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之中,那人緩緩甩出衣袖,白色綢帶漫天飛舞,再往旁邊抽袖誘惑成圈,輕輕搭在左手手肘之處。然後腳墊起繞着綢帶起舞,甩出長袖,遮住半面雪白,再露出冰冷麪目。雙手揚起衣袖,竟成一圓,右腳腳尖後仰幾乎與頭平行。
到後面,雙手輕柔擺動舞袖,漫天的雪花和讓人眼花繚亂的綢帶,銀色白髮隨動作飛舞,宛如雪中仙子。
柏生心彷彿都停止般,眼睛瞪大,就怕錯過眼前冰神。
那人輕柔舞姿,搖擺纖腰,帶着無限柔情,似乎要讓所有人沉溺於其中。但剛硬甩袖卻又帶着英氣和凌厲,紛飛綢帶繞於身前,隱隱約約窺探其容貌。
瞪大眼睛,還是看不清冰神真正容貌,迷迷濛濛,似夢非夢,似仙非仙……
柏生死命捂着自己嘴巴,就怕自己泄露一點聲音嚇走這冰神仙子。一邊的白明也早已呈現呆愣狀態。雖然他見過冰神起舞,但每次看,都覺得如墜夢境。
比起之前,冰神的舞似乎更能禍人。尤其那半轉身,半傾斜,冰冷雙眸流轉,帶着銀光…
念傾狂像個王者端坐在雪面之上,獨賞這冰神之舞。似乎察覺到有外人在,念傾狂朝白明和柏生方向看了眼,卻沒有發出野獸咆哮,也沒阻止冰神起舞。
空地之上,那人肩膀聳動搖擺,腰身下彎。一邊下腰,一邊側頭看念傾狂。一頭白髮傾瀉雪面,最後竟是直接整個身子貼於雪面,然後一直冰冷的容貌,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宛如冰山雪地突然融化,開出無數繁花。柏生覺得心跳在霎那停止,讓人勾走心魂……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羽兒,你又看傻了哈哈哈……”似乎笑得開心,冰神就倒在雪地上沒有起來。明明應該讓人懼怕的獅子臉上表情未變。
一直端坐的雪獅終於動了,走到笑得開心的人身邊然後咬住他衣襟,將他拽到自己背上。似乎被甩的用力,男子微微皺眉,在念傾狂背上擺弄舒服姿勢。
男子像是察覺到念傾狂的不對勁,收斂笑容,黑曜石雙眼恢復冷清,看向柏生所在位置……
那刻,柏生終於看清冰神的容貌:細眉鳳目,雙眉間卻帶着英氣,不會讓人誤認爲女子。黑曜石雙眸燦若星辰,引人探究深處。淡粉偏白脣瓣微微抿着,挺立鼻樑。一頭白髮長瀉,那冰冷容貌越發冷清謫仙。
“走,雪獅。”回頭決絕,不再看柏生和白明藏身的坡處。
等冰神消失,白明才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白雪。將一邊還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柏生拉起,有些調侃:“怎麼,第一次看到冰神,魂都不見了?”
“……”柏生沒有回答,只是呆呆望着冰神消失的方向。
似乎還能瞧見那坐在雪獅背上,一身白衣銀色長髮的絕世男子。
柏生只是冰原附近的一個村民,沒有讀過什麼書,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更沒有見過什麼傾國傾城。但是,柏生覺得,冰神比他見過的所有人,看過的所有畫、聽人描述的任何一個人都美……
不,柏生甚至覺得,也許冰神將會是他這生中見過最美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