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278
結局卷夔龍鎖綺鳳醉臥君懷笑278
他把她放到他的榻上,返身出去,喚了李公公準備沐浴的溫水。
李公公喏聲吩咐宮人去做了,接着是把今天發生在小卓子身上的事,稟於他。
哪怕主子不問,這些,做爲奴才的,眼見着主子記進心裡了,最好是坦白從寬。
李公公原擔心哪怕他掩去些許,但,總歸這是已發生的事實,掌了小卓子一掌,都得剁去一手,把小卓子掉在城牆下,恐怕剁去的遠不止一隻手那麼簡單了吧,正替驃騎將軍捏一把汗水,軒轅聿卻並沒有發落任何事,只復進得房來。
燭影曳紅中,夕顏侷促地坐在榻上,瞧他進來,又要下榻,被他用手輕輕地按了下去。
她的身體底子,遭了這樣的折騰,必發一次汗,把一日炙曬的熱氣都蒸發出來,纔算好。
“皇上,奴才——”她聲音囁嚅着,“奴才還是回房吧,這是您的塌,奴才——”
“皇貴妃,你要裝到何時?”他喚出她的位份,看到她的身子,震了一震,接着,是她低下螓首,長久的沉默。
今時今日,他和她之間,還要再這麼繼續掩飾下去嗎?
是他的私心作祟,才讓她受了這等懲罰,否則,憑着太后的金牌,皇貴妃的身份,驃騎將軍難道會認爲她是細作嗎?
只這句話出脣,他知道,終是傷了她。
但不過須臾,卻見她揚起臉,恭聲請安:
“臣妾參見皇上,臣妾隱瞞身份,實爲皇上禁了臣妾的足,而臣妾又擔心着皇上,是以,才扮作小太監,希冀着,能隨伺皇上身旁。”
他沉默,再出口傷她一次,怎麼樣,都是不能了。
他側身從一旁的抽格中取出一玄黑的瓷瓶,放入袖中,這當口,房外傳來李公公的聲音,沐浴溫水已然準備好,他允宮人進來,在房後的隔間,將兌好的溫水注入浴盆。
宮人兌完水後,他將他們悉數摒退。
“皇上,您今日疆場鏖戰,必是疲累萬分,就由臣妾伺候您沐浴吧。”她伸出纖細的小手,甫要按着規矩替他更衣沐浴,卻被他握住手臂,這一握,她的手滯了一下,一滯間,他的手繞到她的背部,打橫復把她抱住,往隔間行去。
“皇上——”
他把她放到浴盆旁邊,伸手解開她的袍衫,太監的裝束在他的手下,一件一件,褪萎於地,及至褪到中衣時,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手纔要阻住他,他卻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輕輕格去。
“臣妾自己來。”
他不說話,只將她中衣的盤扣解開,這一解開,才發現,她的胸前,纏了幾層白色的繃帶,這才使她的胸部看起來,和男子一般的平坦,除此之外,他目光可及處,不能忽略,她纖纖不盈一握的嬛腰滿滿布着紅色的勒痕,這些勒痕,如今有部分透出紅紫之色來,可見,當時勒得之深,但倘若不是腰際用繩縛住,吊了那麼長時間,她是手腕受的傷估計還會愈重。
心口疼痛,仿似同有一根線牽扯於那,隨每一次的心跳都涉起更痛的感覺,他抑制不住這些疼痛,將繃於她胸前的繃帶一層一層的揭開,他覺到她想往後躲去,並不是因爲嬌羞,而是因爲繃帶揭開後,直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本來,瑩白高聳的胸部,硬是被她綁了這月餘,眼下,瑩白的皮膚上只出現暗紅的痕子來,因着哺乳豐滿的酥胸,也被她壓的逝去原來嬌美的形狀。
縱然這些都能恢復,可他眼前這個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到底要把自己傷多少次,只爲換來陪在他身旁呢?
他想把她擁入懷裡,就這麼擁緊,不放她離開,告訴她,傷在她身上,卻是比他自己受傷都讓他難耐。
然,臨到頭,他只是淡淡地說出一句,幾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遠汐候左肩中了一箭,眼下,院正親自開了藥,替他包紮好,該是無礙了。”
她低低應了一聲,爲他瞧穿她其中一個心思,有些窘迫,但本束起的心,隨着他這一語,亦如胸口的繃帶被放開一樣,終是鬆了下來。
他將她的頭巾解開,青絲覆蓋下,恰好遮去胸前的嬌美,接着,他替她復把中褲一併解了,只留下她貼身的褻褲。回身,用手試了下水溫,取出袖中的瓷瓶,將瓶中的淺灰色液體倒入盆中,剎那,有藥香氤氳開去,透明的沐浴池水,也隨着這液體,轉成了乳白色的色澤。
他把她輕柔的抱起,儘量避開她的腰部,再將她浸入水中,她只覺到,觸到這乳白水時,有溫潤的感覺包裹住傷口,那些刺痛不適,都瞬間得到了舒解。
她閉上眼睛,將身子悉數浸到水面之下,覺到他的手從她背部撫過時,她稍震了一震,卻聽他的身音低低傳來:
“別動。”
她沒有動,現在,她也沒有力氣再多動一動。
他指上的胰子輕柔地將她的青絲一縷一縷地清洗,那些青絲纏繞於他的手心、指尖,也纏繞進他某處柔軟的部分。
註定,這些牽絆將與他這一生,永遠的纏在一起,再無法斷開。
隨後,是把她身上一日的污濁、數日來的疲憊,一併地洗去。他的手勢很溫柔,也很細緻,指尖觸到她光潔的肌膚上時,每每,都能讓她起一小層酥粒,這些酥粒隨着他的指尖,遊移於身體的各處,只,除了特殊的部位,他始終避開不擦。
她想回身看他,卻知道,此刻,不看,或許纔是好的。
若看了,也許下一刻,他又會回身離開。
她不想他離開,如果可以,就擁住這一刻的溫暖,瞬間白髮,又如何呢?
