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她太緊張,洛二長老一來她又被冷嘲熱諷的一般,那時候心裡傷得千瘡百孔的,哪裡顧得上這個藥爐。
這會兒終於有人想了起來,洛朵朵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完了完了完了啊!’
“哼!你還是這般,煉藥是何等謹慎的事情,你竟是這般的草率!”
洛二長老終於尋到了由頭,毫不猶豫的當頭就是對洛朵朵一陣大喝,絲毫不留情面。見洛朵朵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便又冷哼了一聲。
“既是這般的頑劣,少不得給別人添了不少麻煩,這便隨老夫回家去,看你爹爹怎麼整治你!”
“洛二長老還是先看看丹藥吧。”
月淺曦上前阻止,將纏金絲的藥爐打開。
隨着藥爐的打開,一股奇異的藥香便從裡面溢了出來,頓時衆人彷彿見到了七彩霞光浮動在藥爐上方一般。
這般的藥香,必定不是凡品了!
洛二長老眼中也閃過一陣驚詫,正要伸手去拿,卻見藥爐被拋到了空中。從藥爐裡面掉出兩粒藥丸來,有一隻白皙纖長的手一把將兩粒藥丸抓住。
“洛二長老請看仔細。”
月淺曦攤開手掌,掌心立刻似有萬丈光芒一般,直刺人眼。
“這……”
人羣中有人發出了驚歎。
這般的盛景,此生都不曾見過!
這又哪裡是極品丹藥出世了,這簡直是仙品丹藥了!
洛二長老眼中早已盛滿了貪婪和算計,不用品評,便知曉這丹藥是要勝過在場所有的丹藥!
“這是……”洛二長老睜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拿過丹藥來好好看看。
月淺曦早以放着他這一手,先他一步將丹藥收了起來。
“我們家朵朵煉製出來的丹藥大家也看到了,這煉丹會的頭魁便是我家朵朵莫屬了,諸位想必也是沒有異議的。”
月淺曦語氣平淡,神情卻極是倨傲。
她明明與大家站在一處,但衆人往她這邊看來時,卻絕她是站在高山頂上俯視衆生一般。倨傲而有高貴,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此刻她便是整個場子的主宰,她走到哪裡,便都是王!
“自然是沒有異議。”靜默了一陣之後,蕭白玉終於上前拱手道,宣佈了這次煉丹會的頭魁獲得者。
洛二長老身後還站着的幾個青年人卻頗爲不服氣,見這般不由得又有人叫了起來:“長老莫不是糊塗了!這藥爐子放在這裡半天沒有響動,偏偏就這會兒出了兩粒丹藥,莫不是有人在搗鬼耶!”
“就是就是,就憑洛朵朵這樣的廢物能煉出什麼丹藥來!她只會偷盜丹藥還差不多!這會兒別又是從哪裡偷盜來的!”
旁邊便立馬有人附和了起來,剛剛被打掉了門牙的青年雖然沒有再說話,但那眼神卻是贊同的。
衆人這會兒纔看出了些眉目來,這位叫洛朵朵的參加煉丹會的煉藥師,也是洛家的人。只是不甚有本事,被洛家的人瞧不起了。
但如今卻煉製出這樣的丹藥來,一時是誰好誰壞,衆人也辨別不清楚了,只乾脆站了一邊看好戲了。
洛朵朵聽得一陣氣憤,卻也無法反駁。
他們說的這些事,她確實是做了。
而她一味的隱忍着,旁的人卻看不下去,墨子琊從來都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人,這會兒早擄了袖子就要幹架了。
“你們這些人欺人太甚,今日小爺我來教教你們該怎麼做人!”
“墨子琊,且先別動手!”
月淺曦見洛家那邊幾個小輩也被激起了鬥志,若是打成一團他們這邊自然不會吃虧,但卻不怎麼在理。
她要把這個理拿回來了,再狠狠的揍他們一頓!
“本公子今日只是想問問,你們覺得這丹藥不是朵朵煉製出來的,卻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旁邊這位煉製了,跑到朵朵的藥爐裡來了?”
月淺曦美眸流轉,凌厲的氣勢從眸子裡迸發出來,饒是洛二長老這樣見了大世面的人,也覺得心頭一顫。
她這話說得巧了。
剛纔洛家人說洛朵朵是偷盜的,難不成是偷盜了旁邊那位仁兄的?
衆人又不由得往旁邊看去,站在洛朵朵旁邊案桌上的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很誠實的搖頭,表示這樣的丹藥是他煉製不出來的。
身後炎洛嵐體貼的搬了把藤椅過來,月淺曦便乾脆坐了下來。她剛剛用火焰費了不少的精神力,這會兒已是覺得有些累了。
靠在藤椅上面,卻並不顯得弱勢。反而她這般囂張悠閒的架勢,更是多了幾分王者的味道。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本公子今天倒是見到了不少。”
“你向着朵朵,自然是幫着她說話的,可你不要被她騙了!她可是連初級的丹藥都煉製不出來,離家出走前還……”
“七哥!”
“怎麼?這會兒急了?”
