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垂着頭,在她知曉真相的那天,對水太妃產生了兩分恨意,畢竟她的親孃水心仙子是水太妃打得魂飛魄散消失的。
接下來,要處置的就是木榮、帝川。
水德道:“北極仙境寒石城還差一位城主,早前的寒石城城主一家已前往東極薰蘭城任職。”
這對寒石城主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着實是寒石城是北極仙境的荒蕪仙城,盛產寒石。因着寒石太多,不能種仙果、不能種植仙花,修煉資源貧乏,而寒石是煉器的極佳材料,偶有仙人用寒石煉功打座,但一塊寒石就能用幾代人,着實銷量不大攖。
寒石城方圓數千裡,有七成的地方不能種仙果,只得可數的三成仙山可種,那裡亦住着一些仙族大家,很不好管理。
水德此意,用意明顯,完全就是了討好木毅故意所爲。
帝川揚天大笑,他被貶之處的小仙山,竟是早前木榮給天香預備的那處,山上就只得兩個仙童、兩個仙婢,他去瞧了一眼,亂石嶙峋,往後的修煉資源沒了,更何論提升修爲。
木榮只覺心下悲涼償。
帝川笑罷,朗聲道:“北極天王,連你也畏懼東極天王,故意打壓木榮,將那樣的貧瘠小城給他。我與木榮有何錯,說到錯,就錯在我們倆愛上了鳳仙君。”
他們二人被打壓,還不是招木毅看不順眼。
旁人不知木毅公報私仇,他豈會看不出來。
木榮不敢說,帝川點破了。
鳳九知此事她不出面,木毅就會成爲衆人的口實,向前幾步,“你們錯了,木榮錯在知情不報,明知敖傑有反意,卻不稟報長輩與仙庭。一旦他的計劃成功,仙界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當年敖傑反叛仙庭,造成多少仙人殞落?害得多少仙族家庭被迫離散?”
即便木毅昔日真,但在現下,鳳九也不會承認木毅有私心。
她愛着的人是木毅,無論帝川如何優秀,又不管木榮怎般癡情,錯過了,她便不會回頭,她現下看重的唯木毅一人。
帝川扭頭,望着鳳九,“你就那麼恨我?明知木毅是因我倆對你生情,無法容忍,尋機處罰,你還要給我扣上罪名。”
“東極天王是本仙君的未婚夫,夫妻同心更同體,你誣衊他,便是誣衊我。帝川,既然你心結難消,今日我也給你看天眼,讓你看看前塵往事如何。”
鳳九的話落,衆仙交頭接耳。
其間更有仙人面露驚色:這是要開天眼?
難道鳳九也修出了天眼。
天眼只有天帝修爲的仙人方可開啓。
“一界之中,只有修爲最高者可開天界,鳳仙君開天眼,難不成她的修爲與東極天王不相上下?”
鳳九彈出一枚聖水珠,珠到空中,立時出現了影像,珠子不大,直徑只得一米左右,上面的影像卻極是清晰,這是她在宿命蓮時看到的情景。
一個漂亮的仙族小公子,將自己脖子上的鳳石摘下來,掛在一株金邊白蓮的仙蓮之上,“仙蓮呀,我又來瞧你了,我給你戴鳳石,你要是化成仙娥,等我長大,我就娶你……”他的五官令衆仙感到熟絡,太白金星一語道破“這小公子不正是木毅天王孩提之時?”
