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江城古道邊的楓樹紅遍了整個山野,山林間一片層林盡染,橙黃不接,簡直美不勝收。
陽光下,走在這密林之中,確有一番別樣味道。
七七順着山間小路,拾階而上,看着一路秋葉飄落,踩在其上,簌簌之聲,
讓人心漸漸靜下來。七七蹲下身去拾起一片楓葉,仔細端詳起來,
這片楓葉好象一個美麗的紅五星,又像是一隻張開的小手掌,它紅得似火,
紅得似血……一陣秋風掃過,楓葉紛飛,七七站了起來,擡頭望着漫天楓葉,
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黃鶯展翅飛翔,
還有的像舞者那樣輕盈地旋轉……七七置身於楓葉雨中,
一種無比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看着紛飛的楓葉落定在地,七七似有所悟,
無論世事如何紛擾,總會有塵埃落定的時候……七七向一棵楓樹走近,
伸出手輕撫着它身上被歲月刻下的道道痕跡,擡頭仰望它的偉岸高大的身軀,
瞬間感覺到自己真是太渺小了,
而這竟然是一種令她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太久了,堅強了太久,逞強了太久了,
無論是做還是做主持大局的朱老闆,
讓人看到的都是如漢子一般頂天立地的她……
而似乎沒有人看透這些其實都是她的僞裝,
她的心裡一直渴望有個堅實的肩膀可以讓她靠一靠,
讓她好好歇息一會兒……她將頭輕輕地倚靠在摸着樹皮的手上,閉上了雙眼,
微風拂過,吹動了她的髮絲,他的身影不經意間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感覺他彷彿就在她身邊,她彷彿就躺在他的懷裡,
這種感覺是那麼真實又是那麼的夢幻……七七似乎都能感覺到他擁着她,
他的肩膀曾是她最溫暖的依靠,他的臂彎曾是她最安心的歸宿……想到這,
七七忍不住笑起了自己,自己竟是如此念着他……張開眼睛,看着滿地的落葉,
輕輕地嘆了口氣……心想着自己還是那麼傻,走了那麼遠,
心裡還是沒放下他……爲何他總能擾亂她的思緒,總是讓她……哎,罷了罷了,
繼續往前走……
七七理了理被風兒吹亂的髮絲,繼續往山上走去。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半山腰的雞鳴寺,七七擡腳邁進寺中,羣樹環繞之下,
寺廟顯得古樸清幽,青龍雕刻隨處可見。庭院內樹木成林,眼到之處,
都掛滿了紅色的祈福絲帶。
而現在正是秋高登山之際,人們都喜歡在雞鳴寺中燃上幾炷香,
繫上一條祈福絲帶,讓心中之事有一寄託。
七七心想,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爲他祈上一福,願他平安喜樂。
於是七七取得一條祈福絲帶,寫上心上之人的名字,
便小心翼翼地將絲帶系在樹上。
絲帶隨風飄揚,但願上天感應到她的誠意,爲他帶去福運……
……
且不說這一個月來沈浪是怎麼過的,看他消瘦而憔悴的臉龐,
就知道水蓮他們是怎麼待他的。
那個酒館對現在的他而言簡直是人間煉獄了,想起來就覺得恐怖了。
現在酒他也不敢喝,這一個月來,他喝的最多的就是酒了,
不在麻醉中怎能度過這種含辛茹苦的日子。
若不是爲了七七,哪能受他們這般折磨,而如今七七在哪,他全然不知。
而這正是讓他氣得七竅生煙的地方,等到一個月時限到了的時候,
他總算覺得自己熬出頭了,滿懷欣喜地來找水蓮,要她兌現承諾的時候,
可是隻見她拿着算盤,把算盤撥得“噼裡啪啦”響,
說道:“沈跑堂,這個月你實在辛苦了!你的戰績顯赫,老闆和我對你讚賞有加,於是給你薪水也……”
“我不要錢,我要七七!”沈浪明顯感覺到水蓮想要敷衍自己,她難道會不知道他全然都是爲了七七?!