被叫做七哥的男子吊着一抹嘲諷看向洛朵朵,眼中更是掩飾不住的鄙視和幸災樂禍。
洛朵朵臉上被憋得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被羞辱的,這會兒聽見七哥這樣說,更是叫她覺得無地自容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那七哥見她這般,更是來了勁頭了,又說道:“可不是,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卻還要假裝是個有本事的。如今只不過是貓撿到了死耗子,湊個巧罷了!你那兩粒丹藥,用了這樣珍貴的纏金絲的爐子,還不知又加了多少的珍貴藥材進去才……”
“自然是用了好的藥爐子,也自然是用了珍貴的藥材,只是這些東西給你,你便能保證煉製得出比朵朵更好的丹藥來嗎?”
月淺曦實在看不下去,反駁道。
不管洛朵朵在洛家做了什麼事情,反正現在她是他們這邊的人,她月淺曦就要護着!
她是一個護短的人,不管青紅皁白!
“朵朵,做什麼要這麼讓着他們!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難不成還得給人家拱手作揖嗎?我平日裡怎麼教你們的?”
“還有你們,一羣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姑娘,很有成就感嗎?”
這……
確實是這樣一個理。
洛家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樣說來確實是他們一大羣老爺們在欺負一個小姑娘了。只是他們在家裡也是欺負得起勁,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是外面。
人羣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開了,這若是弄得好,便只是幾個弟子不懂事鬧事罷了;若是弄得不好,便會將他們洛家的名聲大大的降低。
洛二長老考慮得更深一些,這會兒臉色已是黑沉黑沉的了。
蕭白玉在一旁看着,覺着火候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做個和事老:“諸位之間只怕有點誤會,這裡人多嘴雜不好說話,不如移步到僻舍喝一盅清茶,解開誤會怎樣?”
這馬後炮倒是放得到時候!
洛二長老心裡清楚得很,只是在人家的地盤也只能認栽了:“如此甚好。”又瞪了一眼身後的幾個蠢蠢欲動的後輩。
蕭白玉笑了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回頭見月淺曦卻還沒有動靜,不由得又說道:“月公子以爲如何?”
“不如何。”月淺曦說道。
“……”
衆人一陣無語,蕭白玉的笑容再溫潤也凝固在了臉上。
這樣的場合好歹也要做做樣子,不想月淺曦卻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
此時的她一臉邪佞的斜躺在躺椅上,手上狀似無意的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摺扇上隱隱約約露出墨畫的扇面。被把玩於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中,簡直是一種極致的視覺美感享受。
“月公子?”
蕭白玉摸不透她的脾氣,便只又叫了一聲。
“便去吧。”
這會兒月淺曦卻忽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前面。後面炎洛嵐等人趕忙跟了上去,儼然這纔是整個江南的主人。
但這樣的情景,卻叫人看得毫不違和。
臨走時月淺曦還不忘叫人把那尊作爲獎勵的仿製纏絲爐子帶上,這才往蕭府去了。
蕭府裡煉丹會的地方不遠,不過幾步路便到了。
蕭家大堂裡頭一時便擠滿了人,月淺曦一行人坐在一旁,悠閒肆意的喝茶,完全不理會對面洛二長老的眼神。
這會兒都到了府裡頭了,也沒什麼可遮可攔的,洛二長老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月淺曦,說道:“月公子這還得給老夫一個理兒來。”
“要什麼理?”
“朵朵是我洛家的人,她犯了錯誤自然是要我洛家來懲治。恕老朽直言,月公子這是多管閒事了。”
就是這事她月淺曦根本管不着!
身後那幾個青年聽了洛二長老的話,不由得趾高氣揚起來。
月淺曦淡然的笑了笑:“那你又想如何?”
就算是她承認她多管了閒事,又能把她怎麼樣?她從來都不覺得她管閒事礙着別人什麼了,她愛管就管,憑一個心情罷了。
又想如何?
其實洛二長老是想過要如何如何的,但現在被月淺曦這樣一問出來,他一時又有一點接不上來了,這便語塞了一瞬。
便是這一瞬,月淺曦又笑開了:“看來洛二長老是不想要怎麼樣了,既是如此,朵朵跟在本公子身邊也是開心得緊。洛二長老便不要太強求,小姑娘家的,還是要活潑一些的好。”
省的回了洛家卻還要被人欺負!
當初第一次遇到洛朵朵,就是她被人追殺着,若不是洛朵朵懂得駕馭那一羣蠍子,怕是此時已然成爲那幫殺手的刀下魂了。
既然已經被她保護着的人,她就不容人別人再來傷害!
洛二長老又是一頓,這是直接強人了。
這樣的強盜行徑,竟然也有人說得這樣的理直氣壯!
“好了好了,諸位既然解開了矛盾,那便是不打不相識了。”
這是蕭白玉放下茶杯,笑吟吟的道。
月淺曦斜眼看去,蕭白玉自從病好了之後,倒是整出了不少的幺蛾子。這會兒卻不知又要做什麼……
想着目光便又往慕容可瑤那一邊看去,慕容可瑤正在發呆,並看不出什麼來。
這兩個人,只怕也是還有的一番磨難的。
只是如今蕭白玉給她使了一個這樣的絆子,她卻是不會叫他這麼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