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許緯轉身截住秘書們的路,隨後慢悠悠的開口:“幾位,現在雖然是午休時間,可是大家都應該明白‘亞維’的嚴謹的工作環境,即使,現在是你們的私人時間,可是我想如果我有空,可以和你們的直接領導喝喝茶,聊聊這事,事情也還挺嚴重的。”許緯句句隨和,可是幾位秘書聽起來,卻是臉色蒼白。一位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秘書立刻滿臉堆笑:“許總監,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吧?我們幾個在這裡聊些工作的事,結果黎小姐進來了,我們也只是和她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呵呵,是啊是啊!”另外幾位不停地迎合着。
“是這樣嗎?”許緯俊眉一挑,隨後看了看雪裡,接着所有的眼睛都轉移到雪裡的身上,可此時的雪裡正在很認真的摳着手指甲,他無奈的搖了搖,雪裡的這個態度,擺明了就是在說:許緯啊許緯,今天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要給我個交待。
好吧,這小妮子,實在是多年惡習難改啊。
他暗暗的嘆了口氣,其實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刁難員工的上司,所以現在開始左右爲難起來:“那麼,黎小姐,既然是開玩笑那麼這件事就暫時這樣吧。”
雪裡擡起頭微微一笑:“那當然,徐總監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嘛。”,
這個笑,是大事不妙的預兆!!
“不過,我還想說件事。”當然,聰明的許緯還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的,於是又恢復剛剛不緊不慢的語氣:“身爲公司嚴格篩選的你們,應該銘記一點,在‘亞維’是不存在任何‘空降隊員’的,所有的員工,都必須有一定的能力,而黎小姐,也正是因爲我的引薦,纔會進入公司A級秘書部門的,她的能力,我相信過段時間,你們就會知道了。”說着,深深的看了眼雪裡,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幹!”轉身便走了。
雪裡抿着脣,站在原地,幾個秘書也已經一溜煙跑了,她看着許緯的背影在想,許緯剛剛的話說的是句句在理,其實她的身份就這樣進入‘亞維’肯定是會有輿論的,可許緯卻直接公開自己是他引薦來的,無非也是對於她的一種保護,她再想想,原來一開始那麼躲得秘書都對自己推推搡搡的,只有許緯的秘書肯接下她,想必,也是許緯安排的吧。
“傻瓜……”想着,雪裡的紅脣裡便不由的頭口而出。這個總是在她身後默默付出的傻瓜。可是,隨後,腦海裡又泛起了另一個身影,她皺了皺眉,使勁的甩了甩頭。
隨後幾天,雪裡的工作完成的都十分出色,有時小宋很忙的時候,還可以跟着許緯去參加各種會議,各種文件資料整理的井井有條,就連秘書長,也開始對她另眼相看,至於其他秘書,則完全和她打成一片,不知道是給許緯的面子,還是雪裡本身就比較討人緣,可是不管怎麼樣,雪裡工作的還是滿順心的。
“雪裡,你好了嗎?”
“快了快了,就好了,這麼緊勒死我了!”話纔剛剛說完,試衣間精緻的門便被打開,雪裡緩緩走出,本來坐在沙發上隨意翻閱這報紙的許緯,立刻連眼睛都忘了眨。
眼前的雪裡,鮮眉亮眼,小巧的紅脣微微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禮服,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他呵呵一笑:“雪裡,你真美!今晚你一定是宴會上最美的女伴!”
