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下着綿綿秋雨。
智慧大師送我到寺門口,小沙彌爲我牽來踏雲駒,我將六把寶劍小心翼翼的綁紮在馬背上,依依不捨的對大師道:"我這就走了,你老人家保重身體..."一陣哽咽竟說不出話來,只管用衣袖擦拭淚水.
大師厲聲道:"不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去旅途遙遠你父母和老納都不在你身邊可要善待自己,你的身體向來虛弱,要適食適睡,不要再惰懶了."我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了,沒有再繼續說話,牽着踏雲駒不回頭的離開泰安寺。
離開父母,離開大師,此去南朝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們,我強自忍住別離的悲傷,跳上馬背飛快的向叢林密處行去,這幾天在泰安寺踏雲駒早已吃飽喝足,精力旺盛,跑起來更加迅速,不到一天時間便到達洛陽境內.
這一天正好趕上集日,大街小巷到處都是遊走的百姓和商販,說話聲吆喝聲響成一團,大旗鎮最熱鬧的地方應屬"飄香樓",生意興隆,基本上每個桌子上都坐滿了人。
店小二兩腳如生風忙得暈頭轉向。
一會東邊有人喊:"小二,我的二斤豬肉快點上."一會西邊又有人拍桌子罵道:"他奶奶的還不快給老子上菜,若掃了老子的酒興保準讓你這飄香樓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小二隻得一邊忙碌一邊道歉:"各位大爺,小人實在對不住了,您看看現在太忙,待會小人就給您幾位送上去."
西邊那人突然一拍桌子站立起身,只見這人一臉橫肉,身形闊大,威猛異常.右手順勢便拿起放在桌子上一把月牙鋼刀,舉過胸脯走到前臺用刀柄重重一擊對着掌櫃狠狠罵道:"你個老東西,不好好管教你的騾子,信不信老子一刀花了他."
掌櫃是個五十左右的老實人,正忙着結算帳務,這人突然橫刀一鬧,嚇得登時臉色鐵青,戰戰兢兢勉強苦笑道:"這位大爺,您請息怒,小人馬上給你打酒,馬上去."說着便從櫃檯往酒房欲去。
那大漢卻怒道:"酒老子今天沒興趣吃了,看來不留幾點血難消老子心頭之恨."說話間鋼刀欲向掌櫃頭頂砍落,飄香樓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拿刀大漢和性命垂危的掌櫃,大多數人是飄香樓的回頭客,多多少少和掌櫃有些交情,算得上是朋友,朋友有難自己定然吃喝毫無胃口,反之此時都爲掌櫃捏了一把汗,對着滿身橫肉的大漢早已恨之入骨,可是誰也不敢貿然出手,只怕人沒救得自己先死於那把鋼刀之下.見此臨危關頭我一個箭步準備出手。
聽得"當"一聲響,卻見一根筷子已將那把鋼刀彈打到地上,彪形大漢狐疑之餘雙眼飛快的巡視着筷子飛來的方向,目光突然停留在東邊靠窗的一張桌子上,見桌子上坐着一人,背對着衆人,似乎對於剛纔發生的事視若無睹,依舊悠然自得的吃菜,這人正是剛纔呼喊小二兩斤豬肉的人.
這人外着一件黑色披風,長髮飄逸至背間,給人一種既神秘又明朗的感覺.
彪形大漢有些按乃不住心中怒火,彎腰從地上重新撿起那把鋼刀凶神惡煞的朝靠窗的桌子飛一般快步走去,離桌子尚有一米卻止足不前,大聲喝道:"喂,剛纔是你用筷子壞老子好事的吧?"
那人似乎並沒聽見,只管吃菜.
彪形大漢見這人竟如此傲慢將自己並不放在眼裡,破口大罵道:"老子給你說話呢,你當老子放了半天屁是不是?老子今天先宰了你這愛多管閒事的小鬼.
這大漢一口一個老子,甚是無理,全天下的人難不成都成了他的兒子了.
靠窗那人放下筷子緩緩轉過頭來,滿臉喜色,大家這纔看清這人的廬山真面目,卻是一個年紀與我不差上下的少年,身體強壯魁梧,個頭卻比我高不過多少,劍眉橫飛,格外精神俊秀.
那少年對着彪形大漢嘿嘿笑道:"你老人家喜歡放多少屁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不要因爲放了半天臭屁弄得大夥日後茶飯不思."這自然是暗罵彪形大漢剛纔對自己說的話都是放屁,這麼直白的話哪個聽不出來,此話一出本來寂靜無聲的飄香樓頓時浸泡在一片笑聲中,就連幾個小孩也跟着父母不知緣由的發笑.
彪形大漢哪裡受得了這等羞辱,早已氣得雙眼火星四射.右手鋼刀狠狠地向少年脖子剁去,那少年不慌不忙,在鋼刀將近脖子的一剎那便用右手兩根手指硬生生的夾住對方快刀,用力一甩那大漢已摔倒在地.
少年這招讓在場所有人被感驚訝,我也爲這少年能有這等武藝無比敬佩.那大漢突然爬起來雙手持住刀柄向那少年繼續砍來,這次很是兇猛,那少年微微一笑,順手拿起一根筷子閃電般穿透大漢額頭,頓時那大漢一聲慘叫,倒地身亡.
身手之快幾乎誰也沒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