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織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屋外的鳥兒偶爾發出鳴叫,屋裡的人還都在睡夢中,直到十一點左右,某個房門才被打開,風千信子伸了伸懶腰,眼睛都沒睜開,就這麼摸索着出了房間。

熟練地走到一扇門前,禮貌地敲了敲門,“阿……不是,白戰,你起了沒?午飯誰做啊?”

“吃泡麪?”慵懶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了出來。

“泡麪在哪?”

“好像還沒買。”

“家裡有啥?”

“啥也沒有,昨天點的外賣,要不…今天繼續?”

“算了算了,起來吧,我們買吃的去,快點的,別墨跡。”風千信子說完就立即跑回自己房間洗漱,換了一身便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又去衣櫃拿了頂帽子。

奈落也纔剛起牀不久,聽見她房間裡有動靜便來看看,見她一身便裝,開口問道:“師父,你要出去?”

風千信子一邊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着裝,一邊應答着,“誰讓我們家徒四壁呢。”看着鏡子裡自己的着裝微微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書桌旁,將桌上的紙巾、鑰匙、棒棒糖、手機以及幾個硬幣,一樣一樣的裝進外套口袋裡。

“見者有份。”

她順手拆開了一根棒棒糖並迅速塞進自己的嘴裡,一臉嘚瑟的樣子,“最後一根。”

奈落扁了扁嘴,“真小氣,你口袋裡不是還有嘛。”

風千信子離開房間時輕拍了下奈落的頭,安慰道:“乖啦,我會買很多零食回來的。”

奈落站在她身後,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捨得花錢了?”

風千信子立即轉過身來將食指豎立在嘴脣前比作噓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保某人不在附近後,露出了狡詐的嘴臉,“我什麼時候說是我付賬了。”

“他會願意被你坑錢?”

“只要拉着他出門花錢,就不可能是我付賬。”

“爲什麼?”

“因爲他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臉的。”

老話說得好,不要在背後議論別人,不然很容易說曹操曹操到,這不是,樓下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催促聲。風千信子趕緊同奈落道了別向樓下跑去,奈落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樣子,不禁勾了勾嘴角,果然她還是一被催促就會慌亂。

超市裡,風千信子自從進來買過食材之後就一直逗留在零食區,購物車滿的幾乎快要溢出來了。她又從貨架上拿了一包薯片,回頭試探性地看了看身後推着購物車的白戰,有些心虛地笑了笑,“要不……再加一輛車?”

白戰露出了微笑,隨即又迅速地收了回去,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可能。”

“我們多屯一點下次就不用買了呀。”

“少量多次挺好的,多走走,就當減肥了。”

風千信子有些失落地放回了手中的薯片,白戰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購物車推到她面前,“護好食,僅此一次。”說完就把手中的購物車交給了她,然後自己又去推了一輛。

“該死,爲什麼這個辣條掛得這麼高。”風千信子踮着腳努力地夠着最上面一排的辣條,她抓着辣條包裝袋下面的角,努力地往外拉,但是掛鉤鉤尖是彎曲向上的,所以努力了很久都沒有能夠拿下來,一直擡着頭脖子也有些痠痛。

她的帽子後面有根較長的紅繩子,擡頭的時候差不多就及腰了,白戰伸手拽了一下,“說起來你怎麼一年四季都這個打扮。”

“嘶——”風千信子立即收手摸着自己的頭,並回頭瞪了他一眼,“扯到我頭髮了!而且,我這外套不是沒穿黑的嘛。”說着還不忘低頭扯一扯自己的綠色外套。

“換湯不換藥。”

當她準備再繼續去夠那包辣條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掛鉤上的辣條全都不見了,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緒卻又在看到購物車裡的辣條的時候死灰復燃了。

見她笑了,自己也得意了起來,“不用感謝哥,舉手之勞,畢竟有了這個身高就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

“嘁,那你還等我自己夠那麼久,你早點拿下來不就好了。”

“我這是在給生活加點偶像劇情節。”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風千信子白了他一眼,“走了,結賬去了。”她推着購物車往收銀臺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白戰看着她拎着一大袋的重物,顯然是有些吃力的,付完賬後她就以良心不安的藉口主動拿了重物,而自己只需要拎着較輕的那幾袋東西,一路上他總感覺有人投來奇異的目光,果然,她就是故意的,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要不我來拿吧。”

“不用了,我可以。”說着還不忘做出要拎不動的樣子。

白戰直接把她手裡的東西搶了過來,“別裝了,你早就這麼想了吧。”

“我這不是給你增加偶像劇情節嘛。”話是那麼說,但她還是拿了那幾袋較輕的東西,雖然沒多大差別,但是至少某人可以少提幾個袋子。

他們繼續朝家的方向走着,這條路的人流量稍微有些多,道路兩旁也有很多的攤位,某個不需要拿重物的人一直都在東張西望,看到喜歡的就會放慢腳步,多看一會兒,一路上走走停停。

看她時不時回頭,他微微皺着眉頭,“想吃就去買,一步三回頭你脖子不累啊。”

“誒?”

風千信子有些疑惑,這個“第二字母”又在裝什麼?

