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久,果然來到了一處怪石林立之處。說其怪,只因這裡的石頭形狀雖與其他石頭無異,但顏色卻非一般的灰白之色,而顯得有些略略發烏;而官道也至此開始進入上坡。見狀,戰勇立即將衛隊人馬分散,除自帶十餘名衛士在前方警戒外,剩餘人員則呈環抱狀護衛着轎子前行。
眼看就要越嶺而過進入緩坡,衆人正在暗自慶幸之時,突然發現前方路上竟赫然立着一人!此人約四十歲上下,雖身材瘦削,但與肩頭斜橫着一把柳葉長刀傲然而立;更是在這人跡寥落的官道上顯得無比地突兀冷峻!其刀身五尺有餘,寬約四寸,極薄的刀刃在正值日中的正午卻發着幽藍的寒光。此刻,看那刀客面無表情冷冷地望着自己,戰勇一怔後立即喝道‘大膽!見了公主御轎,還不快快下拜迴避!’那刀客卻仰天一陣狂笑後說道‘等得正是公主!其餘人等凡不是皇親者快快退下,我饒爾等不死!’戰勇大怒,一聲令下,十餘名衛士立即一擁而上,撲向了那人。但那刀客卻毫不在意,長刀掄起,頃刻間,十餘名衛士盡皆或死或傷倒地不起。
戰勇心中一驚,立即命剩餘衛士一起圍攻了上去。不料,此舉立時激起了那刀客的殺心。只見他長刀再掄,或砍或剁,一時間,四散飛落的殘肢混着衛士的慘叫之聲,黑石嶺上頓時成爲了一處慘絕人寰的屠戮之地!其狀之慘,既是曾視人命如草芥的戰勇,也不由頓時心頭大駭。但看到那刀客向轎子走去,他還是當即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可還未近身,即被那刀客一刀砍掉了左臂。見那刀客仍無住手之意,擔心夫人安危的戰勇又掙扎着爬到轎子前用身體護住了轎門。但那刀客顯然殺機正盛,一刀從戰勇身後穿胸而過。饒是如此,但他緊抓轎頂的右手卻始終沒有鬆開。見狀,那刀客頓時怔了一怔。此時,濺了一臉鮮血的長陽公主探出頭來,對那刀客說道‘我等與閣下遠日無仇近日無怨,若要錢財,儘可取走,只是不要再濫殺無辜’說着,便取下了頭上鳳簪及身邊細軟雙手奉上。但那刀客卻根本無意這些錢財,舉刀將轎子砍得七零八落後,就又掄刀向長陽公主當頭砍了下去。
就在這危急萬分之際,‘住手!’隨着一聲大喝,一人躍至了近前。來人正是匆匆趕到的趙惟明。他那日到了蔡州以後,就一直循官道前行。不料,剛行至蔡州府地面就遠遠地看到一行人護着一頂官轎緩緩前行。待到聽了他們的談話後,才知道轎內之人竟是長陽公主。這長陽公主是太祖小女兒,按輩分,應是趙惟明的姑姑。是以,趙惟明就放慢了身形,只隱在暗處跟着衆人緩緩前行。當他看到衛士們被殺之時,因吃不準這刀客究竟是尋常強盜還是金面人派來的殺手,是以,雖感到忠勇過人的戰勇被殺委實可惜,但也一直都沒有出手。但此刻見那刀客根本無意錢財,旨在殺害公主之時,已確定了這刀客就是金面人派來的殺手後,這才現出身來。此刻,那刀客暮地見一人跳出,也是怔了一怔後,喝道‘汝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若非皇親,快快保命去吧!’趙惟明一聽頓時大怒,立即運起五成功力向那刀客一掌拍出。
刀客閃身跳開後,立即反手一刀斬向趙惟明肋下。於是,二人掌來刀往立時戰至一處。刀客身手也極爲高絕,不但身法詭異,刀法更是快捷異常,疾如閃電;雖變化不多,但往往直直一刀卻令人避無可避。不覺間,二人已鬥過了近五十招。趙惟明自出江湖以來雖會過衆多高手,但像此人如此凌厲的刀法尚是頭次遇到。一時斗的興起,待到刀客一刀捅來之際,上身微錯,力運雙指夾住襲來的刀身用力一折,刀身應手而斷。但這正是那刀客的精妙招式,他趁趙惟明微怔一怔之際,斷刀卻忽地往回一旋虛畫了一個圓圈後,剩餘刀身徑向趙惟明的脖頸砍去。那刀客對這一招頗爲自負,當年他就是憑着這一招‘峰迴路轉’使無數成名高手命喪刀下;被江湖人送綽號‘斷刀客’不錯!此人正是被江湖人稱一代刀神的‘斷刀客’符君集!此刻,符君集眼看這一招又要得手,對手又要被身首異處之時,突然,隨着一聲大喝‘不可!’後,一柄長劍斜刺裡伸出挑開了他的斷刀。毫無疑問!來人正是一路尾隨而至的葉宵。
見狀,趙惟明連忙將身一矮,就勢一腳將符君集踢出了丈餘開外。見狀,不待其起身,葉宵緊跟着又是一劍刺出。眼看符君集就要被葉宵一劍刺中之時,葉宵忽感耳後掌風呼呼,連忙回劍自救。趁這當口,符君集立即一躍而起,撿起斷刀與來人一起與葉宵戰至一處。鬥不幾合,來人對符君集道‘今日有高人在此,你我不如先行退去;待他日再來圖之!’符君集心知再留下去必敗無疑,遂與來人交換了眼神後,即雙雙閃身不見。看二人已不見蹤影,趙惟明先將戰勇屍身挖坑埋了,再將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癱坐在地的長陽公主扶起後,立即一輯到地‘姑母在上,侄兒救駕來遲,還請姑母恕罪!’長陽公主在問明瞭趙惟明的身份後,姑侄二人立即抱頭大哭。少時,葉宵尋來馬匹,幾人遂棄驕騎馬往東京而去。一過陳州,遇到了同樣前去拜壽的衛國公石守信一干人時,兩幫人立時合於一處,向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