“喲,怎麼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我只是先跟你算算工資而已……”
“不需要!我只想知道七七去哪兒了!”沈浪再次斬釘截鐵地說道!
“額……”水蓮露出猶豫的表情。
“怎麼?!堂堂的老闆娘豈能言而無信?!怎麼叫底下的人信服!!”
水蓮見沈浪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也是害怕,真後悔沒把雲陵一起叫上,
她真怕他隨時會一掌拍過來!
“快說!七七到底去了哪裡?!”沈浪拍案而起!
“喲,嚇死我了!好了好了,我實話實說吧,其實吧,我並不知道七七姐去哪兒了,她什麼也沒說,她就說她要出去遠遊一番,歸期不定……”水蓮注意觀察着沈浪的神情變化。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她去哪兒?……你肯定在騙我!”
“不不不!我對天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天打雷劈!”
聽水蓮這麼說,沈浪跌坐在椅子上,像一個瀉了氣的氣球,瞬間乾癟下去!
他不敢相信最終竟是這樣一個結果,自己就這樣被耍了一個月,他不敢相信……
“你知不知道,若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兒,那麼這一個月來,你知道她能走多遠嗎,我該如何才能追得上!而我又該朝哪個方向追……你真的不該這麼整我……”
水蓮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心疼了,回想這一個月來,
無論多麼繁重的任務,他都不曾抱怨半聲,都是咬咬牙拼了命地去完成,
他這麼做僅僅只爲得到七七去向的信息,而自己這麼待他確實過分了!
“沈跑堂,你別泄氣,七七姐留下了這蝴蝶,說若是你來了就給你。”
“什麼?!”沈浪瞬間恢復了生氣。
水蓮把蝴蝶簪子遞給了沈浪,沈浪望着蝴蝶簪子,思緒萬千……
“雖然我不知道這蝴蝶簪子是什麼意思,但你可以琢磨看看……”
“我明白了!”沈浪頓悟,作揖笑道:“謝過老闆娘!”
“你應該叫嫂子!”
“噗,等七七叫了,我再叫!告辭!”
“嘿!你——”水蓮還沒說完,沈浪早就不見蹤影了。
於是,沈浪就夜以繼日地快馬加鞭地追來了江城。
人們都說春賞花,秋賞葉。
楓葉雖無香,貴在漫山遍野,磅礴無涯;獨立於寒秋,陽光下輝煌,
雨霧中寧靜。說到楓葉,那就要屬江城的最美。
江城多處都有楓葉景色,想必七七現在就在江城的某處,而自己該去哪裡找呢?
沈浪毫無頭緒。眼見天色漸暗,還是先找家客棧住下吧。
……
接《秋·半醉半醒半浮生 》
公雞的啼叫聲喚醒了睡夢中的人,七七睜開惺忪的雙眼,看着晨光萬丈,
心情很是清爽。而這是她第一次在寺廟裡過夜,真是一種奇特的經歷。
昨日求的籤就放在茶几上,七七拿起它來,再次仔細品讀,
簽上寫着:“順心而活,順勢而爲,順其自然。”
七七微微一笑,這籤深得她的心,如今她只想順心而活。
眼見日上三竿,七七梳洗一番,吃了齋飯,就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去了,接下來她準備北上。
昨夜這山上下了一夜的雨,今早的空氣甚至冰涼,七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才發現自己還是穿少了,想起了隨身攜帶的披風,就拿出來披上,
這才徐徐下山去。她一步一個臺階慢慢地走着,雨後的山路有些溼滑,
山路邊的小花小草上有着點點滴滴的露珠,如同珍珠一般晶瑩剔透;
空氣雖然冰涼,卻有着沁人心脾的清新;
鳥兒在山林中嘰嘰喳喳地叫喚着,
似乎在歌頌新的一天的到來……這一切都太美好了,
要跟這麼美麗的景色一一道別,七七心中也有萬分的不捨……
七七低着頭緩緩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昨天的那片楓葉林,
她擡頭想再看看這片楓葉林,卻遠遠地看見了一個白色身影,
那似乎是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看起來……很像他……七七心裡一驚……是他嗎?