“冰糖葫蘆,以前聽你強調的耳朵都要起繭了。那大爺剛剛扛着那麼大一杆迎面走過來的時候,你那眼睛就直放光了,也不怕嚇到老人家。”

她回頭看了一眼,老爺爺的身影混在人羣中,越來越遠,“算了,已經走遠了。”

“現在追上去又不是來不及了。”

風千信子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都放在了白戰的腳邊,“那你要聽爸爸的話,不要亂跑,爸爸很快就回來。”

“不一起去嗎?”

“不用了,你在這兒等着就行,我很快就回來。”說着就跑進了人羣。

他蹙着眉頭,感到有些無奈,想要買的話直說就好了,繞了這麼一大圈,找着各種理由要走這條路,來的時候就在四處張望了,何必總是這麼拐彎抹角的呢。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背影,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老爺爺,等一下!”風千信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呼——老爺爺…一……一根糖葫蘆…謝謝。”

老爺爺笑眯眯地給她拿了一根糖葫蘆,“小丫頭慢點跑,彆着急,來,拿好了。”

風千信子一隻手接過糖葫蘆,另一隻在口袋裡翻找着硬幣,有幾個掉落到了地上,她一邊注意着硬幣滾落的方向,一邊急急忙忙付了錢並跟老爺爺道了謝。然後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硬幣,在要撿起最後一個硬幣的時候,一隻稚嫩的小手率先撿起了硬幣,遞給了她,“大姐姐,給。”

“謝謝。”風千信子蹲在那兒接過了小孩兒遞過來的硬幣,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她,在對上對方的視線的時候又連忙低下了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進了小姑娘的手裡,並揉了揉她的頭,微擡着頭笑着說道;“這是姐姐給你的獎勵,還有,小朋友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跑哦,要是遇到壞人可不好了。”

“我知道了,謝謝大姐姐!”

風千信子站起身,笑眯眯地說道;“不用謝,趕緊回去吧,不然壞人就要出手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隨即又道了句謝然後跑遠了,風千信子也吃着糖葫蘆往回走,小姑娘跑了一小段路程,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好奇怪的大姐姐啊,她這麼想着。

白戰看她回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沒出什麼事吧?”

她搖了搖頭,“這能出什麼事。走吧,回家。”她伸手想要拿走他手上的幾袋東西。

白戰微微搖了搖頭,手也往後縮了縮,“你使用異能了?”

“嗯,總得加速吧,錯過了就不好了。”她沒再堅持去拿他手裡的袋子,吃着糖葫蘆,悠悠哉哉地向前走去,“趕緊回家吧。”

研究所裡蕭笙把自己關在房間關了好幾天,出來之後精神倒是恢復了,但脾氣也長了不少,處處雞蛋裡挑骨頭。這讓林子辰頭疼了好一陣,以前脾氣也是差了點,但也不至於這麼幼稚,更可氣的是這個人出門消費刷的都是他的卡!

陽臺上,蕭笙坐在長椅上,對着陽臺的圍欄發着呆。林子辰拿着兩罐冰鎮雪碧坐在他身邊,並給他遞了一罐。

蕭笙接了過來,拉開拉環,一口氣就喝了半罐,打了個嗝兒。

“能不能斯文點?”林子辰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你給我送碳酸,卻指望我不打嗝?雞蛋裡挑骨頭呢?”說着又喝了一口。

“我怕送酒之後你酒後亂性,我好歹還是個花黃大小夥子,我的名譽很重要的。”

蕭笙突然面露難色,“突然覺得……有點噁心。”

“咋,懷了?”林子辰喝了一口雪碧然後將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並靠近了些。

“滾一邊兒去。”蕭笙用胳膊肘狠得把他一拐。

“你看看你說不到兩句就來脾氣了。”

“這麼說你渴望懷孕?”

林子辰壓着脾氣,長舒了一口氣,“我今天不跟你擡槓,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就當做個好人,讓你出出氣。”

蕭笙皺着眉頭看着他,遲遲沒有說話。

“怎麼了?被我感動了?”

“不是,我在想你算是人嗎?”

“這天聊不下去了。”林子辰一口喝光了手中剩下的雪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自己鬱悶吧,我不做好人了,還有,最近研究所裡有個不禮貌的闖入者,我已經處理了。”

“那個眼睛很漂亮的小朋友?我還以爲你會放過她呢。”

他轉過身來微微低着頭問道:“難道不是你不想放過她嗎?”

“你想說你是爲了我?”蕭笙的身子向後靠了靠,微擡下顎,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並勾起了嘴角。

“可以這麼說,我看你猶猶豫豫那麼久,就乾脆替你動手了,而且我來做比你來要省去以後很多麻煩。”

“麻煩?”

“她不是不讓你亂干涉這些事嗎?你確定你能處理好她這個麻煩?”

“那是挺麻煩的。”

“我說你不會現在還跟她連話都說不完吧。”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蕭笙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林子辰嫌棄般的看着他,“我說你最近怎麼畫風跟以前差這麼多,愛情害人吶。要不你換條路吧,跟她翻臉,哥罩着你,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蕭笙突然將手中空的易拉罐扔向林子辰的腳邊,“天黑了你該睡覺了。”

林子辰知道他不會真的砸向自己,也沒有閃躲,彎腰去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易拉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保護環境人人有責啊,蕭同志。”

“嗯,做得不錯,很有前途,那你繼續幹吧。”說完,就又消失了。

“誒……”阿西吧,這兩個人都是一個性子,不等人把話說完就撤,他小聲抱怨着:“真沒禮貌,天道好輪迴,祝你下次也沒法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