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入口
玄天之火對他來說十分重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樑言都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他跋山涉水來到這裡,自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於是樑言便擴大範圍,以地圖上所標註的位置爲中心,開始排查起周圍一切可疑的地方。
這個過程中,慄小松也是耐不住寂寞,從木舍中鑽了出來。
要說這小妮子,修練速度也是快得驚人,樑言進入冥獄纔不過短短三十幾年,這小妮子居然就從築基初期修煉到了築基後期。
若是放在一個資質普通的人身上,沒有天材地寶或者宗門輔助,三十年時間恐怕只能突破到築基中期而已。
慄小松本身資質奇高也就算了,還有那個怪異的木舍,居然對靈獸和妖族的修煉有着極大的加成,所以才能在短短三十幾年內,連續突破兩個小境界。
這小妮子修煉到築基後期,便遇到了瓶頸,無法完美地壓縮和提煉體內靈力,故而暫時突破不了聚元境。
她在木舍中閒着也是閒着,聽說樑言在找玄天之火,便自告奮勇地鑽了出來,並拍着胸脯保證,說一定可以幫他找到目標。
慄小松修煉的是雲罡宗的“神火鍛體訣”,相當於火、體雙修,再加上她自身的天賦屬性,對所有火焰都有着敏銳的嗅覺。
樑言對此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於是乎,這一人一貓,便開始了在荒漠中的尋火之旅.
“小松,我說你到底準不準?這都是第三個地方了,根本沒有玄天之火的影子!”樑言一邊將身上的黃沙拍掉,一邊抱怨道。
“這哪能怪我?”
慄小松噘着嘴反問道:“這山谷裡面是不是有火?”
“有!”樑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不僅有火,還有一頭火精,差點把我留在了裡面!”
“那不就是了。”慄小松委屈巴巴地說道:“我這天賦神通,只對濃郁的火屬性靈力有所感應,又不能區分裡面到底是啥”
樑言聽到這裡,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嘆了口氣道:“罷了,這片荒漠遠離四大盟所在的區域,處於冥獄的迷霧區中,神識根本探測不出去,只能靠你的天賦神通來一點點的排查了。”
他如今已並非當初剛來冥獄的時候了,對這裡的情況也有一些瞭解,四大盟所在的區域僅僅只是冥獄的一小部分,屬於被修士開闢出來,可以供人生存的地方。
至於四大盟以外的區域,則被無盡的迷霧所覆蓋,在這裡神識所能延伸的範圍極小,而且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兇險。
比如說能夠禁錮人靈力的流沙,吞噬活人精血的冥獸,以及可以殺人的狂風。
可即便如此,四大盟中,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修士來到此處探索。
他們或是懷着對未知的渴望,又或是抱着能夠逃出冥獄的一絲期望,總之探索者不斷,但真正有價值的發現卻是極少。
“這裡的山谷也沒有,看來我們得走得更遠一點了”樑言看着遠處的黃沙,喃喃自語了一聲。
慄小松閉着眼睛,晃了晃腦袋,好半天后才睜開雙眼,開口叫道:“根據我的感應,最近的一處火焰之地,應該是在東南方向。”
“那好,上路吧!”
樑言點了點頭,轉身向着東南方走去。
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凌空飛行乃是大忌,很容易被人當做活靶子,故而樑言選擇徒步而行。
慄小松歪了歪腦袋,一蹦一跳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對了.”
漸行漸遠的風沙之中,傳來了樑言略有些飄忽的聲音:
“剛纔我出來的時候,怎麼聞到了一股烤魚的味道?”
“沒有吧是不是你的鼻子有問題?”
就在樑言和慄小松於荒漠中尋火的同時,遠在此處不知多少萬里的一個精緻閣樓之中,一名身穿華服的白鬚老者,正靜靜地坐在躺椅之上,聽着旁邊一人的彙報。
這老者渾身上下珠光寶氣,十根手指上都帶了一枚璀璨戒指,就好似一個富貴逼人的世俗商賈。
他聽完了手下的彙報,雙眼微微眯起,淡淡開口道:“照你這麼說的話,狂獅盟那邊是坐不住了?”