七七邁的步子很輕,很難讓人感知到她的到來。
只見那位公子正在仰頭望着楓樹,他也和自己一樣喜歡楓葉吧?
她走得越近她就越確定這個熟悉的身影就是他……
他的右手拿着的不就是天絕劍嗎……是他!
七七停下了腳步……熱烈盈眶……此時那位公子才轉過頭來,
他也看見了她……他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緩過神來……只見他面帶着朝陽般的微笑,慢慢向自己走近……他沒什麼變,只是瘦了點……
一大早,沈浪就在美夢中醒來,雖然他不知道去哪裡找七七,
但是想着既然來了江城,就到雞鳴寺祈個福。
走到了楓葉林的時候,他想起了那個穿着蝴蝶服飾的她,如此亭亭玉立,
清新脫俗,正在回想着她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
轉頭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個讓他心心念唸的身影,
心裡着實驚喜……是她!
沈浪慢慢走近……這一定是天意……就這樣讓他們重逢了……
他帶着滿臉的笑意……眼前的她依然是那麼地淡雅……相逢不語,
一朵芙蓉著秋雨,莞爾一笑作春溫……
時間彷彿靜止,若不是微風拂過,沙沙的風聲像是吹醒了深情凝望的兩個人……
“七七。”沈浪走到了七七面前,把心裡想念的人兒深深地擁在了懷裡,
他感覺自己那顆空缺了許久的心,又被填滿了,
如同初遇她時那般……他的心裡百感交集,他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青絲,
一遍又一遍……聞着她身上這股淡淡的、清甜的香味,
這是他一直眷戀着的味道,他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太美妙了……七七也伸手回抱了沈浪,
這一切都不是夢,他的懷抱又回來了,他身上那清冽好聞的味道隨着她的呼吸,
盈滿了她的鼻翼……對,這就是他的味道……七七閉上了雙眼,這回是真的了,
是真的了……眼淚情不自禁地滑落……
不知道擁抱了多久,只是覺得此刻不再寒冷,這擁抱溫暖了原本孤寂的兩個人……
“七七,我好想你。”沈浪鬆開了懷抱,看着懷裡的可人兒,見她淚眼汪汪,
伸手幫她擦了擦淚水,他好想知道她會不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卻見她害羞地低下頭去,臉紅了。
“七七……”沈浪又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七七擡頭,與之相視一笑。
“……”沈浪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但只要她在懷裡,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什麼話也不說,也十分美好。
“沈大哥,你……瘦了!”七七伸手摸了摸沈浪的臉。
“噗,這還不是拜水蓮所伺!”沈浪握住七七摸着自己的手笑道。
“她?她把你怎麼了?”
“她呀……罷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反正我已經找到你了。”
“她整你了?”七七卻很想知道。
“嗯。沒什麼,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好吧,既然你已經不在意了,我就不追問了。”七七淡淡一笑。
沈浪仔細端詳了七七的裝扮,看得七七有些不自在。
“原來,你一直把這披風帶在身邊?”
