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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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四年。

春播節。

女帝誕下皇長子。賜名元忻。

大齊宮三十年來,迎來第一位劉姓新成員。前朝後宮,舉國上下,無不欣喜。

因着陛下誕子,春試便延在四月間。帝明旨,凡大齊子民,秋闈鄉試中脫穎者,皆可入試。文試武試雙科並開。無數青年才俊,匯聚京城。京都上下,名士如雲。

這一年的春闈,無論從規模上,還是選才的質量上,開了大齊建國之最。

八月間。殿試後,女帝不拘一格,選任賢才。補充了一大批六品及七品的任事官員。

中秋。

大朝

首相慎言出班請辭首輔。帝未準所請。但允其暫時退職休養,至於到何時結止,陛下並未給出日期。言相復又提議,將內閣增至八名輔臣,共同協理前朝諸庶政。帝准奏。

其時,皇長子已滿半歲。首輔退居外後宮。女帝改爲每半旬臨朝。餘下時日,在御書房辦公。因庶務繁多,又設翰林院侍讀十六名。將庶政分爲農耕,禮事,兵事,工事等八類,十六名侍讀兩兩一組,按類負責,專職爲陛下處理其中文字筆墨部分。至此,女帝基本上脫離了庶務纏身的煩惱,卻仍能時時把控朝局。新政亦能上行下效,十分順暢。

新增的十六名侍讀雖品階不高,不直接入朝,但卻因能伴君側,可直接向陛下發表見解。其份量可謂舉足輕重。隱隱在皇帝身邊,形成了一個小內閣。因而被認爲是崛起的新一代能臣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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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雲淡,氣候宜人。

陛下得閒,微服郊遊。

京郊田地泛起金黃,枝頭掛滿待熟鮮果。平整的草場上,金燦燦的落葉鋪了厚絨絨的一層。小皇子睜着澄澈的大眼睛,這一路已經是不夠看的了。待見到軟綿綿的樹葉鋪了一地,立刻呀呀地叫着,要上去滾着玩。

“無妨,多摔打摔打,皮實呢。”劉詡下了車,笑着讓宮人把孩子放地上。

宮人們哪敢。忙鋪了軟布,這才把小皇子放開。小傢伙歡躍地飛快爬着跑了。後面一羣人呼啦啦跟上。

劉詡眼中含笑,看了一會兒。

回眸。

身側,修長的男子,如翠竹,挺拔地站着。正看着遠處出神。

“慎言,咱們也去滾滾落葉?”

男子收回目光,眼中微波,含着溫柔的笑意。正是退居後宮休養的貴侍慎言。

“就踩踩可好?”慎言擡手輕輕替她理了理微鬆的鬢髮,和聲道。

“也好。”在慎言的眼波里,劉詡立刻打消了和兒子一同滾落葉的想法。

兩人相攜,順着鄉間彎彎小道,慢慢散步。

“那邊有個小農莊,陛下不看看去?”

“好。”

拐過小路,農莊漸漸顯現。

遠處稻田裡,一片片微黃穗苗,映着暖日,閃着金燦燦的光澤。慎言道,“這兩年風調雨順,政通人和,各地均報豐產 。民倉官倉充盈。更有西北……”慎言頓了下。

劉詡微微有些入神,良久笑道,“是啊,已不復當初貧瘠蠻荒樣,如今真正成了我大齊的錢袋米倉了……”

慎言點頭同意。亦笑道,“……也不止會給陛下弄糧賺銀子的……”

今科西北考生異軍突起。不僅文章精妙,且對時政頗有見解。在西北,無論私學官學,都設時政一科。郡守府非常重視。會定期派理事官員,親臨講政。還會在官學中提有見地的學子,入府聽政呢。

劉詡柔和笑笑,眼中有波光閃閃。

記得去西北前,雲揚說過,要醉心民生。這一去,快兩年了,幾百個日夜,想念,與日俱增。

慎言展臂攬住她微緊的肩,安慰地緊了緊。劉詡偎在他懷裡,瞭然笑笑。

兩人一同展目,望向遼闊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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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農人從莊中出來,見面前兩人一身貴氣,忙迎過去,“二位貴客可是要進莊?”

