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門開了。
東方瑤撫着曹妮美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了就在門口與季凌君抱在一起的東方露。
“你們,你們……”曹妮美氣的火氣直衝頭頂,東方瑤幫着撫了撫她的前胸,“你爸爸都快死了,你還在這裡……氣死我了…你個不知廉恥的……”
這個時候,東方露身上的刺好像全都被拔光了一樣,軟軟的靠在季凌君的懷裡,什麼都不想去管不想去聽不想去說。季凌君卻是像母雞護小雞一樣,一手緊緊箍住東方露纖腰,一手扶住東方露的後腦勺,眼裡射出寒意的光芒。
“曹姨,我希望你沒事還是回家養着的好。”季凌君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低下頭在東方露耳邊輕輕的說:“乖,乖啊,不哭了。”
這樣一來,對東方瑤的打擊是極其大的。當年那樣費勁心思都沒有拆開他們兩個,現在季凌君這樣一副極爲維護的模樣,看來是用情極深了。
曹妮美被季凌君的強大氣場攝住了,背後隱隱沁出了些冷汗。東方瑤倒是換上了一副甜甜的笑容,向前走了兩步,“凌君哥哥,人家回來了,你都不來看看人家。”
聽到這個聲音,季凌君的眸光暗了一暗,他自然不會忘記東方瑤就是那個害的他和東方露分離五年,讓他嚐盡相思之苦的罪魁禍首。
可是東方露還在自己的懷裡,現在安撫好東方露才是最重要的。季凌君只好壓了壓的情緒,緊了緊環在東方露腰上的手,“我們先回去吧,小熙也還在家裡吧。我們明天再來。”
“嗯。”東方露在季凌君的懷裡點了點頭,然後放開了季凌君,看也不看曹妮美和東方瑤,徑自沿着走廊緩緩的離開。
“哼,你看看她,真是沒教養……”見人要走了,曹妮美壓低聲音還嘟囔了一句。
恰巧被季凌君聽到,他只是回過頭來,第一次正眼看了一下那個婦人,眼神猶如月下深幽的古井,眸底掠過一道血紅。曹妮美渾身一顫,再想仔細分辨男人眼中的神色的時候,男人已經追隨着東方露的腳步,消失在拐角處。
到家的時候,季凌君沒說什麼跟着東方露下了車,上了樓,進了東方露的家。東方露也默許了一般,畢竟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一個人的陪伴。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倒杯茶。”東方露說着就向廚房走去,被季凌君拉着了手臂。
“我不渴,你別去。”季凌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嗯。”滿身的疲憊漸漸甦醒過來,東方露閉了閉眼,眼睛裡面就盈滿了水光。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季凌君猶豫再三,才做下了這個決定。
季凌君湊過去,抱住了東方露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晚安。”
東方露卻是順勢摟住了季凌君,將頭埋在了季凌君的胸前。
“不要走,陪陪我。”這樣示弱的態度,觸發了男人最柔軟的地方。高大的男人將東方露橫抱起來,走進了東方露的臥房。
將東方露放在牀上,幫她脫下拖鞋,蓋好被子,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看到東方露水光流轉的眸子,看着自己,季凌君恨不得將人狠狠擁進懷裡。
“乖,睡吧。我在這兒,不離開。”
東方露看着季凌君,身子往一旁移了一塊空地,然後拉了拉他的手。
“想讓我陪你睡麼?”
東方lu點了點頭,眼神裡沒有羞澀什麼的,只有那麼一點悲切與執着。
季凌君自然不會拒絕,拉開被子滑進了被窩,伸
手一攬就將東方露擁進了懷裡。
“對不起。”懷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喜歡你,東方露。”季凌君將人抱得更緊一些,似乎要將愛意通過身體傳達給對方,“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可是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很抱歉,我沒有早一點兒告訴你,不然你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了。”
“那個時候,我也不夠相信你。我以爲你和黎生……我看到你的木盒子裡面裝着他的照片,我看到你們在大屋門口擁抱,我看到他們經常一塊兒出門,最後,我聽到蘭悅兒說,你喜歡他,從小到大都喜歡……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放手會更好一些,我希望你幸福安樂,真的希望。”季凌君用下巴抵在東方露的頭頂上,輕輕的揉了揉。
“說實話,我很後悔,在做出決策的後一秒我就後悔了。我騎着馬跟在車後面,看着你離開,心好像不會再跳動了一樣。後來你走了,我總感覺靈魂都被帶走了。莊園的天似乎不會再藍了,花似乎不會再開了,草地似乎都枯萎了,那是我過的最爲寒冷的一年,好像時間一直停留在冬天,沒有離開。”
“我沒有想到可以再看到你,我以爲我會這樣一直孤獨終老。”
“謝謝你,謝謝你回來。”
男人低沉緩慢的聲音在黑暗中不斷的迴轉,餘音未了。
東方露半晌沒有吭聲,半晌男人低頭去看,哪知東方露早已經跌入了夢鄉。
“呵。”低笑一聲,季凌君蹭了蹭東方露的臉,也慢慢進入了睡眠。
過了很久,東方露才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美好的側臉。
對不起,季凌君。我不知道該怎樣答覆你,在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現在,父親得了癌症,我得守在他的身邊,陪他走過最後一程。所以我還不想談這些事情。
還有東方熙,或許你不會覺得是負擔,會好好照顧他。可是這樣的我還是覺得配不上你,你那樣的完美無瑕。我想我還是不夠堅強和勇敢,不過,終有一天我不會再這樣鴕鳥一般的逃避任何事情。
所以,再等等。我的愛人,季凌君。
第二天早上,東方露醒來的時候季凌君已經不在牀上了。東方露睜着眼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翻身而起,東方熙!!
