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
魚玄機怒道:“你現在境界高了,翅膀硬了,連師父的命令都敢違抗了?叫你不要管我們兩個老頭子,伱偏偏不聽!剛纔把師父吊在半空中,你是不是還很得意?”
樑言聽後,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笑道:“弟子剛纔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得罪了師父和師伯,還請勿怪。”
“你這傻徒弟!”
魚玄機一頓足,嘆道:“爲師不是生氣這些,是生氣你耗費自己的功力,來幫我們兩個老頭強行突破境界!這可是干擾了天道,日後必遭天道反噬,到時候你的危險就大了!”
樑言聽後,臉色不變,只是輕輕笑道:“師父放心,徒兒這一輩子經歷的危險太多了,也不在乎這點,就算有天道反噬,徒兒亦能化險爲夷。”
“你!”
魚玄機心中着實替樑言擔心,奈何他自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什麼也沒用。
“唉罷了,到底是我這老頭子連累了你。”
魚玄機長嘆了口氣,又盯着樑言仔細看了一會,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看你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因爲幫我們突破境界,而讓自己受到了損傷?”
魚玄機、元牙老道、山何在等人對視一眼,一時也不知道樑言說的是真是假,因爲此人的修爲境界高出他們太多,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化劫境修士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最近,這個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剛纔,樑言終於明白,或許等不到自己返回南極仙洲了,這第二難極有可能就應在落魂海!
樑言在觀魚峰上不斷推演,足足兩個時辰之後,忽然睜開了雙眼。
不過,也不排除此人的嫌疑。
“首先要找到劫數的源頭.”
而等自己的實力成長到一定的地步,自然就有信心應對下一次災劫了。
相比與弈星閣,雲罡宗就要昌盛得多。
“師祖多慮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
因爲天道根本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體內靈力都無法恢復,更別提應對危險了。
“或許.他是真的不用我們操心。”
道家宗門,清靜無爲,雲罡宗得勢之後,並沒有像皇絕宮、縹緲谷那樣,企圖稱霸整個南垂,只是對各大門派稍加約束,五大國的修真界依舊能夠各行其事,互不干擾。
眼看三人越行越遠,直至背影消失在天邊,樑言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而且,三災九難因人而異,渡劫之人實力越強,災劫也就越厲害。
“天道反噬非同兒戲,既然你有‘天人感應’,可有感應到什麼危險嗎?”元牙老道表情嚴肅。
每次渡劫之後,都會有一段很長的真空時間,化劫境修士在這段時間內,可以通過修煉神通、祭煉法寶、豢養靈獸等等手段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因爲天道反噬的原因,他的第三難提前了,這樣根本就沒有時間給他去提升實力。
“的確如此。”樑言點了點頭。
可此時此刻,魚玄機和山何在卻沒有多少喜色。
“古行雲和洛天翔兩人,不知道他們現在偵查得怎麼樣了,希望這兩人能夠早日回來,給我多帶一點天道盟的情報,這樣我就能早做準備了”
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雲罡宗“一門三通玄”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垂。
“居然是和我的災劫有關!”
魚玄機也知道樑言現在需要調息,雖然有一肚子話要說,此時也不忍再打擾他。
“放心吧師父,你還不瞭解我麼?我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怎麼會輕易壞了自己的修行?”
“那好吧。”
樑言眉頭緊鎖,在心中不斷推演。
看來這個所謂的“天道反噬”,就是打亂自己渡劫的時間,讓自己的災劫提前來臨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要知道,化劫境修士都擁有漫長的壽元。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因爲壽元耗盡而死,幾乎都是避無可避,最後死於自己的災劫。
“果真如此?”元牙老道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就算是樑言的活死人之軀,也不可能事事瞞過天道,否則他就不會有三災九難了。而且,這種天道反噬無跡可尋,雖然現在還沒爆發出來,可一旦出現,或許就是絕境!
很顯然,他們都在爲樑言擔心。
出手幫助他人突破境界,這種事情嚴重影響了天道循環,因此受到天道反噬也是必然的。
除了邪醫谷以外,第二個有可能威脅到樑言的地方,就是“天道盟”。
“臭小子,你要好好修煉,倘若你的修真之路因爲師父的事情出了問題,我可不會原諒你的!”
樑言說着笑了笑,又拱手道:“時間不早了,恭送師父、師伯,還有師祖!”
元牙老道看見這一幕,也是嘆了口氣。
“至於樑言”元牙老道的目光看來,緩緩道:“老道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修士突破到化劫境以後,就能獲得‘天人感應’,有時候靈光一閃,能夠提前預知到和自己有關的部分未來?”
自從乾元聖宮、皇絕宮、縹緲谷相繼覆滅,南垂形勢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五大上宗,如今只剩下了雲罡宗和弈星閣。
那裡隱居着一個大能修士,寧不歸!
以如今的眼光來看,此人的實力極爲恐怖,應該已經達到了亞聖境界。
“但是,落魂海有這樣的存在嗎?”
樑言臉色凝重,在夜幕中盤膝而坐。
現在,天道盟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當年寧不歸爲何傳授自己《無相劍經》,這種事情本來就值得推敲,或許裡面有些陰謀也說不定。
衆人聽後,知道不好再待下去,各自囑咐了幾句,然後化虹離去。
樑言笑道:“我只是消耗有些過度,在這靜養調息幾日,便可無礙,師尊不必擔心。”
樑言喃喃自語了一聲,雙眼微眯,目光看向了遠處深邃的黑暗,似乎在思忖着什麼.
時光飛逝,轉眼間又過去了幾日。
這樣的劫難,可比尋常的劫難恐怖得多。
綜合自己推算出的卦象來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的第三難提前了!