“路過。”慎言笑着擺手。

劉詡指了指遠方,“老人家,今年農戶的收成可好?”

“自然是好。去歲入冬便降瑞雪,是好兆頭。”農人笑道,“天公作美,又無兵禍,咱莊家人,沒有啥大事可操心。就精心伺弄土地唄。”

農人熱情地邀二人往田裡走了走,飽滿稻穗和着微風,一股撲面而來的清新香氣。劉詡彎起嘴角,“這莊稼長勢真不錯。”

家人笑道,“您算是瞧對了。這是小人管的幾壟地。長勢最是好的。”

“喔,老人家有秘訣?”劉詡興致勃勃。

“呵呵,您問着了。要想種出好苗,養是訣竅。春日裡,細細地翻土,厚厚地撒肥。地養好了,還得播上好種。育種也是個大學問哩……種好,苗也壯……”

農人說起地,就沒個終了。劉詡抿脣笑着,很有興致。不時側目看看慎言。

慎言跟在她身側,微垂着頭,臉頰有可疑紅雲。

回來路上,劉詡感慨,“果然粒粒皆辛苦。以後忻兒他們長大了,每人都先分塊地,種起來,不知稼穡之辛勞,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如何看顧黎民,又怎能替朕守住江山?”

“正是。”慎言點頭。

兩人相攜走了一會兒,劉詡側目看她的侍君,“咦,方纔農人不過是說種地,可怎麼瞅着你臉紅了。”

慎言搖頭不認,“臣沒有,陛下看錯了。”

劉詡輕笑,“不會看錯,猜都猜得到。”

慎言臉又紅。

握着慎言清爽溫暖的手,劉詡滿意翹起脣角,微嘆道,“總算是養過來了……劉成該賞了。”

慎言臉更紅。

這半年,爲了給慎言養好身,可謂是費勁心力。尤其劉成,使出看家本領,從製藥,到手法技藝,可謂爐火純青。入秋後,劉詡更是停了慎言所有朝事,禁在外後宮裡,明旨凡事都不許拿來讓他操心。

於是,慎言便過上了這樣的日子:整日有專人看着他吃,看着他睡,看着他用藥……可不就像方纔農人說的,下力氣養呢。

“今夜始,卿侍寢。”劉詡雖漫聲,卻也是下口諭了。

慎言停下步子,左右看看。

劉詡也停下步子看他。

慎言瞥見左近無人,窘迫勸諫,“陛下,皇子剛半歲,您也該多養養,不應急着再懷妊……”

劉詡驚詫地看着他。

慎言不解,“怎麼?”

劉詡失笑,“看來慎言也是真有信心,能一擊就中呢。”又不是種莊稼,保管春播種收?

真是關心則亂。慎言愕了下,醒悟過來,窘得不行。

“哎……原是朕想了……”劉詡微微嘆息,笑意盈盈的眼睛裡,含着微波。

慎言垂下目光。

“言卿不想?”劉詡輕輕喃喃。

兩人相攜而去。身影,在鋪滿金色落葉的小路上,被日頭緩緩拉長。

靜靜走了好一會兒。劉詡拉着慎言停在一片樹蔭裡。遠處,是嬉戲玩鬧的小皇子和一羣圍前圍後的宮人。劉詡側目聽了聽,脣角上翹。回目,慎言微垂的漂亮的眼睛裡,亦眸光閃閃,含着溫柔的笑意。

劉詡愛惜地撫了撫他的臉頰,又潤又暖。這半年來,真是養回來了。那個溫暖的,潤澤的,她的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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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六年冬,第一場大雪後。女帝誕下雙生子。賜名。皇次子悰,皇長女恬。

