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2月2日,距離德國坦克部隊在世人面前的第一次亮相已經過了將近1年半的時間,古德里安已經從當初的裝甲兵學院副院長兼戰術理論教官成長爲一名優秀的裝甲部隊指揮官,而他手中的裝甲部隊也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進步着。
相比於最初的“石頭1”型坦克,現在的“怪獸1”也就是3號坦克在技術性能上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從前裝甲部隊走上30公里就要補充一次燃料,而且故障率達到將近百分之五,現在,3號坦克可以在公路上持續行進150公里,即便是在坑坑窪窪的田野中也能走上七、八十公里,故障率也下降到了百分之一以內。
從前,當一個好的坦克手必須先學會修坦克,現在,坦克手們可以更專心於坦克行進、進攻和防禦戰術,因爲現在每個團都有專門的搶修小隊,只要有坦克拋錨,他們就會坐着專門的維修卡車趕來,專業的技術、專業的器械,機械故障已經不再是讓指揮官們頭疼不已的問題了。
十分鐘之後,通訊官重新來到古德里安身邊。
“報告,弗萊明將軍發來電報,他的第2裝甲軍前鋒部隊已經抵達聖珀爾騰郊外,根據空中偵察得到的情報,奧匈帝國軍隊在聖珀爾騰構築了臨時防線,聚集在那裡的奧軍大約有10萬!”
“10萬!”古德里安只得苦笑,看來他的同僚遇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兩國目前仍未正式進入戰爭狀態,按照陸軍統帥部的命令,他們要儘可能避免使用武力,除進行自衛外,儘量以碾壓、侗嚇、鳴槍的方式驅趕奧軍。儘管如此,一天以來雙方已有不下千人在戰鬥中喪生,而當對方大股部隊相遇時。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演變成爲一場雙方都不願見到的戰鬥,甚至將這場行動從干涉升級成爲戰爭。
基於這些原因,德軍的指揮官們都被要求大膽突進、謹慎處事,這是一個相當矛盾和高深的要求。
德軍後續部隊情況或許會好一些,但作爲突入奧地利的雙箭頭,古德里安裝甲軍和弗萊明裝甲軍不得不面首當其衝地面對這種奇特局面。上午的時候,奧軍邊防部隊幾乎是在驚恐中被德國裝甲部隊突破了防線,光古德里安裝甲軍打頭陣的5個坦克團就俘獲了不下,萬奧軍官兵。在這過程中雙方都開了槍死了人。但總的來說局面還在控制之中。
不過,隨着奧軍重新部署,想要碾過對方防線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說不定某些不知好歹的奧軍指揮官還會下令用大炮和手榴彈還擊,到那個時候……
想到這裡,古德里安只能以“奇怪的戰爭”來嘲諷這種局勢了。他、弗萊明少將以及第3裝甲軍的拜爾少將都是不滿40歲的年輕將領,其中古德里安和弗萊明都是東普魯士軍團地舊將,古德里安擔任第二坦克師指揮官的時候,弗萊明指揮着第2裝甲師,英倫戰役時都有突出貢獻。拜爾少將是威廉二世時期皇家近衛軍裝甲部隊的指揮官。後來調撥到前皇儲普林斯手下。戰爭期間統帥第5集團軍的裝甲部隊,參加過凡爾登戰役、塞納河戰役、多弗爾登陸戰、倫敦戰役、伯明翰戰役和蘇格蘭戰役,是軍中經驗最爲豐富的裝甲部隊指揮官之一。
在這一次行動中。古德里安和弗萊明率部進入奧地利,拜爾的部隊則作爲先鋒挺進波希米亞,就第一天的情況來說,拜爾少將的任務實在要輕鬆得多。
古德里安的通訊官剛走回通訊車那邊,又從一個下士那裡接過一張電報紙,他隨即轉了回來。
“報告,第23坦克團發來電報,他們在艾森平地附近遭遇一支奧軍坦克部隊,對方大約有30輛坦克和一些裝甲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附近可能有一個奧軍兵營!他們已經請求空中偵察了!”
