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二卷:蒼天有淚,第三十四章,小廝和馬伕

在還淚走之後皇宮大殿還有這麼一段對話。

“幽之,盼兒回來之後變了很多。”獨孤怒凝視着剛纔還淚走出去的方向說。由於就兩個人,皇帝叫李白就親切多了。私下裡這對君臣相處更像多年好友。

“變了,哪裡!還是像原來一樣無法無天,這孩子估計三天兩頭不嚇一下她老子心裡不舒坦。”李白笑罵一句。

皇帝嘆了口氣。“知女莫若父。這孩子越來越優秀,也越來越讓人擔心了。她的笑容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純粹,也看不見那種很簡單的快樂。這次在戰場上的九死一生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也只有血的洗禮才能讓一個孩子成長得如此迅速。”

李白苦笑:“臣寧願她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嬉戲打鬧。”李白現在懊悔當初教還淚文韜武略。“臣對不起她,是臣把培養兒子的心態強加到盼兒身上。”

“不,是朕對不起你。你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朕還把她往戰場上送。可是康國雖然幅員遼闊卻在軍事上人才凋零。就算盼兒是你唯一的孩子,就算盼兒是個女孩兒,這麼一個鬼才朕怎麼能放過?”獨孤焰突然感覺很累,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他一刻都輕鬆不了。有胡國這麼一個強敵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又怎麼能不殫心竭慮?

李白聽出皇帝隱隱的在向他道歉,於情於理也不忍心責怪他。康國,康民啊……

次日清晨還淚起牀頭痛欲裂,喝了一大杯醒酒茶纔好了許多。本來照例她身爲一等公是要去沒用皇帝的召見也要去上早朝的。早上李白也來過,但努力了很久還是沒把她從牀上拽下來。於是第二天的早朝還淚就缺席了。

日上三竿,還淚想出門晃盪一下,這是她以前一貫的作風。

剛剛把自己清理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清風帶着一個男孩進門來。

男孩大概和還淚一般大,脣紅齒白,皮膚也白皙,生的極爲秀氣。他跟在清風后面不東張西望,神情泰然。雖然穿着簡單樸素,但小小年紀卻讓人覺得氣度雍容不可小視。

“清風哥哥,這人是?”還淚奇怪地看着後面的這個男孩,他像個貴族,但是在貴族圈裡還淚卻沒見過他。當初在白雲死之前還淚才叫出一句“哥哥”,對於清風冷月熾日這三大侍衛還淚再也不會等到快失去的時候才喊出這兩個字。

“盼兒,總是要有人照顧你,兩個丫頭不在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現在一個貼身丫鬟都沒是因爲你不想讓別人代替她們的位置。你現在是一等公了,以後還會上戰場的,我和冷月熾日不能時時刻刻保護着你。還記得以前你把望江樓收留的孩子交給我們訓練的事情吧!最近我們忙的就是這個。保護你的安全我們三個遠遠不夠,只有多訓練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個男孩我比較看重,以後就留他在你身邊當個小廝吧!”三人確實當得起還淚的一聲哥哥,那場北謠的變故三人一直在自責着。

還淚轉頭看了看哪個男孩,男孩迎上還淚的眼光雲淡風輕。還淚滿意的點了點頭:“恩,把他留下吧。清風哥哥,你們不用擔心我,趕緊給我找個嫂子纔是真的”。還淚咧嘴一笑。

眼看還淚又準備開始他三姑六婆的本事,清風扔下那男孩拔腿就跑。

“介紹下自己。”還淚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接過下人端上來的一杯茶。不自覺的向那下人說了一聲“謝謝”。

“小人汴州人,從小父母雙亡在街上乞討。去年看到望江樓收留孤兒並且還有學上所以來了。”雖自稱小人卻不卑不亢。

“名字?”還淚問。

“以前的名字不重要了,以後小人就是李府的家臣,自然更着主子姓。請小主子賜名。”男孩跪在還淚面前。

“你可以保留自己的名字了,這個是你的自由。”又要幫人取名字,還淚晃了晃腦袋怕了。

“不必了,謝小主子。”男孩眼裡有一瞬間的感動。

“那就叫李商隱吧!你被望江樓收養了不能忘記商這個字,又願你像隱士一樣高潔孤芳自賞。”家裡已經有個詩仙李白了,多了一個李商隱也不奇怪。李白李商隱,哈哈哈哈。

“謝主子。”李商隱磕了個頭。

“應該識字的吧?看你氣度想來以前也是大家之子。”好奇心每個人都有,對這個謎一樣的男孩還淚本來就極旺盛的好奇心又被勾出來了。

“是的小主子。小人八歲之前家境優越,八歲時一場變故家破人亡就淪落至此。”他說的輕描淡寫,大概不想多說,還淚還是聽出這場變故對一個八歲的孩子有多痛。不然怎麼會如此雲淡風輕。

“李府是名門貴族,李府的家丁自然有很多規矩。你一一聽好。”還淚一本正經的說。

“是。”

“第一條,在我面前不準下跪。第二,在我面前不能之稱小人奴才什麼的,之稱的時候都必須稱“我”。第三條,不要叫我小主子,你可以和清風他們一樣叫我盼兒就好。叫我思過也沒問題。第四,我不出去的時候你不要跟在我身邊,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第五,我的書房你隨時都可以進,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每段時間我都會抽查你到底學了多少。第六,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補上。聽明白了沒有,隱?”

隱震驚的看着還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楞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聽到了還不站起來。”還淚唬了他一眼。

“謝盼兒。”他不僅沒站起來反而向還淚重重磕了個響頭。不過比白雲他們以前好上許多,四大護衛訓練了好幾個月纔敢叫還淚盼兒。也許這也和這個男孩本來就高高在上有關,白雲他們嬰兒時候就是李府的家臣。

“起來吧,我要出去玩了,走。”還淚把隱拉起來心情大好,邁着方字步走出門。

“我說隱啊,你今年幾歲了?”“過兩個月十四了。”“才這麼小,要比我都小上快一年。額,這算不算僱傭童工?”“童工什麼東西?”“這個就難解釋了。以後再說給你聽。我們坐馬車出去吧?不能委屈了我的纖纖玉足。”門口的守衛看着他們的小主子剛毅的臉也忍不住咧嘴一笑。

李府門前車伕早就準備好了,看到還淚出來就駕車靠近。還淚登上馬車再把隱拉上去,她突然發現這車伕的身形有幾分眼熟,再看兩眼又回憶不起來。

心裡有懷疑手裡就有行動,她一把把馬車車伕的大帽子揭了下來。帽檐下是一張年輕熟悉的臉。

李無名,她在北謠外面撿到的李無名。

“戰打完了大皇子送我回來的。我命都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人了,傷好了就來混口飯吃了。”看着還淚吃驚的表情李無名心裡樂翻天。

哦,賣膏藥的。都快把這個胡國王子給忘了。什麼你的人,說的這麼曖昧。還淚覺得有必要教育教育這傢伙。好歹也是個王子啊,怎麼跑來給她當馬伕。這馬伕的薪水該怎麼給?

還好還淚本來就是個強人,沒一會兒就習慣了這個王子馬伕。過了一會兒就開始嫌棄李無名的趕車技術了。一會兒說他趕得太快了,一會兒又說太顛簸了,一會兒又說太慢了,直把李無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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