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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鬆的眼睛都瞪直了,激動得心臟砰砰直跳。
至寶啊~他萬萬沒想到,這不起眼的舊木盒子,竟然是此等至寶~~!
然而激動過後,見稗草還在飛快生長,他忽然反應過來。
不行,不能把靈氣浪費在催生稗草上!
他趕忙開始研究如何控制木盒催生的速度。
也許是陳信鬆那一滴精血的作用,他能隱隱感覺到自己和這片盒內空間的聯繫,自己應該是能影響這片空間的。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的摸索,他終於成功將木盒空間中的催長功能停止了。
而這時。
那些毫無作用的稗草已經長到他大腿根了。
他趕忙催動神識,一隻只無形的手將稗草摟起,悉數拔掉,又用了掘地藤蔓,給這塊小小的靈田翻了翻土,再用數道火符將土地灼燒一遍,將潛在的雜草種滅殺掉。
幹完這一切後。
陳信鬆纔將意識從木盒中脫離出來,滿臉興奮的告知了陳景運事情的經過。
陳景運登時也是滿臉欣喜。
這木盒空間如此神奇,若是利用好了,對家族的發展必然會產生非常積極的正面作用。
兩人略作討論,便先確定了木盒空間的第一種運用方式,那就是快速培養靈種。
陳信鬆此次跟來金吾坊市,原本的目的就是考察靈種市場。培育靈種本來也是他的本職工作,自然是最先被想到的。
他略作思索,便跑回了自家院子,不多會兒就背來了一個木箱。
這木箱乃是一套種植類法器,箱子內部有一層層隔斷和抽屜,並銘刻着各種繁複的符陣,糧種存放其中,可長期保持乾燥,維持活力。
陳信鬆的目光從寫有標籤的一個個抽屜上掃過,而後打開了標籤爲【白玉靈谷陳氏原種七號】的抽屜,從中裡面的幾個琉璃瓶中取出一個,裡面大約有半斤重的【白原七號】靈種。
這些原種,都是他陳信鬆靠着一枚金印玉牌收集而來的優質植株,並在靈種培育封閉式實驗小田中經過數輪催生擴培,擴大了原種規模。
隨後。
陳信鬆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各種各樣的培養器皿,並在廂房內搭建了個臨時育種基地,將那一瓶白原七號進行浸泡,讓它們充分吸收了水分,又接連用了十幾道木行催生法術,讓它們生出來些嫩芽。
如此,陳信鬆纔將這些原種移植到了木盒空間之中。
檢查了幾遍工作無誤後,他小心翼翼的啓動了木盒空間內的催生功能。
“嗡!”
無形的波動在木盒空間內震盪,絲絲縷縷的青綠色靈氣循環流轉。
白原七號的嫩芽登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加速生長,根鬚向土地內延伸,片片嫩葉舒展開來,很快就長成了嫩苗植株的模樣。
前後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植株根莖已經非常粗壯,進入到了抽穗灌漿階段。
到了這個階段,生長節奏便開始減慢,但依舊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完成了穀物灌漿,植株也迅速變黃,穀穗上結滿了一粒粒飽滿的白玉靈谷。
“停!”
見狀,陳信鬆立即停止了空間內的催生功能。
而那些白玉靈谷就像是被摁下了時間靜止鍵一般,不再繼續演變。
陳信鬆按捺住無與倫比激動的心情,開始一一檢查這批植株,用神識,用眼睛,用各種測量工具,而後一一記錄實驗數據。
然而隨着記錄下的數據越來越多,他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驚喜,迅速變爲了震驚。
這植株變異的比例也太高了。
才檢查了僅僅十株植株,竟然就發現了三株變異植株,有穀穗更加壯碩飽滿的,也有顆粒數量增多的,還有植株變得矮粗壯的。
而後的檢查,更是驗證了陳信鬆的猜想,這個木盒空間不但具有極其強大的催生能力,還有促使植株發生異變的能力。
植株的異變方向往往是不確定的,但靈植師可以通過反覆實驗篩選出具備優勢特性的異變植株,例如穀穗更加飽滿的異變植株,然後進行下一輪擴培,再挑選。
如此,經過一輪又一輪的人工篩選,就能培養出優勢糧種。
當然,這個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結果也不會總如人意。
甚至會出現好不容易優選出來的糧種,在進行大田實驗時狀況頻發,例如抗病、抗寒等方向出現不可逆轉的問題,最終不得不全部推倒重來。
因此,培育優質糧種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運氣不好的話,這個過程就會漫長而曲折。
陳信松花費了足足一個時辰,終於挑挑揀揀出來十株特性優勢最明顯,綜合表現最好的植株。
它們的植株矮粗壯,穀粒增多,且更加飽滿,光從表象上來看,竟然已經不比崔氏糧種差了。
他熟練地將這些植株結出的穀粒收集起來,打上標籤,而後小心翼翼的裝入了一個個的抽屜之中。
但到了這時候,陳信鬆又開始犯難了,這木盒空間極容易產生植株變異是好事情,但在原種擴培上卻未必是好事。
他也不希望在對看好的原種進行擴培時,擴培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異變植株來。
“信鬆,你可以再摸索摸索這木盒。”陳景運提醒道,“或許,它本身就具有遏制異變的擴培功能呢?”