是了,正是木毅。
木毅的身後,出現一些老仙人相熟的倩影,那絕\世的風華,那美絕人寰的姿容,除了六界第一美人的輕霧天后再不會有第二人,那一舉一動的端莊優雅,更是旁人都學不來的,有仙人激動不已:“是輕霧天后與年輕時候的東極太后。”
天太后好奇,定睛細瞧,發現影像中的人正是飛昇神界的輕霧天后。
畫面跳轉,木毅見四下無人,割破自己的手指,“快快修出人表,我給你喝仙血,我聽師父說,這樣你就能變成人。”
一個名喚紅川的仙童蹲在瑤池仙蓮之側,哭得傷心,一次又一次,他的眼淚落到仙蓮所在的蓮波之中,他就這樣隔三岔五地哭,對着仙蓮訴說他的心事。
某日,仙童再次奔來,指着仙蓮哭罵:“阿青仙姑將最後一個晉升天仙的名額給別人了,我都照顧你三千年了,嗚嗚,我討厭你,你爲什麼還開着花?嗚嗚,我再也不想做侍候仙蓮的仙童……”
仙童原是半仙之身,只有晉爲天仙才能成爲真正的仙人之軀。
紅川爲自己失去名額心痛不已。
仙蓮此時已生魂魄,但不能說話,只是搖了搖花影,似有傷心。
歲月流轉,光陰如梭,當年的天宇大帝長大成人,就連昔日的小木毅也成爲翩翩少年郎,天宇大帝迎娶師妹嬋娟仙子爲妻。
某日年輕的天后嬋娟帶着仙娥漫步瑤池花園,雙手合十,祈求上天賜她一個孩兒,仙蓮化成了一絲魂魄之力自天后的口中而入,又不久,天后有孕,可見她腹中有那仙蓮化成的魂魄。
九音是瑤池仙蓮生成的聖魂。
這個答案,讓衆仙更爲意外。
如果沒猜錯,那仙蓮所化的聖魂正是後來的九音公主。
鳳九輕聲道:“今世果,前世因。我因吸天地靈氣,得東極天王年幼時無數仙血生出魂魄,轉世投爲仙胎,成爲天宇大帝與天太后的女兒九音。可你,三千年的照顧,三千年的眼淚灌溉,亦註定我要以數倍之量相還,便有了九音愛你不悔,因你輪迴萬世,爲你流淚成湖。而她亦註定在最後近兩千世時,愛上對的人——東極天王的轉世林義、樑宗卿、木胤,亦註定最終必定要遵守與東極天王數萬年相約結成婚盟的承諾。”
帝川身子一搖,他的前世是那個叫紅川的仙童。
九音愛他,只是爲了以淚相還,別說是數倍,只怕十萬倍、百萬倍的代價也都有了。
九音還他眼淚,卻不能還他以情,因爲他不曾付出真情,他是奉命照顧仙蓮的仙童。所以亦註定成爲鳳九後的她,只會選擇木毅,而不是帝川。
木榮瞧到此處,追問道:“那我呢?我與你怎會錯過?”
鳳九再往空中一指。
畫面中,依舊是幼時的木毅,他被前任天王牽在手裡,立在一株冰雪仙樹前。
前任天王認真的對只有五歲的木毅道:“以後有心事,就對着冰雪仙樹的樹洞說話,他聽到你的秘密亦不會說出去。”
冰雪仙樹下,有一塊冰雪玉石,潔如雪,明如冰,玉石亦生出了一縷魂魄。木毅的脖子上戴着一塊白玉般鳳石,上面依稀可見出一隻鳳紋,就像是一隻鳳紋被封印在內。他用手輕撫冰雪玉石,“父王,這塊石頭好漂亮。”
“這是冰雪石。”
鳳石在木毅俯身時,與那縷魂魄擦肩而過,魂魄的影子搖顫,露出幾分歡喜,似很喜歡鳳石,魂魄發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好漂亮的鳳石,好清香的氣息。”
畫面一轉,木毅出現在仙蓮旁邊,他摘下鳳石給仙蓮帶,卻聽人輕呼一聲“木毅”,木毅嚇了一跳,手中的鳳石跌落,碎裂,從裡面飄出一縷鳳魂,飄飄悠悠與仙蓮生出的魂魄相融,竟奇妙地擁有了魂與魄,雖然不全,卻上魂魄如果擁有了一枚種子,開始生長、聚攏、完善。
喚木毅的是輕霧天后,她語重心長地道:“毅兒,仙蓮是給人瞧的,可不能摘。”
許是被嚇住,木毅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連連點頭。
若干年前,冰雪石生出的聖魂被冰雪仙樹所吸,冰雪仙樹開出一朵紅色的花,如玉蘭花狀,開得妍麗張揚,仙界無數仙人聽聞冰雪仙樹開花,慕名前來觀賞。
花開花謝,結成了一枚種子,他掉落樹洞。
冰雪仙樹用低沉的聲音告訴種子,“你是東極聖山的聖魂所化,與你同時出世的還有一個瑤池生成的聖魂,你爲男,她爲女,你們有宿緣。”
若干年來,木毅一直以爲木榮是冰雪仙樹所化,就連一些高壽的仙人也是這般看的,現在大家才知,木榮是冰雪仙樹結的那枚種子。
太上老君瞧到此處,意味深長地道:“你與鳳魂有過一次錯肩而過之緣,故而註定會再有一次機會,這是你萬千年在東極聖山修煉的期盼,所以你們再次相遇,可你與她的緣份終究太淺。”
前世有錯肩而過之緣,今生亦同樣註定要錯過。
但,還是有一次交心的機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帝川沉吟苦笑:“原來如此,原來真相是這樣……”
鳳九神色淡色,“你想知道自己的情緣在哪兒嗎?”
