己的身家,實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最終決定,自己親手煉製一件法器,作爲恭賀蘇白成婚的禮物。
隨身的配飾之類的,這些東西可以排除在外,因爲按照禮儀,這都是男女雙方長輩需要準備的東西,包括其他和兩位新人有關的,都會有相應的長輩準備。
一般來說,兩方新人的長輩越多,他們需要自己準備的東西就越少,像晉侯蘇氏和明氏這樣的大家族,兩位新人準備的東西,完全會被他們包圓。
這種禮儀的來歷其實延伸自人族比較弱小的時期,那時候人族實力弱小,物資匱乏,往往男女到了適婚年齡,應該舉行婚禮的時候,雙方的長輩就會根據自身能力,幫助新人準備一件婚禮中用得到的東西,最終東拼西湊,讓兩位新人成婚。
後來人族慢慢強大起來,但這種習俗也流傳了下來,成了人族固定的成婚之禮。
莫河在仔細思量之後,實在沒有想到能送給兩位新人特別能突出自己心意的禮物,所以便另闢蹊蹺,煉製了一件他們現在用不到,但將來應該能用得到,而且能夠代表自己心意和祝福的禮物。
這件禮物耗費了莫河不少的心血,挑選了各種適合的材料,最終才煉製而成,再將其祭煉到靈器的程度之後,這件東西的潛力已經到了盡頭,沒有辦法繼續向上提升了。
如果作爲一件法器來說,莫河耗費的材料,只煉製出這樣一件東西,絕對算是暴殄天物,但按照莫河想要的結果來說,這件靈器卻非常的完美。
爲了準備這件禮物,莫河花了不少的時間,眼看距離蘇白成婚的日子只剩下了一月左右,莫河便讓無憂看家,獨自一人動身前往了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