陳信鬆眼睛一亮,當即開始繼續摸索這木盒的功能。
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被陳玄墨看在眼裡,只是他沒有干涉孩子們的自我行動,選擇了默默地注視。
他也是沒想到,這個古舊木盒竟然有如此神妙的功能,感覺它就像是個培育糧種的器皿。
陳玄墨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古舊木盒能不能用來催生靈藥,或是直接用來進行批量化種植商業靈米,但這個念頭纔剛產生,就瞬間被他掐滅了。
原因無他,成本太高了。
王芊芊那幾十枚木行中品靈石,若是折算成普通靈石的話都能換七八千枚靈石了,得種植出多少白玉靈米才能回本?
靈藥就更加別提了。這東西往往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積累藥性,百年火候的靈藥不過是起步,三百年份、五百年年份,甚至是千年年份的靈藥也是屢見不鮮。
陳玄墨完全有理由相信,催熟靈藥的所消耗掉的靈石成本,必將遠遠超過收穫靈藥後將其賣掉的收益。
這讓陳玄墨微微有些沮喪。
他穿越前曾經看過忘語寫的《凡人修仙傳》,對裡面的逆天異寶小綠瓶有極其深刻的印象。
小綠瓶可以吸收天地能量日月精華,藉此來催熟靈藥,簡直就是沒有成本的暴利買賣。
這個古舊木盒比起小綠瓶來,差距之大不可以道里計。
當然,古舊木盒只是賭運方向千紫首抽得來的寶貝,功效遠比不上小綠瓶也實屬正常,或許有朝一日萬紫首抽,十萬紫首抽,百萬紫首抽……真能抽到類似於小綠瓶那等逆天異寶。
一念及此,陳玄墨又來了精神。
正所謂紫氣在手天下我有,未來可期啊~
這古舊木盒用來直接催熟牟利不行,但是用來培育糧種、果種、甚至是花種都是極好的。
尤其是優質糧種,更是家族的根基之一。
陳氏未來有意圖謀區域霸主之位,屬於自己的優質糧種不可或缺,此乃霸主權勢之延伸,既可惠及地方勢力,又等於是多收了一道地方稅。
雖說培育糧種最講究的是運氣,可陳氏向來不缺運氣。
陳景運、陳信鬆叔侄兩個得了古舊木盒,就跟得了新玩具似的,研究起來興致勃勃,不知疲倦。
另一邊的房間裡,王芊芊和書中仙也是酣談甚歡,完全沉浸在了煉器知識的海洋之中。
在這種全身心的投入之中,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又是數天時間過去了。
在此期間,琳琅滿目的貨品被擺進了陳氏這個被命名爲【錦泰樓】(金吾坊市門店)的店鋪內,將店內的貨架裝了個滿滿當當。
店鋪也正式開始了試營業。
而陳寧泰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每次深夜回家都是一副精疲力竭,就好似被抽空了精氣神的模樣。
可第二日一大早,陳寧泰又元氣滿滿的出了門,與陸青瑤、寇千珏兩位師妹匯合,把臂同遊金吾坊市。
當然,逆子陳寧泰自不會承認自己是在攜美同遊,他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在借陸氏和萬花宮的勢,殫精竭慮的四處結交人脈,爲陳氏崛起之路夯實基礎。
對此,陳玄墨只能發出嗤之以鼻的呵呵冷笑。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這道貌岸然的逆子私下有什麼齷齪念頭,你親爹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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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金吾坊市小集之日的逐漸臨近,這幾日來,坊市內的人流量每日都在攀升。