不僅是帝川,在場一些好奇的仙人也想知道。
仙界之中,同時出現了兩個能開天眼,窺破因果的仙人。
鳳九再一指虛空中的光球,裡面再顯瑤池舊景,那是輕霧天后與天華大帝時的瑤池,叫紅川的仙童蹲在蓮池上哭,眼淚一滴又一滴地落下,除了金邊仙蓮,蓮池上還有一條火紅的錦鯉,他哭一聲,她就吞一口,他的眼淚被紅色錦鯉吞食了不少。
“小鯉,小鯉,他們都欺負我,就因爲我是侍候仙蓮的,沒有正經的主子護着。小鯉,我不想再讓仙蓮當我的主子,我好像侍候上仙……”
如果是這樣,他就會有一個主子護着,也許早已經晉升爲天仙。
太上老君解釋道:“紅川是對着小鯉哭,所以這眼淚應是被小鯉吸收,卻無意被仙蓮吸去無數,所以仙蓮註定要以數倍代價償還他的眼淚。而他傾訴的對象原是錦鯉,亦註定仙蓮要爲小鯉與他揹負痛苦。小鯉吞了紅川的淚,亦註定要爲他而苦。”
衆仙紛紛點頭,原來一段萬世愛情之苦的背後藏着另一種真相。
只是,九音公主的付出未免太大。
曾有神瑛侍者用仙液灌溉絳珠仙子,後,絳珠仙子爲還灌溉之情,化凡歷劫,用眼淚還之。
而九音的眼淚卻化成了冥界的七情湖泊,這是付出了百萬倍的代價,更有漫長的萬世之苦。
太白金星道:“紅川的主子是仙蓮,他侍候好仙蓮原是他當守的本分。讓仙蓮受這麼多苦,不應該。他應該給仙蓮灌溉仙液,而不是他的眼淚。仙蓮未生靈智,這算是被強行灌入眼淚。”
又有仙人覺得有道理。
另有仙人附和道:“眼淚鹹鹹的,哪有仙液好喝。”
有仙液喝,誰還喝眼淚。
所以衆仙以爲,仙蓮不該以如此巨大的眼淚去償還紅川之情。
太上老君道:“天意如此,註定今世的帝川求而不得,終失摯愛。”
有仙人好奇地問:“小鯉到底是誰?”
有人看着火原身後的火雅。
難道她的若干世以前是瑤池的那條紅色錦鯉?
火雅見衆人都看着她,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莫非就是她自己。
鳳九收了空中的聖水珠,凝在指間,她往自己的眉頭一送,立時消失無形。
火雅控抑不住,迎上鳳九,恭敬行禮,忘了母親被貶下界,忘了火正被煉成仙丹,“請問鳳仙君,我是不是小鯉?”
鳳九神色深沉,“天機不可泄漏。前生因,今世果,好自爲之!”她走近帝川,“紅川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擺脫仙童身份,成爲一個真正的仙人,即便是尋常的天仙,他就心滿意足。然,紅川侍候仙蓮,並未盡心,若他盡守本份,忠於職責,今世會有更大的造化,可他沒有,註定了出身仙界貴族,卻終究要歸於尋常。”
她的意思:帝川註定了無法站立在高山之顛,只能成爲一個尋常上仙。
帝川心緒繁複,堅持千年的愛戀,原來只是一場宿世的糾葛。“小鯉是誰?”他宿命中有緣的人是前世的那條錦鯉,他想知道她是誰?
鳳九意味深長一笑,“天機不可泄漏。”
可他,好想知道。
木青青這些日子很糾結,她想回到鳳九的身份,可已失去機會,更重要的是她放不下帝川。
她鼓足勇氣:“鳳九師姐……”
木毅面露異色,“你在喊什麼?她是本天王的妻子,本天王只有一個弟子,便是九音,本天王畢生不會再有弟子。”
掛名的也不行,這是木毅否認木青青是他的弟子,這再次讓木榮曾經借木毅之名收弟子成爲一場笑話。
木毅當年叮囑過木青青,爲了保住她的性命,將她封印在天空之城的千年冰石之中,讓她靜候鳳九的到來,可木青青到底因爲木榮、天香的挑駁背棄了鳳九。
一次背叛,永久不用。
木毅對木青青很是失望,自然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木青青垂首:“下仙說錯了,請天王恕罪。”
她高攀不上鳳九,無論曾經是她的主人,還是因爲別的,難怪鳳靈兒會犧牲自己成全鳳九,她們原就是一體,她卻在聽到木榮道破真相時,暗恨鳳九吞食了鳳靈兒的魂魄。
木青青卑微地跪下,央求道:“鳳仙君,與木榮公子有緣的人是誰?”
鳳九漠然地道:“天地間的男女,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有良緣,能如雪姬山郎這般做成夫妻者更是少之又少。你一定要追問答案?”
木青青咬了咬脣瓣,肯定地道:“是,我想知道他的有緣人是誰?”
