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處,物是人非情已休(五)
楚弋笙見我如此,張了張口,正要講話,卻被帳外通報的聲音阻住。將士通報,敵軍來犯。
我立刻止住淚,怔怔的望向楚弋笙。
他便立刻轉身移步出帳。
此刻我的心已高高懸起。爹爹選擇在此時進攻,怕是等不了了,若是再等下去,只會不戰而敗!
可他這卯力一戰,太過危險。
對了...我若沒記錯,他曾說過,若良天辰肯棄國相投,必能相護。
苟活尚能東山再起,此戰無論勝敗,皆是一死,又何須再戰!
我當即掀開被褥,下塌,起身,頭又是一陣眩暈,我搖了搖頭,勉強站穩。
帳外有兩人把守着,見我出來,立刻伸臂阻攔,道;"將軍有令,請小姐不要離開軍帳。"
我並不正眼瞧他,只淡淡道:"我有要事相告,若你們阻止我去見將軍,延誤軍情,而使敵軍大勝,你們可擔待得起?"
他二人頓時一怔,彼此相覷,一時未有結論。良久,一人吞吐道:"將軍已快馬前往,此刻太子殿下領兵已和敵軍
交戰了...我只是區區下等兵,實在不敢妄爲..."
太子殿下?南桀太子?
"太子何時到的?"
"這...嗯...正是小姐你來的那一日..."
我心下急轉,若是太子,可會放我家人生路?...這,實在難講。我急急喝道:"還不快替我預備馬,我必要前去,遲了,你二人便等着受軍法吧!"
他們仍不爲所動,擰眉望着我,硬是不肯讓步分毫。
我一咬牙,從髮髻上拔下一支釵,抵在喉上,"若你們不肯讓開,我便血灑軍帳前!"
我以性命相抵,換來他們妥協,領我前往。其實紮營處離交戰處並不遠,出了軍營,便感受到戰鼓喧天。
這會兒天氣正是陰霾,似是要下一場大雨方可放晴。
遠遠望見漫漫薄江時,水霧甚濃,大軍僵持在前,後方紮營已被燒起,似狼煙紛起。看來我軍已處劣勢。
南桀兵力於四國中,尚排第三,原本比之西景,天差地別。可此次隨從良天辰出征的,僅爲他麾下四分之一。
況先前折損已多,如何抗橫?
馬上一躍而下,當即加快步伐,數萬大軍圍裹,前方似是將部分敵軍已包圍住,暫時停戰。
我身後緊隨的那二人不禁沿路詢問,此刻是何情形。有人說,太子擒住敵軍首將,要敵軍繳械投降。
我心中愈加着急,索性向前跑起來,穿過軍隊,遠遠才望見先頭部隊中騎高頭大馬的二人,一是楚弋笙,另一位當是南桀太子。
再跑兩步,便能透過間隙,瞧見被大軍緊緊包圍的十數人,其間便有良天辰與沈如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