“埃森平地?”古德里安說着俯下身子,花了點時間纔在地圖上找到那個地方。
“將軍,需要給他們下達什麼指示嗎?”
“告訴他們不用太緊張,奧匈帝國地裝甲部隊也就那麼點舊坦克,留下一個坦克營和兩個裝甲連嚴密監視,其餘部隊繼續前進!”古德里安果斷地下達了命令,因爲他知道,奧匈帝國的坦克都是德國陸軍淘汰下來的“石頭1”型,以奧匈帝國目前地軍工實力。自己製造一輛比“石頭1”更先進的坦克要比登天還難。
到了下午4點的時候,距離第一批德軍部隊越界已經過了足足5個小時,可是在維也納的皇宮裡,大臣和將領們卻吵吵嚷嚷的弄不出個結果。
“我們還是請弗里德里希元帥出來主持局面吧!”平時囂張跋扈,遇到事情卻猶豫不決的奧地利參謀長康德拉男爵,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想方設法求助於戰時的聯軍統帥弗里德里希大公。
“不行,大公早已不問政事,現在請他出來根本沒有作用!何況,他現在病情非常嚴重,據我所知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奧地利陸軍大臣兼奧匈帝國中央政府陸軍部長卡斯巴公爵大聲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還是應該聽從新皇帝琳達一世陛下的旨意!”
康德拉男爵冷哼一聲,這個卡斯巴要麼是被俄國人買通了,要麼就是拜倒在新女皇的石榴裙下,總之結果都一樣——口口聲聲新皇新皇,這位新女皇雖然是風姿綽越,可畢竟尚未在維也納加冕登基,朝中元老們大都反對在這個時候聽從聖彼得保地指揮。
弗朗茨時期的重臣、奧地利政府和中央政府雙料財政大臣安德拉斯公爵就是態度最爲堅決的反對者,他毫不客氣的駁斥道:
“哼!那個女人現在還在她的冬宮做美夢吧!她哪裡知道這裡的局面?她又懂得什麼?開戰?笑話,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一點準備,軍隊沒有動員,也沒有集結,拿什麼跟德國人打?”
“放肆!你怎敢
如此稱呼陛下?德國走狗!”卡斯巴公爵針鋒相對的呵斥道。
衆所周知,這兩個人的矛盾由來已久,每當制定年度軍費預算的時候,他們就會在資金數額上爭得不可開交。對此老奧皇也只得好意勸解。人們原本以爲隨着新皇地確立,與琳達一世走得很近地卡斯巴公爵將會取得前所未有的優勢,然而琳達還未登上維也納的皇座,德國人的入侵便打破了這種局勢——安德拉斯公爵歷來主張仿照德國人走工業革命的強國路線,這下卻被卡斯巴公爵抓住話柄,一口一斤,“德國走狗”,鬧得雙方几乎要拳腳相向了。
“又來了……”周圍的人們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好一箇中央政府內閣會議卻因爲兩人的吵鬧遲遲沒有進展。元老們各有各地支持。奧地利將軍們有的主戰有的主和,匈牙利的將軍們反應冷淡,大半天下來也只有海軍內部較爲一致——以奧地利將領爲主的海軍部在總司令安東毫斯上將的率領下主張對德宣戰、以武力對抗,然而,他們的對手德國海軍在這次入侵行動中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行動。
“好了,好了!各位,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再有2個小時,德國軍隊恐怕就要進入維也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應對這個窘迫的局面!”奧匈帝國中央政府內閣總理馬里奧·韋伯繼續充當和事老地角色,可是從前老奧皇在地時候。這兩個人多少還會收斂一點。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發泄的機會,如何肯輕易收手?
馬里奧不得不使勁拍着桌子,這樣。面紅耳赤的兩人才勉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戰爭或忍受,現在只有這兩條路!”在衆人各抒己見之後,馬里奧只能這樣總結到。
這些,大臣和將領們倒是比較統一,他們紛紛喊道:“不能忍受!”