“回稟大人。”
老者身旁的年輕男子緩緩說道:“根據屬下的調查,狂獅盟那邊已經蠢蠢欲動,對血月盟動手是遲早的事情。”
“不應該啊.”華服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費解之色,開口說道:“狂獅盟的盟主項安不是一個糊塗人,他們已經和飛星盟打了數十年,怎麼會兩頭樹敵,又去招惹血月盟?”
“這個.屬下就不是很清楚了。”
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頭,又接着說道:“不過屬下打聽到一些內幕,那項安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兩位獅王鼎立促成的。至於血月盟那邊,聽說內部出了一些問題,估計項安也是抓住這一點,才決定對他們出手的吧?”
白髮老者聽後,搖了搖頭道:“此事頗多蹊蹺之處,不能只看表面,你須得加派人手,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
年輕男子躬身行了一禮,但卻並未退出房間。
“怎麼?還有事?”白髮老者皺眉道。
年輕男子猶豫了一會,方纔拱手說道:“屬下還打探到了一件事,不過此事並不確定,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前些日子,有密探送回來一份情報,說是說是飛星盟已經易主.原來的金丹盟主孟起白慘死星河宮,而接替他的人僅僅只有聚元境後期的修爲。”
“什麼?”白髮老者微微一愣,隨即追問道:“此話當真?”
“這個.並不能十分確定,那密探已經許久沒有和我聯繫了。不過據他所說,孟起白正是死在這位新盟主的手中。”
“聚元斬金丹?”
白髮老者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搖頭道:“這也太過驚世駭俗了吧?”
“是啊,屬下也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說不定是飛星盟那邊故意散佈的假消息。”年輕男子皺眉說道。
白髮老者此刻倒是平靜了下來,他沉吟了良久,方纔徐徐說道:“空穴來風,也未必沒有根據,此事你得多多上心,有些事情七分真、三分假,還須得親自去分辨。”
“是,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年輕男子恭敬地施了一禮。
“行了,下去吧。”
隨着白髮老者一揮手,年輕男子便退出了這間閣樓。
“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冥獄已經進入了多事之秋啊.”
房間之中,只剩下白髮老者斜靠在躺椅上,目光微微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個月後,無盡荒漠之中,有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漫步而行。
在他的肩膀上,還趴着一個毛髮雪白的小獸,看上去好似狸貓,一隻蓬鬆的大尾巴在身後忽左忽右地擺動着。
“小松,這已經是第七個地方了,我覺得你的感應越來越不準了。”樑言皺着眉頭說道。
慄小松伸出一隻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些困惑地說道:“不應該啊,我分明感覺到此處有濃郁的火屬性靈氣,就算沒有玄天之火,也應該有火焰之地纔對!”
樑言指了指身前一望無際的沙漠,開口道:“這裡一覽無餘,別說火焰之地了,連塊石頭都沒有!你的天賦神通會不會出問題了?”
慄小松咬了咬牙,睜大了自己的一雙貓眼,向着四周來回打量,好半天后,才耷拉着腦袋說道:“真是太奇怪了!之前我分明感覺到此處有火屬性的靈氣波動,可是等趕到這裡的時候,卻又消失了.難道真是我的天賦神通出問題了?”
她說到最後,自己也沒了一開始的底氣,聲音越來越低,就好像犯了錯的孩子。
“消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樑言雙眼一眯,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這裡一覽無餘,都是無盡的黃沙,倘若真有火焰的話,那總不可能在天上,唯一的可能就是.
想到這裡,樑言忽然單手掐了個法訣,心無定意法的“望氣法”施展開來,一股藍色的靈力涌上了雙目。
他低頭朝着自己腳下看去,片刻之後,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
“這下面有古怪!”