還沒來得及洗漱,就打開臥房門往外面走,然後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哎,小心點。”
東方露擡起頭,“季…先生?”
“嗯,我已經做好早餐了,你洗漱一下過來吃吧。”季凌君揉了揉東方露的發頂。
“你沒走?”東方露愣愣的。
“你沒叫我走,我是不會走的。”
“啊,小熙!”東方露只好繞過季凌君往東方熙的房間走,季凌君一把拉住了她,“我已經叫溫玉過來接小熙和姝容一起去幼兒園了,這一段時間暫時由他們帶着,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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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東方露返過頭驚訝的看着季凌君。
“快點去洗漱,然後吃完早餐,我們去醫院。”
“啊,是的。等我一會兒。”說完東方露又風一樣跑進了洗漱間。
季凌君看着東方露匆忙的背影,忽然覺得東方露越發的可愛了,輕輕的笑了笑。
大概是上午九點左右,季凌君驅車和東方露一同去了醫院。東方露帶了一些自制的清淡食物,還買了一些水果。
來到病房門口,推門進去。房間是一個向光的房間,採光非常好,陽光柔柔的照進來,屋內一片明亮。
東方言已經醒來,坐在病牀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因爲是VIP單人間,屋子看來很空曠。東方言單薄的背影,看起來讓人覺得心疼。
“父親。”東方露忍不住上前喚了一聲。
東方言慢慢的回過頭來,眸光一點一點聚集在東方露的臉上。東方言的樣子看起來憔悴而又有點可憐。
“你…已經知道啦?”東方言的聲音很淺很輕,透着虛弱。
“父親,您什麼都不用擔心,您會好起來的。”東方露走上前去,坐在東方言身邊,握住了東方言的手。
“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的了,我不害怕。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和小熙。”東方言看着東方露,眼神裡有太多的留戀和不捨。
東方露眼眶瞬間就紅了,顫抖着聲音說:“如果捨不得,就不要離開我們。”
“呵呵,”東方言輕笑了一聲,“傻姑娘,人都會死的……”
“不準說,不準說,不準說。”東方露再也忍不住,撲到東方言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季凌君看到東方露這樣,忍不住走上前兩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東方言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暗下揣摩,估計季凌君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這個女兒吧。那個時候東方露剛走去了德國,季氏就出現了動盪,季凌君不知怎麼差點下臺,股市一跌再跌。當時在整個市裡都引起了不小的影響,衆人紛紛猜測。而季氏裡面的狼虎之臣個個都虎視眈眈,可季凌君本人似乎是一蹶不振。
當時東方言就在揣測是不是因爲東方露的原因,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的魅力所在,足夠相信自己的女兒有這樣的影響力。
後來,不知從哪過來的一股力量,在最關鍵的時刻拉了季凌君一把。而他的父母聽說了這個消息,匆忙從國外趕了回來救場。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卻在衆人心中留下了一個謎。此刻,東方言堅信自己已經揭開了這個謎底。
當年東方露與季凌君離婚,東方言全然不知,待到季氏出現問題,東方言纔想着去聯繫東方露。可是那是東方露已經飛往德國了,東方言內心百感交集。
其中的事情,東方言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明顯東方露是受了傷的,後來才發現原來季凌君也是相當難過的。那麼事情就出在別人身上了,他當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兒—東方瑤。
那麼事情就能夠全部聯繫起來了,想到這兒東方言又是後悔又是自責。
神遊回來,東方言伸手撫了撫東方露的髮絲,啞着聲音說:“我餓了。”
東方露才依依不捨將頭擡了起來,“我做了銀耳羹和瘦肉粥,家裡就這些材料還沒來得及買。”
“嗯,拿來吧。醫院的食物還真的是,嘖嘖。”不知怎麼,東方露覺得病態中的東方言更與人親近,話語之間也更親暱一些。不覺得,東方露蹭了蹭東方言的手背才站起身來,與季凌君一同去乘粥。
可就在東方露的臉頰蹭着東方言手背的那個地方,引起了東方言渾身的戰慄,這是一種新奇的感覺,美妙的無可言表。
將碗端到東方言的面前,東方露柔柔的說:“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
東方言搖了搖頭說:“你再陪我一會兒。”
生病中的東方言變得單薄,柔弱,順從,甚至還帶有一絲孩子氣。東方露看到這樣的東方言,又是喜又是悲。紅着眼眶擡起臉龐去看季凌君,季凌君正好也在看她。
季凌君走過來,無言的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給予她無形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