那樣,就是一輩子,只是,終究太快了。
不想這麼快,卻又害怕失去的矛盾。
浸了一柱香的功夫,她的四肢五骸在這溫騰的水裡,漸漸得到最大的鬆弛。
他轉到她身前,用一塊棉巾將她溼漉漉的髮絲揉擦乾淨,但,總有些許的溼意是棉巾所無法拭乾的。
那些烏黑的鬢髮貼在她白玉般的臉龐,髮梢猶帶着晶瑩剔透的水珠,落落分明,只將她明媚的眼底也一併沾進更爲晶瑩的光澤。
他的手輕輕從她的臉側揭開,她一驚,卻已是來不及,那張精緻的易容面具,已被他輕柔地揭下。
”皇上——”
“浸了這湯藥,顏色卻是變了,你若帶着出去,亦是會讓人瞧出來。”他淡淡說出這句話,想不到,銀啻蒼製作這種面具的手法倒真是精細。
隨着面具被揭開,她底下的肌膚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仍是姝豔傾國。
是的,傾國。
他不去瞧她,因爲她眼底的神情,他懂。
然,寧願不要去懂。
他取過更大的棉巾將她渾身包裹起來,隨後把她從浴盆裡抱起,再用那棉巾輕柔地替她擦乾淨身上的水珠子。
做完這一切,他才把她抱到榻上,卻瞧見,她的褻褲仍是溼的,這般睡着,該是不會舒服,況且,畢竟寒意入體,也是不好的。
只那一層的禁忌,是他刻意要去避的。
這時,她的手悄移到那處,輕輕一拉繫帶,那褻褲便鬆落開來,他聽到窸窣之聲,只將錦被複替她蓋上。
本以爲事事想周全了,其實,卻是忘了早吩咐宮人取來她的中衣中褲,一如,他以爲替她考慮周全了,最終,仍有疏漏。
“皇上,您今晚歇在何處?”她見他又待抽身離開,終是先問出了這句話,“今晚是大軍凱旋之夜,想是驃騎將軍也不會徹夜與皇上再議軍機吧。”
她想留住他,因爲,明日會怎樣,她真的不知道。
不過,皆在他一念間,眼看着,戰事漸緊,百里南輸了此役,接下來,定會以更凌厲的態勢攻來,而他爲了所謂她的周全,恐怕,遲早會如知府對安如一樣,把她送走。
但,她不要!
既然,再瞞不下去,那就不瞞了。
她,定是要留在他身邊。因爲,經歷了今天這一役後,她再沒有辦法,安然於沒有他的地方,過所謂的周全日子。
疆場鏖戰之兇,生離死別卻是演繹得讓人措手不及。
命運的操控中,微弱如她,只能用手去牢牢握住那些許的溫暖,即便,日後如何,亦是不悔了。
而她的溫暖,只來源他。
一直都是。
哪怕,亦得寒冷相隨!
“朕去偏房歇着。”
他的語音真淡漠啊,只是,這些許的淡漠,終是讓她聽出了他的不忍。
終於,他不忍再用無情的話語逼她放手了。
“皇上,上元節,您曾答應陪臣妾一晚,但,最後,卻是提前走了。這一走,就是一個月,再見時,又到了皇上親征的時間。皇上,今晚,您再陪一次臣妾,好麼?”
她的手腕伸出,去拉他的袍襟,這一拉,他走不得,步下,如履千斤之重,恁怎樣,再不踏不出一步。
他和她的緣起,是由於上元節,所以,那一晚,他容許自己再恣情一回,只是,終究慕風的事,讓他不得不提前回了檀尋。
“皇上——”
她的手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袍襟,她知道,這一拉的力氣小到是可以忽略的,卻是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氣。
因爲,手腕,真的好疼啊。
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的委曲求全,只爲了愛。
原來,女人陷入了愛裡,便真的漸漸迷失了。
這樣,不好。
可,如果就這麼將愛放手,餘生,定是會有遺憾的罷。
她,不要遺憾。
寧願,就這般地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