“那就是戰爭?”馬里奧一臉嚴肅的看着大家。
這次卻沒有幾個人發出聲音了,此前康德拉男爵已經向大家介紹了局勢的發展,德國動用了幾乎全國的常備軍,入侵者達到80之衆,而且裝備精良、準備有緒,論常備軍數量。奧匈帝國不落下風,但奧軍分散在全國各地而且毫無準備,即使傾全國之力,空中力量也只有德國的四分之一,裝甲力量的七分之一,官兵素質與士氣更是無法和德軍相提並論。開戰,奧軍幾乎沒有勝算,幸運的話也只是一個慘和,更要命的是戰爭完全在奧匈帝國地面上開打。對城市和工農業的破壞難以估量。
還有一點,康德拉男爵並未明言,那就是目前的奧匈帝國內部人心不齊,正是因爲在立皇儲一事上分歧巨大,德國人才有了干涉地機會。波希米亞、匈牙利都不願承認琳達一世爲奧匈帝國的新皇帝,波希米亞更是直接引來了德國軍隊,匈牙利此時雖未宣佈獨立,但也拒絕調遣軍隊到德奧邊境去。沒有了匈牙利軍隊的支持,奧軍實力大減,僅憑奧地利很難與德國抗衡,何況,奧地利民衆對於德國並無強烈的牴觸意識……
馬里奧暗自嘆了口氣,說道:“與柏林的交涉仍然沒有結果,我們該考慮考慮發出最後通牒了!”
所謂的緊急外交磋商從德軍發出外交聲明之後就開始了,然而,奧匈帝國駐柏林大使卻連德皇都無法見到,德國政府只派出一位相應等級的外交部官員和奧匈大使打哈哈,據說德國外交大臣施特雷澤曼連續會見了美、日、土、荷、西等國大使,爲的就是取得除奧、俄之外的國家地理解與支持。
相比於柏林的“蓄謀已久”,維也納的外交活動倉促而盲目,直到下午2點,維也納才第一次與聖彼得堡就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達成一致,此後也纔有了“新女皇”的第一道聖諭——全力抗擊德國軍隊的武裝入侵。
現在,擁有開戰權的奧匈帝國中央政府卻在爲是否執行這一“聖諭”而爭論不休。
“要求俄國和我們一起發出通牒!”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紛紛應和,這情景就像落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上一次戰爭之初,英、法、俄聯合要求德奧停止動員,這次,輪到奧、俄聯合向德國發出通牒了,世事變遷之快的確有些令人無所適從。
“就這樣辦吧!”馬里奧無奈的作出決定。
1個多小時之後,奧匈帝國的重臣們終於盼來了聖彼得堡的重要消息,俄國女皇已經乘坐專列離開聖彼得堡,預計在4天之後抵達維也納。此外,女皇作出決定,由俄、奧兩國聯合向德國發出最後通牒,要求德國在限定時間內將全部軍隊從奧匈帝國撤出,否則俄奧將考慮進行全國總動員並對德國採取軍事手段。
對於奧匈帝國中央政府和奧地利政府的官員和將領們來說,這是自德軍入侵之後所收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這一刻,就連反對派的安德拉斯公爵也暫時放下了自己的政治見解,衆人都在爲這個意義重大的外交通牒而感到歡欣鼓舞,外交官們更是急不可耐的提筆撰文。
“好了,帝國終於得救了!”馬里奧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從他的角度來看,只消捱過了今晚,德國人就不得不迫於俄奧的聯合通牒停止入侵,此後不管德國人立即撤兵還是故意拖延,只要琳達一世抵達維也納並正式登基,然後宣佈波希米亞公國、卡尼鄂拉公國、匈牙利王國、濱海自治省份對於德軍的干涉邀請爲叛國行爲,那麼德國人的藉口也就站不住腳了。
可惜,這份外交通牒還未遞送到德國外交部門,德軍對聖珀爾滕周邊十數萬奧軍發動進攻的消息便傳到了維也納,這無疑給剛剛升起希望的奧匈帝國重臣們當頭一盆冷水——大規模衝突很可能意味着戰爭的提前到來,可是在這樣一種局面下,命令前線部隊消極抵抗甚至是不抵抗顯然是不現實的。
“上帝保佑奧匈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