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陽光照進來打在念傾狂臉上,她睜開睡得迷迷瞪瞪的眼睛,伸手遮住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
“呵呵,羽兒好雅興呀!”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好眠。
朦朧之際,一個人影已經走到眼前,伸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褥。
“啊!”一個驚呼,來人竟然將她抱了起來。
“誰?”念傾狂直覺地反問道。
霎時靠近的溫暖,讓念傾狂措手不及驚呼一聲,頭暈目眩了好久纔看清眼前的人,“怎麼是你?……快放我下來。”
他的眼睛如此真摯,純粹的不摻一絲雜念,好像他對你的好是如此的天經地義。
這樣的眼神一下子燙熱了念傾狂的心,甚至眼眶都隱隱發酸,她真的懷疑皇宮裡是怎麼養出這麼純潔的孩子的。
望着小動物一般的眼神,念傾狂泄了氣,擺擺手道:“算了算了,隨……隨你的便吧,不過你先放我……下來,我可不想讓人看見被人抱着……抱着出去。”
一個女子,被堂堂的一國之君抱回去,這風頭她可出不起,也不屑出。
“這個不行。”冰若塵抿着嘴,很乾脆的拒絕,甚至還有把念傾狂的腦袋往自己胸膛上攏了攏,“我救下的人沒資格和我討價還價,現在只能聽我的。”
這傢伙長得斯斯文文,怎麼脾氣竟然比驢還要倔。
好在,經過念傾狂的強力反抗,冰若塵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
而已經清醒的念傾狂步子不絕又走到了御花園。
“你是誰?”一聲嬌喝傳來,打斷了念傾狂的腹誹。
“在下念傾狂!”傾狂不卑不亢的答道。
“不管你是誰?見了本公主爲何還不下跪?”眼前的女子嬌蠻的問道。
“不好意思,公主,在下腿腳不便,不能行禮,但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念傾狂急忙解釋道。
“哼,來人吶,將這無禮之人拖下去打十大板!”
果然是一個刁蠻的主兒,這樣就要打人了。
只是她念傾狂不是誰都打的。暗暗地運起了真氣,傾狂打算反抗到底。
“怎麼回事?”一道威嚴的女聲又傳來過來,念傾狂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華服女子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來。
“母后,你來的正好,這人不分好歹,看見我不下跪,還強詞奪理。”冰若曦立馬委屈地撲到了太后的懷中。
“好好,母后一定幫你,”太后安慰道。
“擡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女子的語氣很是高傲。
“你,你……”看到念傾狂的容貌後,那華服女子竟然昏了過去。
立時,御花園裡一陣忙亂。
“來人吶,立刻將這人拖下去,重大20大板。”
慌亂中,還是有人記得將黑鍋讓給她背。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捱了二十大板的念傾狂癱在冰冷的雪地上,疼得說不出一句話,身上的冷汗溼透了衣衫,北風一吹瞬間冷得直打哆嗦。
二十大板聽起來似乎也沒多可怕,但對念傾狂現在的身體來說,還是比較吃力的,幾乎快要了她的命。
掄板子的幾個侍從,更是會看臉色行事,眼瞅着公主對這個人的敵意,手上就沒有留一絲情面,實打實的掄在肉上,不出幾下就血肉模糊。
“呵……”念傾狂趴在地上低低的笑,擡手抹去忍痛時咬破的血痕,心裡自嘲,這大概是她最倒黴的時候了,不僅被人栽贓毒打,還要繼續忍氣吞聲的活着。
爲了念皇,也爲了她自己。
跪了幾個時辰的右腿這時也疼了起來,既然站不起來,爬也要爬回去。
她咬着牙,用膝蓋一點一點的往外挪,身體疼得已經麻木,腦袋昏昏沉沉,眼前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她咧咧嘴,念傾狂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這時候指望誰來救你?
