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臣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最前面的五皇子炎洛熙,炎洛熙卻是滿臉的陰沉,那目光像是要咬人似的,但又帶着一種詭異的狠毒和得意,叫人看了心裡一陣發毛。
難不成太子不在,這五皇子便已經控制了皇宮,準篡位了?
整個大殿都籠罩着一種詭異的氣氛,有人得意有人擔心。
便在這一片的詭異氣氛中,大殿後面一聲高喝響起:“太子駕到——”
“太子?”
“太子!這……”
這消息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大臣們忍不住小聲討論開來。太子早在兩個月便報了喪,這白幡都掛了兩個月了,這會兒難道是把遺體給擡了出來?
屏風後面出現一個偉的身影,身影轉出屏風,引起一陣喧譁。
炎洛嵐身着一襲白底繡金邊的龍袍,身上的五爪金龍耀武揚威、栩栩如生。龍頭正繡在胸口,更顯得他威風凜凜,這樣的氣度於風姿,除了他們涓羅國當今的太子殿下還能有誰?
相比較之下,五皇子那一身效仿的莽袍簡直是東施效顰了!
“太子殿下千歲!”
文武百官只覺得身上一陣威壓襲來,不由自主的便跪拜了下來,高呼千歲。
站在最前面的炎洛熙最是不甘心,可如今人家身份比他高,他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然而那張還算是俊朗的臉龐卻更加的猙獰了起來,此刻是恨不得上前咬死炎洛嵐才甘心。
“起來吧。”
炎洛嵐看了殿下一眼,那渾身的威儀,叫文武百官心頭一顫,皇子黨的人更是心頭一驚,巍巍顫顫的低下了頭,不敢再接觸炎洛嵐的目光。
看了一圈,將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這些人,沒幾個是老實的!心頭一片瞭然,炎洛嵐這才退到了一邊,正巧這時屏風後面的唱喝太監又高唱道:“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又一次下跪,炎洛嵐也面朝寶座,單膝跪地。
老皇帝今日容光煥發,一改這兩個月來的疲憊消沉,還沒入殿便聽見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衆位愛卿平生!”
老皇帝轉出屏風,連說話的聲音都多了幾分輕快。
大太監的嘴角也掛着笑意,笑眯眯的看着殿下道:“有事……”
“父皇!”殿下炎洛熙打斷大太監的話惹得大太監臉色不大好看,他卻並不在乎,一雙細長的眼睛直望向高處,咄咄逼人:“父皇不知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與皇兄一模一樣的人來,且在旁邊加一個座位,難不成還想要讓這身份不明的人與父皇您平起平坐嗎?”
“放肆!”老皇帝想過今日大家必定是會有疑問,但卻沒想到提出這疑問來的竟然是自己兒子,而且還這般的咄咄逼人。“既然知曉他是你皇兄,這裡便沒有你置喙的地方!”
“父皇聽錯了吧?兒臣說的是這只是長得與皇兄相像的人,至於真是個什麼人,這便不好說了。父皇,皇兄已經去了,您也不用這般思念着。”
這炎洛熙,不知該說他是聰明還是愚蠢。
炎洛嵐看得好笑,臉上一直掛着似笑非笑的淡淡笑容。
剛剛進殿時文武百官都跪拜了,而且炎洛熙自己也跪拜了不是嗎?即使他這個太子是假的又能怎樣?是假的經過這一跪拜,也變成真的了,至於皇帝的那一紙文書,擬一個不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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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麼來開刷不好,偏偏揪住這一個話題來,那腦子也不知是怎麼長的。就長這樣腦子的人,蕭家竟然願意扶持,可見裡頭的野心了。
皇子黨的幾個官員已經在心裡暗暗的着急了,一個勁的給炎洛熙使眼色,然而炎洛熙此時已經被衝昏了頭腦,根本就顧不得其他。
老皇帝這會兒真是恨鐵不成鋼,心裡又是一陣心寒。
昨日晚上和炎洛嵐談了很久,才知道這一次假死只不過是個計策而已。但是在他們回來時,炎洛熙竟然又找了人去殺他們!
皇家之爭,要比戰場的硝煙更加的厲害,老皇帝雖說沒有全部相信炎洛嵐的話,但卻是存了一個心眼的。
但今日見到炎洛熙在大殿上叫囂,瞬間所有的猜忌都落成了事實,氣得老皇帝差點背過氣去。
炎洛嵐在一旁只淡淡的看着,不說話也不反駁。看在炎洛熙眼裡卻成了心虛,於是底氣更加的足了。
只聽炎洛熙冷笑一聲,手指向炎洛嵐:“父皇可不要被這個假冒的皇兄給騙了!皇兄早在兩個月前就死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你!你是巴不得你皇兄真死了,你纔好替代是吧?!”
老皇帝氣得指着炎洛熙,臉色一片鐵青。
這話說出來倒是有些重了,自古以來皇子之間的儲位之爭就是明爭暗鬥的,可是皇帝都會忌憚甚至厭惡這些,是以這雖然是由皇帝說出來,還是叫衆人臉色一變,一個個低了頭不敢說話。
炎洛熙聽到這樣說卻更加的不服氣了:“既然皇兄不在了,兒臣便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坐這太子之位有什麼不對的?難不成父皇想把炎家的江山拱手讓人不成?!”
