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學校大門口莫竹意外的看到來接展展放學的蘭婷,她搖下車窗探出頭喊住帶着小孩往公汽站走的兩人,仔細觀察車裡人的神態,雖說不是很精神但明顯比早上走的時候情緒高漲不少,見莫竹愣神蘭婷又按了幾下喇叭。

“喊你上車沒聽見啊”

“聽見了”

“那你發什麼呆”

“我……沒有啊,那個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孩子。”

“哦,事情解決了就來了。”

“哦”莫竹也沒往下問安靜的坐在那裡,蘭婷在路口掉了頭往家開,三人到了樓下先後下了車然後上樓進了家門。最後進門的莫竹看了一眼擺在門口的高跟鞋,然後蹲在門口將沾有血跡的地方清理幹盡。

在吃過晚飯後蘭婷便回了房裡躺着,這幾天精神高度緊繃的她真是疲乏得很,莫竹在收拾好碗筷後輕輕推門進了臥室,“你給我按按,我這肩膀還有腰痠死了。”感覺身邊有人坐下蘭婷閉着眼開口到,然後自然的翻過身趴在牀上。

“哦”聽到指示莫竹爬上牀雙膝分開跪在蘭婷身邊將她的睡衣掀開,力道適中的按摩起來,“嗯,舒服。”被按的人在莫竹按摩幾下後輕呼出聲,估計也是累了不知不覺中也就睡了過去,將入睡人的睡衣給其放下,然後拉過被子給其蓋好後莫竹才下地將蘭婷脫下來的衣服拿去衛生間洗。

清晨莫竹按時起來給蘭婷和孩子做早飯,吃過早餐蘭婷說,我今天自己送孩子就行你在家裡呆着吧,之後便出了門,莫竹等到腳步聲在樓梯道里消失後纔在沙發上坐下來,雖然董爺爺答應跟領導見面,可不知道談成的機率有多大,也不知道那人今天回來後會不會開心一點。

想着想着莫竹覺得自己還是別胡思亂想的好,生意上的事情自己也不懂還是別瞎摻和了。話說蘭婷送完了展展便驅車去了董事集團辦公大樓,十點的約見她九點就已經到會客室等着了。

還別說老爺子果真準時九點五十他到了董氏大樓,在往辦公室走的時候秘書跟他報告說:“董事長,蘭小姐已經等一個小時了。”老人家一聽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開口到:“讓她進來吧,順便把公司的財務報表一起拿來。”

“好的”秘書隨後將蘭婷帶了過去,然後將財務報表給董老爺子送了進去,在董事長辦公室蘭婷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小小的茶杯心裡想着怎麼開口讓人家投資。

“董事長,我是絲浪洗髮水公司的銷售部總監,我叫蘭婷,這是我們公司的盈利報表您看看,我們公司成立七年,現下有一間工廠和五家店面,這是我們的整體估值,我此次來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得到六百萬的投資基金。”

“呵呵,你們公司的基本資金可沒有你這上寫的這麼多啊。”

“董事長,實不相瞞,我們公司最近一些大客戶相繼撤資所以資金週轉上有些問題,貴公司的董總在一次會面上直接拒絕了我們的請求,所以我也是想孤注一擲的想在試一試。”

董老爺子面帶笑容的看着眼前鎮定自若的蘭婷,想起莫竹跟自己說過的話隨後開口到:“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我下午派人去你們工廠和店面看看,你看如何啊。”

“謝謝董事長跟我們這次機會”

“好了,你回吧我還有事。”

“好”兩人見面一共沒說上幾句話董老爺子就讓蘭婷回公司準備去,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蘭婷第一時間給柯敏打去電話說明情況,接到電話的柯敏立即召開全體職員大會,然後親自帶着各部門主管到下面工廠去迎接評估人員的到來。

“喂,孩子睡了沒有。”

“嗯,已經睡下了。”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過來接我一下。”

“好,你在哪我馬上到。”

莫竹在收到蘭婷給自己發的地址後匆忙跑下樓趕了過去,她從出租車裡下來的時候蘭婷坐在馬路牙子邊。

“來上車,回家了。”聽到一個低鳴的聲線坐在路邊的人擡起醉意惺忪的雙眸擡起下顎仰頭看去,莫竹的臉印在蘭婷的眼中是虛飄的,但卻又是真實的。自從媽媽去世之後似乎就沒有人用這般關懷憂慮的眼光望着自己,並且在自己最需要依靠的時候對自己說,阿蘭我來帶你回家。

蘭婷被莫竹小心的附近出租車裡,擰着疼痛欲裂的頭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眼淚竟然不自覺的在眼眶裡打轉,內心最軟弱的防區被一點點瓦解,

“莫竹”顛簸時蘭婷突然開口喊莫竹的名字,對方隨後應到:“嗯,我在呢。”

“莫竹”

“嗯”

“莫竹”

“嗯,我在。”

“阿呆”

“嗯”

“哈哈,阿呆,小呆子。”莫竹聽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喊自己的名字,然後不停息的喊她給自己取得外號,路燈下的人滿身酒氣,嘴角略帶笑意。搖搖晃晃的將不清醒的女人背起,怕是在驚擾了背上的人莫竹將動作幅度放到了最緩,“小呆子,小呆子……。”蘭婷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嘴裡還在嘟嘟囔囔的叫着,將其在牀上放好先將她踩在腳下的高跟鞋脫掉,然後輕輕的替其退去身上的裙裝,在給蘭婷換好睡衣後莫竹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手巾,用熱水燙過後纔回到臥室裡坐在牀邊仔細的給其擦去臉上的粉底。

躺在牀上的人不舒服的扭動下腰肢,突然猛地身子將頭探出牀沿莫竹立刻將垃圾桶放在牀下,“哇……”胃裡翻江倒海的**頃刻涌出,噁心的氣味瞬間瀰漫在整間屋子裡,在蘭婷吐完後莫竹給她擦去嘴邊的污漬,然後將垃圾袋繫好放在大門外,轉身回來將其吐在地板上的污穢物清理乾淨。怕是屋裡的味道久久揮散不去,莫竹出去給蘭婷洗裙子的時候並沒將門隨手帶上,她將窗戶開了一點然後拉嚴了窗簾。

蹲在衛生間搓洗裙子的莫竹回想起今天酒醉後的人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她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慌亂尋求依偎的孩子,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喃喃的說:“阿呆,帶我回家好不好,阿呆,我想有個家,你給我好不好,阿呆……。”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愣愣的看着那條鮮豔的紅裙莫名的握緊手指,她給蘭婷當助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今晚的脆弱和無力是她第一次展現在外。莫竹記得以往她喝多了吐的時候都不讓自己碰,她會對自己大喊,別碰我,然後獨自進到衛生間裡嘔吐不止。即便是在昏迷入睡的時候她也不喜歡自己給她將不舒適的外衣褲脫掉,所以自己只能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等她酒醒過來,清醒過後的她身上的距離感和冰冷會慢慢的褪去,時不時將笑容和調侃掛在嘴邊這纔是她認識的蘭大總監,可是今晚那人卻趴在自己的背上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脖子將面部壓在自己的脖頸間,她說:“小呆子,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