坊市外巨大的停舟場地中,一艘艘中小型靈舟鋪陳開來,蔚爲壯觀,另一個方向的靈獸寄存獸欄中,也多出了各種稀奇古怪,迥然不同的異獸靈禽。
人流多了,生意就好做了。
很多店鋪都迎來了一年中的銷售高峰期,在這種小集、大集的經營模式下,大多店鋪僅靠小集前後一個月時間,就能完成年度銷售的九成業績。
同慶茶樓。
這個平日裡門可羅雀的茶樓,這幾日也迎來了客流如潮的生意高峰期。
這一日。
一位身穿錦袍的中年修士,氣度沉穩的踏入了同慶茶樓,在一位煉氣期靈泉境店小二的恭敬招呼下,被領到了臨窗的貴賓席。
他叫【沐承罡】,來自於大吳國北境北府郡,乃是北境著名金丹上族【北府沐氏】的家族長老。
北境這些年並不太平,血魂教妖孽屢屢作亂,剛撲滅兩處,又生出三簇。
便是連他們沐氏,也是疲於奔命,四下出擊。
時間一久,整個北境的物資難免有些緊缺。
沐承罡這一次是受沐氏派遣,率領一隊家族精英,跨越五六萬裡的距離來到金吾坊市,爲的就是大批量採購物資,以填補家族在物資上的缺口。
接連七八天,沐承罡會見了超過二十家老牌商家,一一與他們洽談所需的貨品與價格,因諸如貨品品質和價格等方面存在分歧,往往需要幾番拉鋸,才能最終談妥,這麼多天下來,他着實有些筋疲力竭、心力憔悴。
今日上午談完一個商家後,有些疲勞的沐承罡決定單獨出來走走,見了這茶樓便進來喝口茶,舒緩舒緩緊繃的情緒。
落座之後,沐承罡隨手翻閱了一下茶牌,點了一壺龍雀靈茶,並隨手打賞了小二幾兩碎黃金。
小二登時歡喜而去,不多片刻便恭敬送來茶水。
端起茶抿了一口,入口苦澀,隨即又甘味回涌,品質不錯。
沐承罡微微頷首,沉悶的心情頓時舒爽了許多。
他往二樓的窗櫺邊靠了靠,正準備觀賞街邊景色,視線卻不經意掃過了茶桌旁的書畫冊架。
這種書畫冊架乃是很多茶樓的標配,上面會放置一些名人傳記、時事邸報、當地人文風景之類的書籍或畫冊,供茶客閒暇之餘隨手翻閱一二。
平日裡,沐承罡素愛看一些金丹修士,甚至是古代元嬰大佬的名人傳記,也喜歡一些高雅的文學作品,因此,他的目光稍稍停留了一瞬。
也正因爲這一瞬,沐承罡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看到了一本放置在顯眼位置的書冊,封面上畫着一男一女。
女子面遮薄紗,氣質清妍中又透着嬌媚,看起來栩栩如生,鮮妍動人。
而與女子背道而馳的,是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
男子戴着半截面具,額頭生有一縷飄逸的白髮,他以背影示人,只是微微向後露出半截側顏,眼神桀驁而堅毅,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這畫的作者功底深厚,藝術造詣不凡。
可畫作的內容,卻讓沐承罡腦仁生疼,太陽穴一陣突突。
這女仙也畫得太過暴露了吧?這露到大腿根的戰裙是怎麼回事?這能起到什麼防護作用?
這腿的比例不對吧?正常修士哪有如此修長的美腿!?
還有那纖細柳腰,是不是細得過分了些?
那年輕男子的形象看起來沒什麼,可沐承罡不知爲何,總會生出一種想要打死他的衝動。
對了,定是那一戳白毛,以及那意味深長笑容的緣故。
倘若他孫子敢這樣打扮這樣微笑,沐承罡定會有清理家門的衝動。
然後沐承罡又一瞅標題,頓時氣血上涌。
好傢伙。
【風流劍仙俏師尊】?
副標題是,“三千年的孤寂,只爲再見師尊你的回眸一笑”。
這這這……簡直倒反天罡!傷風敗俗!有違倫理綱常啊~!