“你要堅持問,可能承受應對打擊的準備。”
“無論付出怎樣代價,我都願意,求鳳仙君告訴我答案。”
木榮輕呼一聲“青青”,眸光相對,木青青是果決。
鳳九搖頭:“木青青,知道答案與真相,不是你付得起代價的。而我,不會因爲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泄漏天機,招來麻煩。”
她高高在上,似俯瞰衆生的神,而他們在她的腳下如此的卑微。
不相干的人,在木青青選擇離開之時,在鳳九的生活裡,她便成爲不相干的人。
木青青俯下身子,“鳳仙君,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訴我,與木榮公子有緣的女子是誰?”
鳳九淡掃一眼,曾經的她也是這樣固執罷,“木青青,看你心誠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他與你沒有緣份,你的有緣人……是白\虎族仙人。”
白虎族的仙人……
不是木榮。
這個答案刺痛了木青青的心。
她的回答,不僅讓木青青覺得絕望,就是不遠處的龍飛也是身子一搖,他不是木青青的有緣人,木青青愛的是木榮,無論他怎麼努力與堅持,終究成空。
鳳九望向木毅,語調輕柔,“天王,先讓木榮去北極仙境磨練三百年,他日若他擁有真正打理好一城的才幹之時,再讓他回到東極仙境罷?”
木毅見鳳九出現了結情緣,他的法子強硬,鳳九則是將他們心結解開,亦將希望掐滅,手法不同,但鳳九的法子更爲有效,無論木榮與帝川曾有多少不服,此刻更多的都是釋然於心。
木毅道:“三百年後,木榮若真有才幹,本天王讓他回東極仙境執掌富庶仙城。”
東、南兩仙境富庶,西、北兩仙境相對貧瘠,但懸殊不是很大,以前的東仙境是最差的,在鳳九出現之後,力轉惡勢。
木榮去了寒石城接任城主一職,同去的有永明、木青青等人,龍飛沒再去,而是請求重回東極仙境,在知道答案的那刻,他一蹶不振,一回東極天王宮閉關修煉。
他的主人,原是木毅。
只是現在的木毅,已經不需要坐騎、仙寵。
帝川在親眼目睹了紫牡丹等人被貶下界,敖傑接受刑罰後,平靜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鳳九在凌霄寶殿開啓天眼之後,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前世,夢見他是紅川,夢裡又重現他那一世所有的委屈與不堪,甚至因爲服侍一株仙蓮就憤憤不平……
一覺醒來,他帶着仙婢、仙童積極地收拾、打理自己的仙山,雖然仙山不大,但足夠他們生活,他清理亂石,拔去雜草,在收拾過的地方鋪上不多的金草坪,是放成一小塊一小塊培育,只等着長得多了再分散開種植。
他種仙果、種仙草,用了幾個月時間,原來看着貧瘠的仙山出現了仙山該有的祥瑞之氣。
青丘國的雪狐夫人聽說帝川成了一個小仙山的山主,帶了一些仙晶、仙液、仙果探望,母子見面,自又是一番感嘆。
與帝川的積極拾掇打理不同,木榮在寒石城變得消沉,鎮日以酒澆愁,對着九音的畫像感慨,他連去冥界七情湖訴說心事的機會都沒有,冥冥之中,他與九音註定了錯肩而失。原來上蒼給過他一次機會,卻在他錯失之後,沒有了第二次。
他,又能怨怪得了誰?
是他自己不懂珍惜與分辯。
永明與木青青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兩人盡心盡力地打量寒石城的事務,希望能幫木榮在三百年後回到東極仙境去。
“永明、青青,別忙乎了,在這裡還是回東極仙境,不重要,哈哈……我已經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原來我就是一個笑話。”
他悲涼地躺在花在的地板上,定定地看着頭頂。
永明輕嘆一聲:“仙玉還在,當年你成親時的仙樹、仙猴亦在,這些都是東極地給你的,是你的私產,誰也奪不去……”
木榮哈哈大笑。
是啊,他並不是一無所有,可這些東西都是鳳九給他預備。
而他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是木毅的養子咄咄逼人,到頭來,東極天王的位置,木毅根本就沒想過要傳給他,木毅有族人,亦有親近的後人,爲何要給他?木毅待他,除了年幼時教他讀書識字,教他修煉功法,木毅更沒打算傳授他龍神訣。
木毅容不得他,因爲他對鳳九動了心。
鳳九的心裡沒有他,她愛着的只是木毅。
萬世輪迴,她只是爲了還紅川的淚,多麼可笑的理由,那一場感天動地的愛情,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空中,傳來一個男子冰冷的聲音:“既然不需要,就不用再至東極仙境,你成親成泡影,那份聘禮還回來吧。你是養子,仙界之中,收義子、養子的仙人不少,那樣的厚禮你承受不起。”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木毅,他的身後站着陶隱等幾位仙臣,木毅的面容上沒有半分的感情。
木毅虛空踏行,落到木榮的花廳前。
木榮依舊躺在地上,“原是你的東西,拿去!都拿去!”