“嗯。”七七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原來,你一直把自己的心事藏得這麼深……”
聽沈浪這麼一說,七七擡起眼來,與之對視。
“七七,當我知道你沒有和雲陵在一起的時候,
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跟你重修舊好……你知道嗎?……”
聞此言,七七淚眼婆娑。是啊,如果沒有那場誤會,也許他們也不至於……不過……
“……這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我早點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你,
也許我們之間也不會這樣一個誤會接連着一個誤會……可我當時又好怕,
如果你知道我武功高強,而且又是個如此的人……你會不敢要我……”
原來她也想了這麼多。沈浪心疼地看着她。
他怎麼忍心苛責她的殘忍,如果他對她有足夠的瞭解。
“七七,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怪就怪命運弄人……”
聽沈浪這麼說,七七笑了,
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不是一類人,剛開始是因爲被你身上的那道陽光般的溫暖所吸引,所以義無反顧地就朝着你狂奔而去……後來,隨着我對你越來越多的瞭解,我才覺得也許我們分開了是好事……你跟白飛飛才纔是一對的……她雖然挺讓人頭疼的,但她還是挺溫柔的,處處爲那你着想……”
“也許是。但她不懂我……而你懂!”沈浪堅定地看着七七。
“大俠不都是寂寞的嘛!”
“可我不甘寂寞啊!”
“噗!”七七沒想到沈浪這般無賴。
“反正我不管了,現在不管你再說些什麼,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心裡有我,而我也是。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沈浪牽起七七的手,緊緊地握着。
七七望着沈浪,示以微笑,然後主動投入他的懷抱中,他亦是一陣驚喜,再次緊緊地擁着她。
她早已決定不再做違心的事,無論過去如何,
都讓它們過去吧……人生真是奇妙,兜兜轉轉,百轉千回,
他和她還是註定要再次相逢,重新開始……而這一次,他和她真正地瞭解了彼此,也更懂得如何珍惜彼此……
“七七,我們上一趟山吧?”沈浪問着懷中的人。
七七不明所以,從沈浪懷裡掙脫,看着他問道:“上山做什麼?”
“去祈福啊!”
“啊?我已經祈過福了。”七七想起自己的那根祈福絲帶,有些緊張。
“可我還沒有,這次我們一起去,好嗎?”
“……”七七有些猶豫。
“七七……陪我去好不好?”
“嗯。走吧。”
兩人手牽着手一起上了山。
“昨夜你就在這廟裡過夜?”
“嗯。”
“早知道,我昨夜也來這裡了。”
“來這裡做什麼?”
“跟你一起啊!”
“……”七七聽了臉紅了,低頭笑而不語。
”七七,你看,樹上都是祈福絲帶呢,聽說這裡的祈福絲帶特別靈驗。”
“噗。”七七忍不住笑了。
“七七,你笑什麼?”沈浪回頭一望。
“我本來以爲像祈福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像我們這種無能爲力的女子纔會做的事情,沒想到堂堂的沈大俠也會……”
“哎,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是無可奈何的……”
“嗯?”
“比如你……總是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七七不明白沈浪什麼意思。
“所以既然情根深種,我就決定祈求老天爺把你緊緊地捆綁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噗!你真是……”
“走吧。我們一起去寫祈福絲帶。”沈浪拉着七七的手往祈福區走去。
沈浪取得祈福絲帶,寫下“朱七七”三個字。寫完之後,才擡頭看着蹊蹺,疑惑道:“你怎麼不寫?”
“我寫過了。”
“哦?爲我?”
“嗯。”
“在哪棵樹上,帶我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樹下,沈浪看見了那條期待寫着飛揚跋扈字體的絲帶正在隨風飄揚,原來她愛他如此……
“你爲我祈了什麼福?”沈浪問道。
“平安喜樂。”七七淡淡地說道。
七七剛說完,沈浪就朝着七七的額頭吻了一下。
“你……”這個吻吻得七七措手不及,心跳加速,臉紅到了耳根。
沈浪將害羞的七七擁入懷中,他柔柔地說道:“七七,我的願望就是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你說好嗎?”
“嗯。”七七面帶着暖意的微笑。
沈浪把這條祈福絲帶和七七的祈福絲帶系在一起,笑道:“看吧,這才完整。”
兩個人看着兩條絲帶隨風而動,交纏在一起,會心一笑。
接《秋·半醉半醒半浮生》
祈福完,兩個人手牽着手慢慢地下山去了。
“你辭去了莊主之位?”