一股怒意,隨着氣血不可遏制的衝上了頭,沐承罡憤怒的拿起了那本書冊,重重的翻開了書頁。
他決定先看看這本書,再狠狠地批判一下這本書,然後以北府沐氏的名義,建議這茶樓將此書下架。
然而,纔剛看了幾行字,他臉上的憤怒和不屑就頓住了,而後眉頭微皺,變得有些凝重。
漸漸的,時間飛速流逝。
沐承罡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時而緊皺眉頭,時而眉心舒展,時而又忽然變得緊張,隨後又不自覺的輕笑兩聲……
就在這情緒抑揚頓挫不斷變化間,一個時辰的時間一晃而過。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續了兩次茶,甚至還點了些靈果和糕點。
就在他情緒緊繃,滿心緊張又期待的往下翻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下面,竟然沒有了!
他趕忙喚來小二詢問:“這書的下一卷呢?”
店小二顯然被問過很多次這個問題了,熟稔的回答道:“回前輩,第二卷還沒出呢。具體消息,您可以再翻閱一下卷末的作者寄語。”
沐承罡急忙看了一下卷末寄語,說的都是各種道歉的話,表示第二卷正在加班加點的加印之中,在金吾坊市正式小集日那天,會在一家名爲【錦泰樓(金吾坊市門店)】的店中正式發售,並且標註了詳細的地址和手繪導航。
“這錦泰樓是誰家開的店鋪?”沐承罡好奇問道。
這店小二顯然是拿過某些人好處的,立即回答道:“是河東陳氏開的店鋪,這河東陳氏乃是一個新晉的強大築基家族……”
然後小二一通亂吹。
可沐承罡已經沒耐心聽下去了。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後續的劇情。
柳輕顏已經隱約覺察到是軒轅白髮在暗中出手,助她逃離了困境,但軒轅爲了替柳輕顏治療包紮傷口,看到了些不該看的位置,碰到了些不該碰的區域。
因此軒轅是肯定不能承認的,他又能用什麼辦法繼續隱瞞過去?
沐承罡只覺得心如爪撓,難受至極,總覺得這一卷的內容斷在這裡,充滿了作者的濃濃惡意,讓他生出了想要毆打那個什麼墨香子的衝動。
他想立即去錦泰樓看看,但一想到第二卷還未正式發售,而且他今天還有諸多事情要忙,便準備付費將第一卷買回去,晚上再看一遍。
“前輩,這第一卷是免費的,第二卷才收費。”店小二客氣的說,“您喜歡的話,可以直接帶走。”
“免費?”
沐承罡一愣。
如此優秀的作品,竟然免費發售第一卷?
一時間,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對作者的深深好感。
沐承罡並不知道,類似的情況今天在同慶茶樓內已經發生過了很多次,其餘茶樓也有同樣的遭遇,至於碼頭、金寶街等等人流量密集之處,也都在上演着大同小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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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錦泰樓(金吾坊市門店)】。
模樣有些老態的陳景鵬正揹負着雙手,在店鋪內來回踱步。
看着門外不斷路過的修士,再看看空落落的店鋪內,他原本火熱的心漸漸發涼。
這幾日,金吾坊市的人流量越來越大,路過錦泰樓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但其中絕大多數人路過就僅僅是路過,其中一部分人或許會略微擡頭看一眼錦泰樓的招牌,但隨後就露出了茫然之色,很快又匆匆離去。
甚至,站在店門口探頭往左右看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左右兩家店鋪生意非常紅火的場景,而對街那家店鋪裡時不時進出的修士,更是讓陳景鵬嫉妒的內心發酸。
他忍不住朝蘇元白道:“蘇爺爺,雖然咱們家現在還在試營業,可這客流量也太少了吧?咱們的商品優惠力度還是蠻大的……”
也不是沒有人進來過錦泰樓,只是一看到店鋪內一個客人都沒有,店員又虎視眈眈的快速朝自己圍過來,頓時連價格都不問就走了。
蘇元白也是略顯無奈:“咱們店鋪的位置不錯,但也正因爲位置好,周圍都是那些金丹上族經營的老牌店鋪,無論是口碑,信譽,還是名氣,都遠超咱家這鋪子,咱們競爭不過人家也是正常。”