無所謂了,失去最喜歡的人,於他旁的都無所謂。
他期盼木毅給他幾句讚賞,可木毅在凌霄殿上的話卻像是最鋒利的刀子。
他不如鳳九,是鳳九讓東極仙境的仙人過上了好日子。
木毅肯定了鳳九,卻又批評了木榮。
木毅用手一指,木榮望着的那幅仙女像立時化成灰燼,頓時灰飛煙滅消失無蹤。
木榮翻身大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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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4-384章 罰木榮
木毅冷冷地道:“無論她是仙蓮、九音還是現在的鳳九,本天王纔是她的天命良人。本天王絕不允許任何男子對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是木榮也好,亦或是帝川也好,他們都不能愛慕於她,就算有愛慕之心,也得深埋心底,不能被他知曉,一旦知道,那就是他的情敵,是不會被他所容忍的。
木毅厲聲道:“再有下次,即便你是本天王的養子,本天王也絕不會輕饒。你既然不想做寒石城城主,讓永明去做。即日起,你就去西極仙境仙玉礦挖仙玉去,你不是與帝川交好,到了那裡許有機會再相聚。木榮,你的功法、修爲是我傳授,身上攜帶的仙器仙玉也是因我而有,既然如此,本天王也不需對你仁慈寬厚、憐惜疼愛。來人!收回昔日東極仙境的聘禮。如若你不再是本天王的義子,不再因我擁有的功法修爲,這個仙界還會有誰對你敬重?”
木榮不想要,他一次收個乾淨。木榮生來,因他的收養,讓他自一出生就成爲東極仙君,雖非王子,卻享受着如同王子一般的尊崇,他倒要看看,當木榮被打入塵埃,他還拿什麼驕傲,拿什麼來任性。
鳳九是他木毅的妻子,他再不許木榮隔三岔五跑到七情湖去傾訴心事,無論木榮有多少話,要麼換個傾訴對象,要麼就深埋心底。
木毅將手落在他的頭頂,封印了木榮的修爲、功法,將他的修爲降壓償。
木青青心下暗驚,大呼一聲:“請東極天王息怒!木榮公子不是有意冒範。”
木毅是真的氣惱了。
即便,一早木毅是真的爲了公報私仇,但他抓住了他們的錯處。一旦行事,果決無情,這樣的木毅是木青青相識若干年來不曾見到過的。
曾經的木毅沒有軟肋,而現在的他有了軟處,那就是鳳九。
木毅惱怒:“我警告過他,鳳九是他的養母,是他不死心。既然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我就讓你回到最初。”他一用力,一組金色符文閃過,木榮身子一顫,木毅收回手,“你現在回到了天仙初期大成,比你出生時還多了一成。來人,押他前往仙玉礦挖仙玉,告訴礦上的仙官,不必拿他當仙界貴族,一視同仁,就當是下界剛飛昇的仙人。”
木毅張開左手,用力一吸,木榮身上的仙器、仙寶空間等盡數被他吸回,他一揚手,收回自己的仙寶空間,取了一套尋常的中品標準仙衣一拋,木榮脫下了身上的極品仙衣,灰色的仙袍,沒有花紋,沒有任何特別處,就與尋常下界飛昇的仙人一個模樣。
木青青跪下雙膝,“請天王恩允,讓下仙隨木榮公子同往仙玉礦。”
木毅道了聲“好”將手落在她的頭頂,同樣的手法,木青青亦回到天仙小成修爲,只是一個尋常的仙娥,就連身上漂亮的仙裳也變成了紅色的仙裳,紅得沒有任何的紋飾。
“還有誰想同去的?”