“混帳!你皇兄還在這裡好好的,你便要詛咒他了,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覺,真當朕老眼昏花了嗎!朕今日便是真把江山給了別人,也好過給你!”
“父皇!兒臣可是你兒子!”炎洛熙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情急之下便說道。
卻只聽見老皇帝冷哼一聲:“兒子?朕當真是後悔生了你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兒子,你母妃可是怎麼教導你的!”
眼見得老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整個大殿中覺得最輕鬆愉快的怕是便只有炎洛嵐了。
***的官員心裡暗喜,不動聲色的在一旁聽着,時不時的上前添把火。這會兒五皇子黨的人便站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蕭大人拱手上前道:“皇上,五皇子殿下長年待在皇城,不若太子外出歷練,心思比較單純,不若太子那般的玲瓏心思。但畢竟五皇子是皇家骨血,還望皇上寬容五皇子的小打小鬧。”
小打小鬧?說得倒是輕巧!
上首的炎洛嵐只是嘴角勾起冷笑,卻不做任何言語。
“蕭大人,老夫看你也是在京城待得久了,心思便一點也不玲瓏了。”馬上便有***的官員出來反駁。
不同於五皇子拉攏的一些官員,***更多的是穩定而底蘊深厚的幾朝元老,或是拿命換來的交情,非是特殊情況,是不可能叛變的。
這也是叫炎洛熙恨得牙癢癢的,炎洛嵐死了兩個月,他除了用卑鄙手段拉來了一個城主,其他人一個都說不動,還一個勁的跟他作對。
這會兒一個老臣幾句話,便叫蕭大人心裡一驚。
在皇城待久了,這言外之意是什麼?
這是要把他貶謫啊!
上首老皇帝想了想,與炎洛嵐對視一眼,最後竟然點點頭:“言之有理,在皇城待久了確實容易生出事端來,而且朕聽聞蕭愛卿你們蕭家在別處還有生意,即是如此,你便隨了家人去做個生意人也不錯。”
“皇上!”
“父皇!”
蕭大人和炎洛熙同時驚叫起來,蕭家是炎洛熙最大的依仗,若是蕭大人被貶謫了就意味着他的勢力被削弱了!
他怎能不慌,他怎能不驚!
老皇帝卻只是冷哼一聲,旁邊的大太監見時機成熟,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聖旨開始唸了起來。
蕭家本來是生意人,這幾年更是因爲蕭大人在朝爲官而更加的繁榮昌盛起來,隱隱有超過當年的南宮家的架勢。
即使沒有今日的事情,蕭大人被貶謫也是必然的。
炎洛熙還想要爭辯,然而接下來的一道聖旨卻更加叫他震驚!
“皇上,這……使不得,使不得呀!”
五皇子被禁足在皇子府,蕭大人被貶謫到邊遠的城市做一個城主。這樣看起來懲罰的不過是五皇子罷了,然而蕭大人這其實是明升暗降。
出了帝都,這皇傢什麼好處,可就要與他無緣的。
況且那座城市,天高皇帝遠的,能不能鬥得過那裡的地頭蛇還另說。
一干五皇子黨趕忙跪了下來,求情聲一片。
炎洛嵐嘴角掛着冷笑,這時纔出聲道:“太傅,你是本太子的老師,你來告訴本太子這爲何‘使不得’如何?”
“皇上還沒發話,炎洛嵐你這是放肆!”
不想太傅沒有回答,炎洛熙又叫嚷開了。這般的性子,還真是叫人懷疑,這人是怎麼拉攏到這麼多的權臣並且活到了今天的。
不過反正不急,收拾這個人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炎洛嵐並不看炎洛熙,只是將眼神放到前面跪在地上的一個老者身上,眼神似笑非笑。
這是他的授業恩師,太子太傅。然而卻在他消失了的這兩個月中,早已轉換了陣營,今日卻還跟着這羣人一起下跪,來給炎洛熙求情。
到底是什麼,使得這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
太子太傅身子明顯的一顫,好在跪在地上,雙手還有支撐。
“太子殿下,蕭大人一朝功臣,若是便這般貶謫,那可是會寒了一整個朝堂的心吶!”
“那你的心寒了嗎?”炎洛嵐淡淡的問道。
太子太傅又是一陣輕顫,這樣的問題他要怎麼回答?若是說寒了,那便是當衆打了皇家的臉,冒犯了皇家的威嚴;他若是說不寒,那便是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言論。
不得不說,這個太子實在是聰慧至極。
“嗯?說不清楚是吧?”見太子太傅許久沒有回答,炎洛嵐仍舊只是淡淡的笑着,那般的語氣就彷彿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不錯一般,然而卻叫一衆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太子,要比座上的皇帝狠多了!
“既然說不清楚,那這求情可就無效了。”
“皇上!太子殿下!”太子太傅高聲道,準備做最後一拼,“蕭大人兢兢業業的爲着涓羅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蕭大人年事已高,如今若是去那種邊遠的城市,只怕是會受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