的確,如今的陳氏也就是在河東郡附近小有名氣,但放眼整個大吳國,比起那些老牌家族和店鋪就差得太遠了。
“景鵬啊,咱們要有耐心,口碑和信譽的積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須得長期積累。”蘇元白寬慰道,“等正式開業那天,會有人過來捧場,聚一聚人氣後,生意就會好許多了。”
話雖如此,但陳景鵬卻依舊沒有什麼信心,總覺得如此坐以待斃不是個事情,總得做點什麼纔好。
也正在此時。
一羣家族小輩從後院呼啦啦的涌了出來,很快就到了前鋪,其中以他陳景鵬的長孫陳修颺爲首。
只見陳修颺興致勃勃地帶着大家夥兒匆匆往店鋪門外走,邊走邊跟身邊的人交代:“修煦、文雪,你們兩個今天負責散修攤位區域,我和小魚再去坊市外的碼頭區掃一圈。對了,咱們還要去和永亮匯合一下,催促一下他的宣傳物料準備工作,還要再覈實一下第二卷的印刷進度……”
陳景鵬一見到陳修颺,太陽穴就一陣突突。
見得他和家裡一衆小輩們嘀嘀咕咕,多半又是在商議到哪裡去瘋玩,他當即就忍不住板着臉斥喝起來:“陳修颺,你這帶着大家夥兒進進出出,又在折騰些什麼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就不能幹點正事?”
不待陳修颺反應,陳景鵬就如連珠炮般訓斥道:“你自己不着調倒也罷了,竟然還帶着弟弟妹妹們亂來。有這瞎玩的功夫,不如在鋪子裡幫忙整理下貨物,招待下客人。”
平日裡,陳景鵬是很少會訓斥自家孫子的,就算看不慣,也多半是去將孫子他爹陳信元訓斥一頓,只是這一次陳信元不在,再加上他心情十分焦慮,實在有些按捺不住情緒了。
“呃……”陳修颺錯愕的環顧四周,弱弱道,“爺爺,貨物挺整齊的啊,沒啥要整理的。至於客人……唔,哪有客人!?”
陳景鵬騰的一下就火了。
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是要氣死你爺爺嗎?
他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姜小魚身上,語重心長道:“小魚啊,伱平常也挺穩重聰明的,怎麼就跟着修颺一起胡鬧呢?你幫忙規勸他一下,多幹點正事……”
“啊這……”姜小魚猝不及防被點名,表情一陣懵。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修颺哥哥現在做的事情挺有意義的,可一想到這會兒是大庭廣衆之下,族人們都看着呢,得給爺爺留面子,而且她也並不想與爺爺頂嘴,到了嘴邊的話頓時便嚥了回去,只乖巧應了一聲:“是,爺爺,我會勸一下修颺哥哥的。”
“胡鬧。”
陳寧泰攜着寇千珏、陸青瑤兩女回到店鋪,見得這一幕,不由臉一板,衝着陳景鵬就是一通訓斥:“咱們錦泰樓一沒資歷,二沒信譽,生意慘淡也是正常的。試營業的這段時間就是用來找出問題,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讓你在這裡罵孩子的。”
“是,爺爺,我一定會好好想想。”陳景鵬嚇了一跳,趕忙低頭認錯,緊張得額頭都有些冒汗。
寇千珏在一旁勸道:“寧泰師兄,你也別太責怪景鵬了,他這兩天承擔的壓力也挺大的。”
“沒錯,生意不好怪不得景鵬。”陸青瑤也幫腔說,“景鵬你放心,過些天正式營業時,我會給你多拉點生意,讓場面熱鬧起來。”
“多謝兩位前輩。”陳景鵬感激行禮。
正說話間。
一位身穿錦袍,氣度沉穩的中年修士出現在店門口。
他先是擡頭看了眼門口的匾額,而後試探性走進錦泰樓,問道:“請問,這裡就是錦泰樓金吾坊市門店麼?”
這位中年修士,自然就是昨夜輾轉難眠了一夜的沐承罡。
他本來想過些天等正式發售第二卷時再來的,只是實在按捺不住對後續劇情的好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就算拿不到正式的第二卷,哪怕隨便得到些劇透也好,或是看一看原版手稿也行。
那作者太狗了,斷的位置也太惡劣了。
這是……來客人了?還是慕名而來的?
聽到沐承罡的問話,一瞬間,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沐承罡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