其一是南垂的邪醫谷。
樑言盤膝而坐,臉上笑容平和,緩緩道:“實不相瞞,徒兒有欺瞞天道的手段,僅僅出手這一次,並不會引發天道反噬。只不過現在有些疲憊,調息幾日便可徹底恢復。”
雲罡宗,儼然已經是南垂的第一宗門。
想到這裡,樑言心中又有些慶幸,還好當初在雲曦島的時候自己沒有隨意出手,如果那個時候暴露了自己,形勢將會非常不利。
“不好.第二難和第三難聚到一起了,這樣一來,很可能是個‘劫中劫’,或者‘連環劫’!”
元牙老道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事已至此,你們後悔也是無用。突破通玄境是一件大喜事,今後我們雲罡宗可就有三位通玄真君了,祖師香火也能更加旺盛。”
“一門三通玄”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垂,據說其中兩位通玄真君,居然是在同一個夜晚同時突破的,這又給雲罡宗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這是大部分正常人渡劫的情況,但樑言卻不同。
可問題是,此人似乎沒有理由對自己出手。
“所謂‘三災九難’,必須是能夠殺死我的危險,也就是說,能攻破我的‘天龍不死身’!”
樑言眉頭微皺,口中喃喃自語了一聲。
樑言皺着眉頭,似乎有些疑惑,手指又掐算了片刻,忽然臉色一變,在心中忖道:“不對!天道反噬並不是我的第二難!而是第三難!”
至於皇絕宮和縹緲谷內的資源,都已經被雲罡宗派人接手,兩大宗門珍藏的典籍和丹藥,也都被搬到了雲罡宗的府庫之中。
雖然他剛纔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那只是爲了不讓魚玄機等人憂心,因爲自己的問題他們根本插不上手,與其說出來讓所有人都擔驚受怕,還不如爛在自己肚子裡。
“不行!這次的劫難如此危險,我必須未雨綢繆才行!”
樑言在心中驚呼了一聲,很顯然,這個推算結果讓他有些意外。
如果是在平時,樑言不會如此多疑,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大難臨頭,就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咳咳.”
“不太妙啊.”
說起來,在琅嬛大陸長達五十年的修煉,已經讓樑言的修爲境界突飛猛進,而自從離開琅嬛大陸之後,他就隱隱有些預感,自己的第二難要來了。
樑言雖然有強大的實力,卻也難以保證自己在這種“連環劫”中存活下來。
元牙老道在心中感慨一聲之後,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幾個老傢伙暫時先離開這裡,讓樑言一個人在觀魚峰安心休養幾日吧。”
至此,南垂羣雄割據的時代徹底結束,再也沒有幾大上宗並存的局面。
如果換做別的修士,突破了困擾已久的瓶頸,成功進階通玄,那絕對是天大的喜事。
進入“化劫境”之後,樑言便獲得了天人感應,就算他在占卜測算之術上涉獵不深,也能推演出一些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修真界中風波詭譎,蒼黃反覆,樑言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許多人都有兩三張面孔,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是不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
弈星閣新任閣主呂自珍繼位,決定改革自身,廢除之前的許多陳規陋習,同時又頒佈了一系列法令,嚴格約束門下弟子。
想到這裡,樑言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難道這就是我的天道反噬?”
縱觀整個落魂海,能夠威脅到他的地方恐怕只有兩個。
敵在明,我在暗,這是樑言目前最大的優勢。
這個組織是從七星城來的,表面上是“封太子”在發號施令,但背後究竟有沒有高人坐鎮,到現在還是個未知之數。
看樣子,此人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要整肅弈星閣的風氣。
聽樑言說並沒有受傷,魚玄機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但依舊皺着眉頭,看上去心事重重。
相比與邪醫谷,樑言更加相信,自己的“連環劫”來自於天道盟!
“天道盟中或許有高手”
樑言腦中思緒轉得飛快,在蒲團上暗暗推演了起來。
元牙老道看了一眼樑言,沉聲道:“如果有用得到雲罡宗的地方,你只管開口便是,就算傾盡全宗之力,老道也是義不容辭!”
這還不算完,樑言在蒲團上掐指一算,發現第二難和第三難的時間無限接近,幾乎是一前一後,這更加讓他心驚。
但現在已經知道第二難和第三難即將到來,天道盟這個變數,就顯得極其重要了。
如果是他要出手對付自己的話,那的確是個巨大的危險!
“那倒不至於。”
忽然,他伸出右手,雙眼微閉,開始飛快的掐訣推算起來。
“多謝師祖了,但我真的不需要。”樑言呵呵笑道。
如果是在幾日之前,樑言未必會對天道盟如此重視。
當年在邪醫谷,自己和阿呆算是得了他的傳承,幾人相處得也頗爲融洽,至少從表面上看,這寧不歸閒雲野鶴,不像是個殘忍嗜殺之人。
“如果這個災劫是‘人’的話,那對方一定有化劫境渡七難以上的境界,而且神通手段非凡,就像蓮心大士那樣,遠超同輩修士!”
“真是這樣,師父他們就是太多慮了,大家不用擔心,弟子絕對沒有危險。”
這第二難還沒有渡呢,怎麼就有第三難的預感了?
難道是.
想到這裡,樑言的眉頭皺得更深。
算出這個結果,讓樑言心中大驚。
這讓南垂的修真勢力都感到慶幸。
沒過多久,雲罡宗爲魚玄機和山何在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典,慶祝兩人證道通玄。
那一天,雲罡宗內張燈結綵,彩旗飄逸。
五大國的修真界,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全都趕赴雲罡宗,爲魚玄機、山何在慶賀。
沒有人知道,這個宗門爲何會突然多出兩個通玄真君,也沒有人知道,觀魚峰上坐着一個男子,一手改變了整個南垂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