次年,雙生子週歲禮後。

大朝,宣平帝親攜皇長子劉元忻上殿,頒旨,冊封皇長子爲太子。太子剛三歲,卻在衆臣山呼萬歲時,面不改色,泰然自若。此後一應禮制,皆有條不紊。

首輔慎言建議爲太子聘良師,正式啓蒙。帝允。

至此,帝改回旬日一朝。

從此至皇太子十歲前,大齊宮有了新的景觀。每回聽政,皆由慎言親攜太子上殿。在閣裡,與諸大臣議政時,太子便安坐在慎言膝頭。

年前。遼西傳來捷報。元帥戶錦,率左軍,一舉收遼西以北大片草原。衆夷蠻不敵大軍,紛紛向更北逃竄。左軍深入追擊,至極寒之大雪山腳下。擒蠻王,妃子,子嗣,殘黨數衆。殘餘兵士,翻越雪山逃竄。左軍大元帥戶錦奉旨回朝。宣平帝率百官出城相迎,百姓傾城而出。

全大齊皆在稱頌,大元帥爲大齊戰神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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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劉詡站在戶管司新制的大齊版圖前,久久凝視。

“母皇,您看什麼呢?”太子來請安時,好奇地問。

“忻兒,這就是我們的大齊。”劉詡彎腰將小小人兒抱起來,指點着眼前的山川河流。

太子好奇地睜大眼睛,“不過是一些筆墨道道。”

“不是的。大得不可思議。”劉詡想了想,“咱們住的宮城大不大?母皇領你去踏春的原野廣不廣?在這圖上,連一點之地也佔不到……我大齊,山川風物,由北至南,瑰麗無比……”

“那父後打勝仗的地方在哪?”

劉詡指給他看。

“這麼大一片?”太子驚呼。

小大人般鄭重道,“母皇,我大齊幅疆好遼闊,兒臣必在有生之年,遍遊大齊的山山水水,領略南北風物。”

劉詡微笑搖頭,“很難。母皇猶未去過……”

憶起當日從封地出發,穿過沙漠極荒之地,進了京城,竟再沒有這樣長途的遊歷。元忻雖然已經漸漸長大,可他畢竟是太子,怎能輕離皇城?

太子堅定搖頭,“治下的土地是什麼樣的,怎能不見?母皇不用煩惱,您就在京城主持朝政,兒臣代您巡查去。”

劉詡失笑,“是否是貪玩心重?”

太子被說中心事,小臉一紅,卻仍鎮定,“兒臣已經長大了,不貪玩。”

劉詡攬緊他,“忻兒將來會是大齊的君王,這些地方,有很多都不用親去的。忻兒只須培植力量,讓他們做自己最忠實的眼睛和耳朵,在各處替你看,替你聽……你雖居皇城,卻有千絲萬縷操控,讓每一寸土地,都在君王的掌控中。”

太子似懂非懂。

母子倆正敘話,太監連升進來,“皇上,中宮大人醒了。”

太子立刻眼睛發亮。小男孩,誰不慕英雄?

“不成。你父親傷着呢,等好些了,你再去請安。”劉詡笑着戳破他小心思。

“好吧。”太子從劉詡身上下來,“明日便請師傅給我加騎射課。等父後傷好了,看我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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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

劉詡進來時,戶錦正起身。只着中衣,左邊手臂用繃帶吊在肩頭。

皇上進來,太醫們忙跪了一地。

“怎樣。”劉詡皺眉問。

“無礙了。”戶錦替太醫答了一句。

劉詡揮退太醫和宮人,瞪了戶錦一眼。

這人進城時還好,神采奕奕地騎在高頭大馬上,又是見駕,又是拜祖廟,又是慶功宴,周全得滴水不漏。回了外後宮,她才知道,竟是渾身是傷。她馬上調來大撥外傷聖手,又着太醫細細調養。嚴令兵管司,大事小事,不準來勞煩中宮。自己能處理就處理,不能處理的找藍墨亭頂上去。

想到那身前身後,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想到肩頭一記貫穿傷,劉詡又瞪了戶錦一眼。

戶錦抿脣。

“感覺好些了?”劉詡問。

“是。”戶錦輕應。

“餓不餓?”