永明想去,可又想,木毅是真怒了,他用神術封印了木榮的修爲,無論木榮怎麼修煉,都不可能晉級,如果木毅有朝一日飛昇,無人能解木榮的封印。
木毅厲聲道:“若有仙人敢背裡接濟他倆,就一併去仙玉礦挖掘仙玉罷。”
他能開天眼,沒人可以騙得了他。
木毅落音,領着隨侍仙人駕雲而去,那灑脫的背影,那果決的話語,將木榮打入深淵。
他曾視木毅爲父,可木毅醒來,並沒有給他父親般的疼愛,雖是養父,更像是師父,昏迷前的木毅對木榮是嚴厲的、苛刻的,他也曾說過“如果你做不好東極仙君,自有別人來做。”木毅的心裡,九音與鳳九纔是最重。
爲了鳳九重回仙界,他一早就備下了遺書,將鳳九推上了東極仙境最高的位置。
*
木榮被送往西極仙境的仙玉礦,開始了辛苦的挖掘仙玉,挖一個月,沒有仙玉可領,亦沒有仙幣,只能分到一斤中品仙液,尤其還得上交一定數額的仙玉,若是數額少了,就得扣仙液。
以往,他都不多瞧中品仙液一眼,可現在卻成了寶貝。
木青青雖是女子,因被仙官當成了下界飛昇的仙子,與男子一樣幹活,她將自己的仙液省下去給木榮喝。
一月如此、兩月如此……
雖有交好的仙人知道木榮的去向,但畏懼木毅行事霸道,自不敢私下接濟,甚至沒一個人來探望,而帝川更不知道木榮的事,忙着打理他的仙山,忙着種仙果、仙草和仙藥,他的仙寶空間裡有些仙玉,但這些東西只能用上幾百年。爲了上下五人的生活,他還得替往後的日子謀劃打算。
十年後,木青青苦不堪言,一斤中品仙液,早前五年她只飲二兩,每日只溼個嘴脣;第六年開始,她每月留半斤,每日飲上一小口,別說修煉,不好好挖仙玉就沒仙液喝。
以前在東極仙境,就算她是一條青龍,要喝多少仙液沒有,中品的不要,飲的全是上品,還飲上品的瓊漿,現在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個夢。
這個月,剛領了仙液,木青青就大大地喝了幾口,這一喝,越是覺得所有的睏乏都沒了,停不下來,竟是一口氣將一斤仙液飲光了,身上的乾坤小袋裡,就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小瓶。
木榮坐在石頭上,亦在不緊不慢地飲仙液,“你今日領的仙液呢?”
木青青道:“好久沒飲仙液,我好乏,一口氣就喝完了。”
木榮驚呼一聲,“這個月纔開始,你將一個月的都飲完了,往後可怎辦?你交給我的那半斤呢?”
她以前一直省下給他,他當成了習慣,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爲了他,她來這裡受苦,他沒有感激,反而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
木青青的心狠狠地刺痛。
木榮冷聲道:“下個月領了,你一滴都不得沾,當是償我這個月的。”
償他?她幾時欠他什麼了?
木青青跳了起來,厲聲道:“木榮,我又不欠你,憑什麼是償?”
“木青青,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是什麼模樣,還是一條仙寵。”
“仙寵怎麼了?仙寵也比跟着你強,我所跟的主人是仙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別說中品仙液,就是上品仙液,我想怎麼喝就怎麼喝,便是一日喝上百斤也沒人說話,可現在,我一個月一斤中品仙液……”
她要瘋了,一月一年的下來,她就想睡覺,可又睡不着,她最需要的不是旁的,而是仙液,她想念以前的生活,即便是一條龍時的日子,也比現下這個時候好。
木青青生平第一次與木榮大吵了一架,然後離了木榮的身邊,另挑了個地方挖仙玉。一個白灰袍的年輕男子好奇地問道:“和你男人吵架了?”
“去你的我男人?本姑娘沒嫁人,哪來的男人,那是我師兄,掛名師兄……”木青青想到木榮就來氣,她沒忍住飲了一斤仙液,他就跟她摔臉子,她以前省下來給他喝時,他怎不念她的好。
她也是人,她也要喝仙液,爲了他,她都快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一次又一次,她錯過回到鳳仙君的身邊,就是因爲舍不下他,可他倒好,居然這樣對她。
白灰袍男人擺了擺手,“姑娘,我錯了,你莫與我計較,我看你在這十年,天天與他在一起,你還省了仙液給他喝,我還以爲他是你……男人。”
木青青將頭調往一邊。
白灰袍男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隻瓶子,“我這個月領的,你要是困得緊,就喝上幾口。”
她飲了一斤,好像還沒夠,如果再多一點就好了,也許她就沒有這麼乏,以往都是木榮拿她的,現在有人送她喝,木青青驚道:“你給我的?”
“你快喝吧,我聽說仙子們長期沒喝到仙液,會衰老得快,我記得你剛來時,像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這才十年就像二十歲的人。”
什麼?
她老得這麼快?
木青青想尋處水源瞧瞧,可這裡除了石頭與仙玉,就別有水,她連現在自己的樣子都記不得了。“我像二十歲……”
白灰袍男人道:“姑娘家總是愛美的,你多喝點就顯得年輕了,快喝吧。”
木青青接過,試着小飲一口,“我真喝了哦。”
“喝吧。”
“我真喝了?”她試着大飲。
“喝吧。”
她又是一大口。
木青青還想說“我真喝”,瓶子裡的仙液已經被她喝完了,她不好意思地傻笑。
白灰袍男子道:“沒關係,我力氣大,我每個月能領三斤。”
木青青張着嘴兒,“你一個人能交三個人的量?”