慄小松一聽,立馬從他肩上跳了下來,興奮地叫道:“我就說我不會弄錯的,哼哼,這玄天之火一定是躲起來了!”
她邊說邊四肢着地,也學着樑言的樣子,把眼睛貼在地上,似乎要看穿腳下的沙漠。
樑言見狀奇道:“你又不會‘望氣法’,這是在瞧什麼?”
“噓!”
慄小松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小聲道:“你不懂,氣勢這塊不能輸!我不能讓它知道俺差點被糊弄了!”
“.”
樑言徹底無語了,他不再理會這夯貨,而是在原地暗自琢磨起來。
“有了!用奇門厚土陣!”
樑言靈光一閃,想起了這個可以探索地底的陣法。
奇門厚土陣是道家的尋常陣法,所需的佈陣陣器非常簡單,他儲物袋中就有好幾樣現成的材料可以作爲陣器。
樑言幾乎想到就做,他單手一拍腰間儲物袋,十幾種靈器和材料從儲物袋中飛了出來,各自懸浮在他的眼前。
“影月玄竹、丹鼎龍巖.唔,還有煉獄石、赤魂釘”
樑言將這些材料和靈器仔細篩選了一遍,開始在原地佈置起了“奇門厚土陣”。
半個時辰之後,這片荒漠之中便有一道青色霞光覆蓋了整片區域。
而在光幕的中心位置,還盤膝坐着一個灰衣男子,此刻正雙手掐訣,朝着四周的陣器打出一道道法訣。
這男子自然便是樑言了,如今他陣法已成,只需要在中心位置發號施令,便可探索地底下方的區域。
這種陣法的探索,比用蠻力向下挖掘要節省太多靈力,最關鍵的是,不會破壞地底下方的東西。
隨着時間的推移,樑言的神識,已經被這陣法送到了地底超過百丈的深處,然而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忽然間,他似乎觸動了什麼東西,一陣沉悶的響聲從地底傳來,而周圍整片沙漠也開始詭異地晃動起來。
樑言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神識驟然歸位,緊閉的雙眼也睜了開來。
“不好!”
他再也顧不上操控法陣,而是單手掐訣,用一道藍光捲了還在地上的慄小松,帶着她一起向高空飛遁。
轟隆隆!
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下方的荒漠忽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無盡熱浪從這條裂縫裡面噴涌而出,即便身處高空之中,樑言也覺得悶熱難當。
他急忙單手掐訣,用靈力護住了自身經脈,這才低頭向下看去。
只見那道裂縫越拉越大,連綿數十里,彷彿一條通向九幽的地底入口。
樑言雙目藍光流轉,仔細看着裂縫裡面的景象,好半天后才喃喃自語道:“這裡和顧雲海所描述的地方一模一樣,怪不得我們這麼久都沒找到,原來這山谷已經陷入到了地底”
慄小松趴在他的肩膀上,聽到這話,也不由得高興起來。
“哈哈!這地方雖然隱蔽,可最後還不是被小松我找到了?怎麼樣,你這次要是得了玄天之火,我小松當屬首功吧?”
樑言聽後,微微一笑道:“要是真得了玄天之火,我當記你首功!”
他話音剛落,就單手掐訣,化作一道灰色遁光,帶着慄小松一同飛入了這條地底裂縫之中。
剛一進入裂縫,周圍就有無盡的熱浪涌來,居然挑動起樑言體內的靈力和血液,讓二者都開始莫名地沸騰起來。
“這地方有些古怪,還是小心爲妙!”
樑言打起精神,也出言提醒了一下慄小松。
這小妮子本身是玩火的,倒不怕這種炎熱的環境,只不過在這熱浪之中,還隱藏着一種挑動人心的隱秘力量。
這股力量旁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但樑言修煉了佛門神通,對這種善惡之力極爲敏感。
就好像是有一個人在身旁喃喃低語,不斷挑撥你去尋求力量,去釋放自己,甚至是去殺戮衆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