恍惚之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她再也撐不下去了,立馬陷入了黑暗中。
迷濛中,念傾狂總感覺一雙手在她的眼睛上輕輕的撫摸,這人的手指略微發涼,指腹帶着點薄繭,順着她的眼眶滑過眼角,最終停留在眼球上輕柔的打轉,力道很輕很溫柔,像在擦拭極其珍貴的寶貝。
雖然這樣的動作不難受,卻讓感到莫名的恐慌,畢竟自己的眼珠被別人捏在手裡的感覺不那麼好。
她的眼球下意識的轉了轉,意識逐漸清醒,全身上下的疼痛也開始回籠,停在眼皮上的手指一頓,片刻慢慢的收了回去。
念傾狂迷瞪了一會兒,終於睜開眼睛,一時還沒分清剛纔的感覺是真是假。
“你醒了?”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念傾狂回過頭,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冰若塵。
他還是穿着一身乾淨的白衣,斯文的臉上帶着點溫柔的笑意,那雙灰色的眼睛在對上念傾狂的眼睛時,涌出了欣喜。
“你怎麼在這裡?”一張開嘴,念傾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嘶啞,喉嚨裡像灌了沙子,火燒火燎的疼。
冰若塵幫她掖了掖被角說,“抱你回來的時候,你燒得厲害,我不放心就留了下來,要是晚上你傷口疼的話,也好有個照應。”
念傾狂虛弱的笑了笑,探出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開口道:“謝謝你了,我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這邊沒事,你不用擔心。”
冰若塵最終沒能如願欣賞到念傾狂的睡姿,留下一句“明天我還會來看你”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而他帶來的一大堆東西,放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收走。
大略看了看,除了人蔘靈芝之類的補品和好幾包油紙包的藥材,其中還有一個青瓷罐子,打開一看是琥珀色的藥膏,還透着馥郁的藥香,絕對是上好的金瘡藥。
只是這罐子裡的藥膏明顯有被用過的痕跡,念傾狂的臉微微發紅,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之前都被用到了哪裡。
她尷尬的往四周瞧了瞧,明知道不可能有人還是不放心的看了好幾眼,等確定真的沒人的時候,才把紅透的臉埋進了枕頭裡,認命地褪下了褲子,翹起了屁股。
因爲手臂長度有限,她的身體拱成了弓形,整片後背顯露出來,充滿了流暢的線條感,一頭黑色的長髮凌亂的散在後背和枕上,半掩半漏的臀部渾圓飽滿,一隻瘦削的手從身前探出來,勾起藥膏探到身後,小心翼翼的塗抹了幾下。
“嗯……”
藥物滲進傷口,立刻產生了強烈的反應,她疼得咬住下脣,頭部高高揚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
這樣一個正經的動作,卻因爲姿勢的關係讓人有了很旖旎的聯想,這副最近添了很多傷疤的身體和這姿勢結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種畸形的美感。
塗完藥膏之後,念傾狂的汗已經打溼了衣衫,她長長舒了口氣,全身又疼又僵,只是這樣的動作就好像抽乾了她全部的力氣,扯了扯身前的單衣,露出大半個肩膀。
她趴在被子上喘着氣,疲倦卻突然洶涌來襲,雙眼像不聽使喚一樣越發沉重,闔上眼睛小憩一會兒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夜幕終於降臨,沒有點油燈的房間裡昏暗一片,不遠處的房門不知怎麼悄悄的打開了,一道白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來,盯着牀上睡得正香的人,毫不猶豫撫上了她的肩膀。
剛纔的旖旎的一幕盡收眼底,他炙熱而沉重的呼吸在黑暗中作響,像頭蟄伏在暗處的野獸,伸出手掀開牀上人搭在腰間的被子,身體的每一處都袒露出來,在夜色中透出微微的亮色。
“嗯”,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念傾狂並未甦醒。
只是冰若塵還是停手了,雖然他很想要得到念傾狂,可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考慮了一番後,冰若塵離開了,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