白灰袍男子很是得意,“我自小力氣大,一個人輕輕鬆鬆幹三個人的活,有時候只要我用心,能交出五個人的量,我得的仙液也是好幾份。”
她跟着白灰袍男子一起挖仙玉,她第一次發現有這麼大力氣的人,一個人真能幹三個人的活,那邊的乾坤袋,他動作熟練又快捷,把仙玉直往裡面裝,別人三五個人裝一袋子,他一個就能裝滿一袋子。
木青青眼裡多了幾個讚賞。
沒幾日,木榮來找木青青。
木青青不理他。
木榮道:“一個月剛開始,你把一月的仙液喝完了,我是着急才說你的,我們一起挖吧,你不在,我幹活都沒勁兒。”
回想以前,他抱着仙酒宿醉,有吃不完的仙果,飲不完的瓊漿仙液,那簡直就是夢,可他還不知覺,擁有了還想要,現在回首,才發現那就是天堂。
木青青被木榮喚了回去,又開始與木榮一道挖掘仙玉。
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仙玉礦的仙官正與白灰袍男子說話,“你小子傻不傻,就因爲一個傳言,因爲你對她一見鍾情,你就跑到這裡來挖仙玉,一挖便是五年。”
“不許說出去,否則我太沒面子,你快走,別讓她發覺。”
“她喜歡她師兄,吵了架,她師兄一找過來,就跟她師兄回去了。”
“我與她是有緣人……”白灰袍男子信心滿滿地道。
仙官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問世間情爲何物,總有一些爲情所困的傻子。
又過了大半年,這日木青青見在發放仙液,排在長龍似的隊伍裡,報了名字“木青青”。
“你的已經領過了,領人是木榮。”
木榮領走了。
誰都知道他們師兄妹是一塊兒的。
木青青尋到木榮:“師兄,我的仙液呢。”
“我喝了。”
“總還剩了一些吧?”
木榮當即惱了,“剛開始幾年,你只留二成,姑娘家能飲幾口,現在越來越貪呢,這幾個月,一斤全被你喝了,我又困又乏,需要仙液休養身體,兩斤都喝了。”
全喝了,不給留一滴。
她早前喝自己的,他還說她饞。
她可沒喝他的,居然說她貪,她貪誰的了,她是貪過別人的,那是一個沒問名字的仙人,也是來挖仙玉的。
木青青與木榮再次大吵了一架,吵完架,她又去找那個白灰袍男子,一面哭一邊罵,“我就是個傻子,想着做人要講義氣,他是我師兄,他去哪兒,我去哪兒,嗚嗚……他把我的仙液喝了,我辛苦一個月,就這麼點資源,他一滴都不給我留……”
“姑娘,別哭了,不就是一斤仙液,爲這麼點東西哭不值當。我這兒還有,我送你喝。”
木青青接過,抱着瓶子,“我真喝了?你還留得有吧,你一個月真能領三斤?”
生怕把人家一個月的口糧喝完了,她實在幹不出來。
男子從自己腰上的乾坤小袋裡又拿出一瓶仙液,搖了又搖,“我沒哄你,是真的,喏,我真有。”
木青青擦了眼淚,小口小口的輕啜。
這一回,木青青驚訝的發現,白灰袍男人比上次見到時更厲害了,旁人五個人挖出一個小山似的仙玉,他一個人就幹完了。旁人裝滿一個乾坤袋得兩個時辰,他一個人裝滿只用了一個時辰。
她愣在旁邊。
男子說:“你是女兒家,這種挖仙玉、裝仙玉的活就該是男人乾的,聽說各仙城招募仙娥,有各種差事。你應該去那裡應聘,尋個種種果樹、侍弄侍弄仙藥的輕鬆差事,一個月下來,可比一瓶仙液強多了……”
木青青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放不下木榮。
沒人知道,她對木榮動了心,即便是留在他身邊爲牛爲馬也心甘情願。
只是現實是無情的,在夢想與現實的碰撞下,她猛然發現,自己對木榮的感情好像不像最初那樣簡單,兩個人除了相互尊重,還有更多的東西。木榮喜歡的人是九音,而九音的轉世是鳳九,她進不了木榮的心
木青青問:“你現在一個月領多少仙液?”
灰白袍男仙答道:“我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活,熟能生巧,一個月能領十瓶,上個月領得少些,得了七瓶。”
哇靠,這麼多啊。
木青青眼裡的敬佩與欣賞之意更重了,“你好能幹。”
男子憨厚一笑。
不遠處,仙官看到這幕:老子鄙視你,平時裝挖仙玉的,一見那姑娘過來,動作就加快了二十倍都不止,顯擺自己能幹,一天就能幹完十天的活。你賺的仙液,那不是你從白\虎城帶來的?