“真的嗎?嘿嘿,我還怕這樣穿不好看呢!”雪裡突然露齒一笑。
今天許緯要去參加一個宴會,雪裡被許緯邀請出席作爲他的女伴,五點下班之後,許緯便帶着雪裡去百貨公司挑選禮服。
大概七點鐘左右,,此時的現場,已經有不少賓客都到場了,當雪裡挽着許緯的手臂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本來還有吵雜的人羣,有瞬間的安靜,大家都被這對俊男美女吸引了視線,大家都認識許緯,所以不少人開始猜測雪裡的身份。雪裡察覺大家的視線,挽着許緯手臂的手,又緊了緊。
“放輕鬆,笑一笑。”許緯笑着對大家示意的同時,偏過頭安撫雪裡。
“我又不是緊張,只是他們的眼神我不喜歡,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樣。”雪裡低着頭,不滿的抱怨。
“呵呵,還說不緊張,那是他們看我旁邊這一大美女,好奇罷了。哦,沈業在那邊!”許緯說着便拖着雪裡走到一處角落,那裡,沈業正單手插在口袋,一隻手舉着高腳杯,正在獨飲着。
雪裡彆彆扭扭的看着他,心裡總是不自主的泛起酸楚,其實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他了,他還是那樣,堅毅的臉龐上,即使在這交際的宴會上,也看不到一絲柔和的光芒。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總是能輕易的左右她的思維和心情,他站在那裡,筆挺筆挺的,高大的身軀,讓她多麼想要去觸碰啊。
“你這小子,怎麼躲在這裡喝悶酒呢?”許緯走過去,習慣性的擡手搭上他的肩,沈業沒有理他,視線投到雪裡身上,平淡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豔。隨後有撇開視線,淡淡的開口:“這不叫喝悶酒,我只是剛到這邊,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歡這樣的場面,所以,不想太招搖。”
“好吧,當我沒問。”許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雪裡,工作順心嗎?”沈業的抿了一口手裡的酒,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還好啊。”雪裡淺笑。
“嗯,我也聽說了,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強,這樣,我準備把你提上來,你做一下準備。”
“提上來?什麼意思?沈業,我現在做的很開心,公司那麼多能力好的人,你偏偏要,偏偏要,這麼難爲我嗎?”本里纔來公司沒多長時間,沈業的自作主張的確讓她有些不滿。
“你說,我這麼做是爲難你?黎雪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沈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偏偏還和她槓上了。
“你……”雪裡還準備爭執下去,卻被許緯攬了過來。他沉下眸子,一改剛剛詼諧的語氣:“你們兩個是怎麼了?每次一見面就這樣,到底要怎樣啊!雪裡,跟我來。”說着便拉着雪裡離開了會場。
“嗚嗚……”剛剛上了許緯的車,便開始抽泣起來:“許緯,你說我是不是傻瓜啊,我怎麼辦啊,我也不想的,我想和他好好講的,可是可是,我就是想哭,你說說啊,這明明是一件小事嘛,我他媽真是有病!”
“好了好了,沒事了。”許緯將雪裡擁進懷裡,細聲安慰着,心裡溢滿了心疼。這個黎雪裡,還是不能安然自若的面對沈業呢。
雪裡在這五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其實是他這麼長時間來最想要知道的,可是雪裡平時總是那麼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他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雪裡,我送你回家好嗎?”
“嗯……”雪裡吸了吸鼻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許緯發動車子的時候,雪裡的電話便響起了。她摸出手機,看到來電提示,立刻嚷嚷着:“停車!許緯停車!”
她匆匆的跑下車,對着正在喊她的許緯,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喂媽,怎麼了?一般現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啊。”她走到很遠的地方,但還是不敢放高聲調,回頭看了看許緯,看他仍坐在駕駛座上。
“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啊?嗯,就我一個人,什麼?!”雪裡說到這臉色都白了,焦躁的來回踱步:“媽!你是怎麼了?我說了我現在還沒安頓好啊!”
“我知道,可是媽,有些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呢?昨天嗎?好,在哪?我知道了。待會聯繫你。”雪裡掛完電話,深深的吐了口氣,企圖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轉身,看見許緯正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便開始故作無辜:“怎麼了?一個朋友而已,快送我回家吧。”
一路上,許緯都沒有說話,而雪裡則是在沉思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把許緯隔在另外一個世界。許緯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喉嚨哽到發疼。
這個時候的雪裡,他總覺得即使在他的身旁坐着,可是卻好像離他好遠好遠。這個時候的雪裡,完完整整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哪還是以前那個黎雪裡啊,許緯眼角泛起了淚花,這個笨蛋女人,其實,很辛苦吧。
只是,他好想她知道:他永遠會在她身後,她不是一個人的,她並不寂寞,所以也希望她可不可以不要難過。
看着車窗外,霓虹夜景,在車子的前進下,顯得亦真亦幻,那麼讓人琢磨不透,他們的心,同時變得空空蕩蕩的。
很快,便到了雪裡的住處。
“雪裡,你家到了。”雪裡仍在發着呆,許緯便喚了喚她。
雪裡無神的擡起頭,朝外面望了望,沒有和許緯打招呼,便徑直下了車。
這個時候,許緯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這個情況的雪裡,絕對不會是因爲剛剛和沈業的。可能是剛剛那個電話,難道是沈業的電話?可是如果是的話,她也不會避着他接的,這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他發動引擎,將離合慢慢鬆開,車子便緩緩前行,然後打開藍牙耳機,單手撥通了一個號碼:“喂,陸先生你好,請你幫我一個忙,老規矩,晚上我會給你發資料,非常感謝,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