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別衝動。”陸毅急急跑過去攔着,相爺可不能出事,萬一進去了出不來怎辦。
“走開。”越澤冷道,眼裡閃出凌厲的目光。
“不讓。”陸毅不退步,“爺不能進去,裡面已經成了一片死城。”
“滾開。”越澤一拂袖,陸毅便猛地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打開城門。”越澤看也不看倒地的陸毅,站在城門,凜洌地看着守城的官兵。
守城的官兵看着眼前如仙人般俊雅的白衣男子,這可是當朝左相,他們一直愛戴着的神,現在命令着他們打開城門,讓他進裡面這個死城白白送死,官兵們低下頭硬是不動,也不願打開城門。
“別讓我說第二次。”無形的壓力逼向守城的官兵,他們堅持了一會,便再也承受不了,只好哆嗦着打開城門。
“夫君,站住。”我接到消息後便用了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幸好一切還來得及,他還沒有走進城門,我急急地出聲阻止不到十步之遙便走進城的夫君。
“小小。”越澤上下打量着小小,看到小小安然無恙時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越澤本該三天前便趕到月城,但文貴妃甦醒後沒有任何記憶,整個人沒有了自我的意識,還突然刺殺皇上,被皇上打進了冷宮,他費了一番心血才保全了婉清,但也因此耽擱了行程。
“這個是人爲的瘟疫,本來這場瘟疫的毒並不難解,但是洪澇過後,城中本來就醞釀着別一場瘟疫,兩場瘟疫同時爆發,積聚在一起,致整個月城的瘟疫難解。”我看着他,眼裡充滿了憤然,整個月城的百姓,就這樣被這場人爲的瘟疫折磨着。
“我會讓人清查這個事情,小小,你不能再呆在月城。”越澤伸出手,正欲搭上小小的脈,卻被小小躲了開去。
“夫君,你不能進來,現在月城就是一個死城。”進來了就未必能出去,夫君心懷大志,連我都沒有辦法是否能一定解了月城的瘟疫,夫君此時進來了,哪怕他沒有患上瘟疫,只怕也會讓人抓住這次機會,將他困
在月城裡。他不能就此喪命,我看着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裡面。”越澤緩緩上前一步,臉上閃過一絲不可察的懊悔,看着小小的眼神多了幾分歉意。
“夫君,你站住。”情急之下,我拿下插在發間的玉簪,用玉簪的一端朝向我的頸部,“如若你再往前一步,我便自盡在你面前。”
“好,好,你倒學會威脅我。”越澤看着小小被頂在頸間的玉簪,小小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不經意的寒洌自他眼眸裡閃出,他停住了腳步。
兩人站在城裡城外對峙着,風吹過,帶起兩人的白衣藍裙,牽扯起莫名的滄桑。
越澤不知,小小此時是從那學來的倔強,一向溫善如她竟也有這般決絕的時候,一如她的眼光,堅定而無移。
我不知,夫君從哪來的關懷,已經有些蒼涼的心帶了些許暖意,可是我不能讓夫君進來,月城是死城,進來了有可能出不去了,一如我自己。
“我答應你,我會出來的。”我看着夫君,清瀲的眼睛不經意地流露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光芒。
“我怎麼能相信你。”越澤向前邁了一步,小小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男人之間的事情,怎麼能把無辜的她牽扯進來,他看了看小小手中的玉簪距離,要奪過來不是說不可能,奪過來之後呢?小小就會真正聽他的,留下來?
“我以爲夫君早就知道了呢。”我搖了搖頭,“我從來不輕易承諾。
答應別人的事情萬一沒有做到,便是一種傷害,那怕從來沒有期盼,也總好過水落石出之時的痛不欲生。
“澤。”不遠處響起馬車馳來的聲音,花水心在馬車剛停穩後便翩然而下,飛奔着向越澤跑去。
“水心,你怎麼過來了?快退回去。”越澤擔憂地看了一眼花水心,月城現在瘟疫盛行,此瘟疫尤爲霸道,已經奪去許多百姓的性命,她如此貿然走近,萬一染上瘟疫便糟糕。
越澤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尋常的舉動,卻讓小小本來敏感的心沉了
下去,深深地傷了她。
看着他臉上真切的關懷,我本來升起了少許暖意的心馬上沉了下來,如同沉入黑暗,牢牢地把我套住。
我怎麼能忘了,橫在我們中間的除了不同的追求外,還有一個花水心呢!他關心着花水心的安危,花水心只是輕輕地站在他的身邊,他便擔心着瘟疫的傳染。
可曾想過,我也在月城裡,我現在已經是一腳踏入了死門關,他怎麼不擔心我也會被瘟疫傳染呢。
“是啊,姐姐,這裡已經成了一片死城,萬一你染上瘟疫了,便只能和我一樣呆在裡面。”我笑意中帶着一絲嘲弄,嘲弄着我自己,自己爲何從一開始便明知不該沉淪的,到最後卻還是失了心。
我盡力逃避,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花水心被小小的話頓住了身形,站在那裡看着小小,一時猜不透小小的意思,卻也不敢再前往半步。
“小小,你能保證?”越澤頓了頓,他明白小小眼中的意思,只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她看着小小的眼睛,她能保證月城裡的人生活,她能保證一定能走出來嗎?
“我能。”我一字一字地吐得清清楚楚,對於夫君的問話,“我一定會讓剩下的月城百姓平安走出來,我在,月城在!”
“那好,三日之後,無論瘟疫解或不解,我都會下令焚城。”越澤揹負着雙手,凜然地說。
“好。”我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這個瘟疫必須得焚城,不能讓裡面的任何東西外泄,不然會引起天下大亂,我不怪夫君的決絕,“關上城門。”
這次,我把城門從裡面反鎖了,外面的人再出進不來,唯一的便是從裡面打開城門。
彼時,越澤還不曾預料到後來所發生的事情。後來他常在心裡問自己,如果自己知道一切是這樣的,他是不是一定會好好的,好好的對待小小?
只是,若人生只如初見,就沒有遺憾;若人生猶如初見,一切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
人生,卻總是有因必有果,是以留着無數的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