預言害人啊,這個傻子,因爲是白\虎族仙人,就因鳳九仙君對木青青說了一句“你的有緣是白\虎族人”他就以爲,自己的真命妻子便是木青青,放下尊貴的身份,跑到仙玉礦來陪木青青,討好木青青,更是暗中保護着木青青。
因爲木青青的到來,他每天都幹完十個人的活計。
這次快到了一個月,木榮又來了,說了幾句中聽的軟話,木青青又跟他回去了。
兩天後,就是領發仙液的日子。
因着白灰袍男子將一些活記到木青青名下,這次她得了兩瓶仙液,木青青從未像今天這樣高興,這是她領得最多的一次。
木榮道:“把仙液放我這兒。”
木青青道:“我現在就要喝一瓶。”抱着瓶子,咕嚕嚕地口氣喝完,吐了口氣,“有仙人說,仙娥要喝足仙液,不然老得快,仙人還說,附近的仙城都在招仙娥應職,有種果樹、養仙花的、種仙草的,活都不重,一個月發仙液仙幣,比在仙玉礦划算。”
木榮驚道:“你想離開這裡?”
木青青歪着頭,“正琢磨着呢。”
“你去了仙城能得多少仙液?”
“不知道。”
如果木青青離開,她一定不會再回來,別說仙液,就是說話的人也沒了。
木榮心裡琢磨着,第一日喝了半瓶,第二日又喝了半瓶,到了第三日沒忍住又喝了……
木青青想學灰白袍男子,動作快些,這些多幹活,就能多得仙液。
可連續幾日下來,累得她不輕。
“師兄,把仙液給我,我喝兩口。這些日子,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一個月下來,我就能得兩瓶仙液。”
“我喝了。”木榮淡淡地說。
“有沒有剩半瓶。”
木青青輕言細語地問着,滿是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他。
“全喝完了!”
木青青怒了,與木榮吵了一架,去找灰白袍男子訴苦。
灰白袍男子寬慰她之後,送了她一瓶仙液。
眼瞧着一個月又要到時,木榮又來尋木青青,和前幾次一樣,說了幾句好話,木青青心一軟又跟他回去了。
這次木青青領了三瓶仙液,一部分是木青青自己賣力本就賺了兩瓶,另一瓶則是灰白袍男子記在她頭上的。
木榮又說要保管,木青青不樂意。
木榮就要搶她乾坤袋裡的仙液,兩個人打了起來,木青青的修爲被禁錮,打不過木榮,那到底是男子,被生生搶走了仙液,她氣得大哭,又去找灰白袍男子訴苦。
“什麼破師兄,就會欺負我,知道我心軟,哄我回去,就是爲了仙液,我再也不相信他,我不回去。”
木青青現在對木榮的感情很簡單少了昔日的傾慕,是單純師兄妹之情。
曾經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失望。
逝去的,不僅有曾經的幻想,還得面對殘酷的現實。
她和木榮有記憶以來,何曾爲仙液、仙玉愁苦過,就算是東極仙境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也都不缺這些,有飲之不盡的仙液,有花之不完的仙玉,可現在都沒了,除了身上的仙袍,幾乎是一無所有,每個月辛苦地挖掘仙玉,就花了換取相應的仙液。
又一個月後,木榮再去找木青青。
木榮道:“我這個月欠了白大哥兩瓶仙液,我太乏了,需要仙液補充體力。這個月我能得三瓶,一領到還白大哥兩瓶,我再自己喝一瓶就沒了。”
“仙液還沒領,你就想好怎麼用了?”
木青青惱道:“那是我自己掙的,怎麼喝那是我的事。”
總要她退讓,總要她爲他付出,那他可曾疼惜過她,曉得她是個女子,這偌大的仙玉礦有幾個仙娥,大多是男仙,就連不相干的仙人都知道惜她不易,可木榮卻是視而不見,將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木榮道:“我是你師兄……”
“可木天王根據沒承認我是他弟子,你也別再拿自己當我師兄。”
木毅不承認,木青青就不是木毅的弟子。
即便木榮聲聲以師兄自居,這就像一個笑話一般,也時時鑿痛木青青的心。
木青青知道:木毅生她的氣,因爲她到底沒聽木毅當年的託付、叮囑,居然選擇了背棄鳳九。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繼續跟隨木榮,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兩個人又吵了一架,這一次木榮氣哼哼地離開了。
有什麼在悄然發生着改變。
木榮後來尋了木青青兩次,兩人一見面就吵架,木榮生氣地離去。
木青青依說留在灰白袍男子的身邊,閒聊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叫白離,以前只知姓白。時間長了,有灰白袍男子的照顧,木青青不用再挖仙玉,而是負責將仙玉往乾坤袋裡裝,白離很勤快,他們兩個人合作,一個月領了十二瓶仙液,驚煞了不少人的下巴。
白離說:“我保管着,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多喝些,往後每天都喝。”
他說到做到,第一天給了木青青一瓶,她一口氣就喝光了。
接下來每天都會裝半瓶給木青青。
木青青很享受被人照顧的日子,覺得白離比木榮好,木榮說給她保管,他卻自己喝完了,可白離說替她保管每天都有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