“嗯。”
“爲什麼?”
“因爲你啊!”
“爲了我?”
“嗯。因爲你總覺得我是高高在上的仁義山莊莊主,你總說我們之間差別太大。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除去這個莊主之位,我就是我,一個簡簡單單的沈浪,
一個渴望有人疼有人愛的遊子。”
“噗……不要說得這麼可憐兮兮的,好嗎?!”
七七站定了腳步,她放開了沈浪的手。
沈浪覺得奇怪,回頭望着她,問道:“怎麼了?”
“沈大哥……其實你不必如此,不值得。你還是回去當你的沈莊主吧……”七七說完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七七……”沈浪追了上去,擋在她身前,
說道:“我們剛剛纔許下山盟海誓,現在你就要拋棄我!你……”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值得!”
聽七七這麼說,沈浪笑了,雙手握着她的雙肩,
堅定地:“七七,你爲何要想這麼多呢?如果不值得我就不會這麼做了。
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在做什麼。
從今往後,你只要緊緊地牽着我的手,我們一起往前走!不許猶豫,也不許後悔!”
“我們可以嗎?”
“有何不可!我們經歷了這麼多,老天爺不是又讓我們在一起了嗎?”
“嗯……不過,沈大哥,我並不希望你放棄你自己的……”七七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七七,其實我並沒有放棄任何東西,我依然是我。
我繼續做我的遊俠,依然可以行俠仗義賺賞金,而且還有美人相伴,豈不樂哉!”
“噗!”
“所以——七七,牽着我的手……”
七七笑着握住沈浪伸過來的手,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七七,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我本來想北上……”
“北上?去哪裡?”
“去……”
見七七遲疑不說,沈浪猜測道:“去找我?”
“嗯。”
“早知道我就在仁義山莊等你了!我繞了這麼一大圈,還當了一個月的跑堂,真是苦不堪言啊!”
“噗,水蓮讓你當跑堂啦?”
“何止跑堂,整個淮陰城都跑遍了!現在淮陰城的每家每戶都吃過我們酒館的酒!”
“噗,真的?”
“千真萬確!”
“水蓮可真能幹!那我就放心了!”
“你這甩手老闆當得可真愜意啊!”
“那個酒館本來就是爲他們而開的……”
“……”沈浪停下來,定睛看着七七,
說道:“所以,事實上你早已爲他們打點好了一切?”
“嗯。”
這下子,沈浪笑得可歡喜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
“快說!”
“不說!”
“沈大哥,你快說、快說嘛!”
七七一撒嬌,沈浪也沒轍了。
“好好好,我說——從今往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看着自負如許的沈浪,七七佯裝生氣,甩開他的手,說道:“哼!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追上我了!”七七說完,御風而起。
“七七——等我——”沈浪也運氣而起,緊隨七七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打鬧,歡聲笑語充滿了整片山林……
沈浪的輕功確實不如七七,若是硬追,只怕追不上了。得想辦法才行。
飛了一會兒,七七覺得沈浪肯定是追不上了,才放慢速度,笑着回望一眼,咦?
身後卻不見沈浪的身影。還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回頭,七七就一頭撞上了什麼東西!
“哎呀!”七七忍不住叫了一聲。
“怎麼樣?自己撞到我懷裡來了吧!”沈浪緊緊地抱住七七,努力控制好平衡。兩人旋轉着落地。
“你耍賴!”
“哈哈,只能說我方法多。不走直線,走曲線。我說過,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噗!”
無法從沈浪懷裡掙脫地七七看似不滿地瞥了一眼沈浪,然後兩個人默契般相視而笑——
”哈哈哈哈!”
……
山有峰頂,海有彼岸。漫漫長途,終有迴轉。餘味苦澀,終有回甘……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是隻要有你在,一切都將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