戶錦搖頭,喝藥都喝飽了。見劉詡皺眉,只得點點頭。

劉詡順了口氣,使人進來擺膳。

盯着戶錦吃完了飯,劉詡又盯着他吃藥。

又是飯又是藥,戶錦撐得非常難受。

起身要走動走動,劉詡按住,“躺着。”

“陛下。”戶錦哭笑不得,“腿又沒傷。”

“嗯。都說馬上將,以馬代步。聽聞大元帥兩匹座騎都斃命了?”劉詡斜目看他。

戶錦無話能接。只有抿脣垂目。

“須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你若有個閃失……”劉詡再壓不下火,“你是大元帥,不是先鋒營,拼個什麼命?……”

提到拼命,劉詡又翻出舊帳,“當年內後宮的事,你也是這樣……”

她騰地起身。

戶錦擡目看她在屋子裡走了幾個來回。

“不行。這性子,不給你板回來,以後還得了。”劉詡氣道。

“陛下,臣帶兵一向身先士卒,也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再說這些,不過是些許小傷,不至……”戶錦忍不住辯了一句。

“那是先鋒,不是大帥的章法。”劉詡眼睛一立,說到先鋒,忽想起一事,“天雨呢?他怎麼不回朝?”

戶錦滯了滯,嘆氣,“遼北還有諸多善後事宜,臣委託尚貴侍留守。未能先請旨,是臣逾越了。”尚天雨雖屬營中之人,但畢竟是陛下貴侍,說到底,他的調派,還是先得劉詡點頭。

“他沒事?”劉詡狐疑。

戶錦嘆氣道,“沒事。”

“那好,留他善後吧。”

“謝陛下。”戶錦代尚天雨道謝。

劉詡又氣道,“天雨沒了內力,還能全身而退,你是大元帥,更該知道珍惜保重……”

“是。臣知錯。”戶錦無奈,唯有認錯。

心裡卻更無奈。尚天雨那小子被一槍刺穿大腿,且走不得路。又怕被陛下嗡嗡,死活不回來。他是主帥,卻不能這麼任性。回來,果然把兩人該得的嗡嗡全部承受。

次日。藍墨亭接到旨意,從沁縣火速趕回來。先到兵管司交接,後直接入外後宮。

及至中宮臥房。

進來得急,見身邊沒別人,藍墨亭也忘了走走過場,皺眉道,“怎麼傷成這樣?手臂還得用嗎?你好歹也是大元帥,還當自己是先鋒?”

戶錦肩帶上吊着左臂,坐在牀上頗無奈,“哎,以後都不敢帶傷了。墨亭便別再數落了。”

藍墨亭上來細細查了他的傷,“你這拼個什麼命?從前也是這樣。這性子得改改。”

“改,肯定改。”昨天被訓了一天,今天還得從頭再聽一遍。戶錦頗無奈地重新保證。

“尚貴侍如何?沒傷到?”

“沒。”戶錦咬牙。

“喔。都大哥現在沁縣老神醫尋治手傷。已經恢復得不錯了。老神醫說,可以試試給尚貴侍制些藥,調內息頗有奇效。”藍墨亭道,“製成了,就使人先帶到遼西去。”說完瞅戶錦,心道,你這樣子,恐怕陛下短時間不會放你回遼西去嘍。

戶錦還沒說話,藍墨亭又補充道,“人家尚貴侍沒了內力,都能全身而退。你竟傷成這樣……”

“哎……”戶錦徹底無語。

“墨亭……”

“怎麼?”

“頭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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