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左相夫人押下大牢。”歐陽泓生氣地站了起來,怒道。外面的侍衛馬上走了進來,準備將左相夫人帶下。
“慢着。”越澤站了起來,“本相夫人在宮中遇刺,刺客還是文貴妃,怎麼樣受害人還是小小,不知皇上爲何不分青紅皁白要將其押下大牢。”
殿中是夫君鏗鏘有力的話,那些本來想將我帶下去的侍衛站在那裡不動,忌於夫君的魄力而不敢行事。
“愛妃怎會無緣無故地行刺。”歐陽泓看着站起來的越澤,不由眯着眼睛說,左相的話自有道理,但花小小不應該下如此重手將愛妃致暈。
“一切只得待文貴妃醒來才能徹查。”在此之前,誰也不能動小小半根汗毛。越澤無畏地看着歐陽泓。
“那待愛妃醒來再說,來人,將左相夫人壓在落月宮,命人嚴加看守。”歐陽泓本來是想將小小打入地牢,但他看到越澤態度如此強硬,最後只好把小小關在了落月宮。
就這樣,我被東衍皇帝關在了落月宮,深宮中的冷宮。
“小小,很抱歉把你捲進宮闈鬥爭中,沒有人敢動你半根汗毛,晚點我找你。”越澤在侍衛帶我下去時,走過來替我弄了一下額上垂下的髮絲,在我耳邊輕輕說。
“嗯。”我看了看夫君,點了點頭,或許是夫君交待的,侍衛們只是看着我,沒有押着我。
昨晚還是圓月高掛,今夜卻是烏雲密佈。我站在落月宮的庭園裡,就那樣站着。
“小小。”身後傳來夫君的聲音,我聽到了夫君的腳步,我回頭看着夫君,微笑。
“不必怕。”越澤看到站在庭園裡的小小,心裡抽了一抽,是自己考慮不周,才導致小小困在了宮中,對方的目標是他,卻累小小備受牽連。
“夫君,我不怕。”有夫君在,我的心是一片的安寧。
“婉清她是迷失了心智,纔會如此。”越澤看着小小眼睛一片無垠,明白她此時的確不怕。
“夫君。”我眼眸一暗,在聽到他爲文婉清辯護的時候,如若今天我不是劈昏她,是不是躺在血泊中的便是自己。
“你也懷疑我和婉清?婉清在我年少時因我的緣由中了毒,她的體弱多病也是由此落下的。”越澤摸了摸小小的手,小小的手一片冰涼,他解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該懷疑夫君的。”我明知道他是鍾情於姐姐,夫君爲人光明磊落,不會朝思暮
想,是我錯怪他了。
“也難怪你誤會,婉清中了魅毒,心內所想所念都是想與鍾愛之人長相廝守,這幾天更是中毒加深,你是我夫人,她眼裡容不了你。”不知何時,越澤竟習慣了握着小小的手,小小的手纖細柔軟,十指纖纖,細看之下會如白玉般高潔。
“啊,魅毒。”光聽這個名字,便知道此毒霸道,越好聽的名字越是毒藥。
“這種毒無藥可解,這次是有人想借婉清之手,殺害你,挑起相府與皇權之爭。”小小隻是受牽連,越澤開始有些後悔,當初不應該讓小小代花水心嫁入相府。
原來背後,竟然藏着如此厲害的關係,是我一廂情願,只以爲這只不過是一個誤會。
“小小,如果在宮中有事情,找這些人,他們會幫你。”越澤塞了一張小紙條到小小手裡,上面寫着宮裡的聯繫人。而寶公公正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
“夫君,你早些回去,相信還有很多事情等你做。”我看了看夫君給我的字條,原來夫君在宮中深藏瞭如此的眼線,想到此,我的心寬慰了下來,夫君如此深謀遠慮,實在是可喜可賀。
“那好,你小心,我明天接你回家。”越澤知道不能在這裡逗留,他還有其它事情處理。與其在這裡,還不如先行回府調查清楚,解了小小現在的困境,儘快帶小小回家。
“嗯,夫君你也要保重。”我點了點頭,雖然自己再不喜這個皇宮,但自己也只能孤身一人呆在這裡。要是夫君也留在這樣裡陪我,那該多好!
“夫君。”我看着夫君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夫君,走過去抱着他。
越澤想不到小小會突然抱着自己,身體僵了僵,卻沒有推開小小。
我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夫君,沒有深愛的人,魅毒是起不了作用的。”
一言驚醒夢中人,越澤驀然回過頭,只見小小笑意淺淺地看着他。
我輕輕地放開了夫君,而夫君被我一言驚醒夢中人,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進落月宮內,接着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夫君是想保住文貴妃的命,他不會痛下殺手,而又想將我救出,唯一的便是解了文貴妃的毒。
如若忘情,從此便不會發作。
也只不過需要一杯忘情水。
小時候,我是在三叔公那裡聽過忘情水的名字,忘情水,一飲忘憂去情,心中再無牽掛,那時我還問三叔公,
忘情水真有如此功效,那世上所有的人都喝下忘情水,那該多好。
情之一物,常聽孃親說,害人不淺,卻又受之如甘。
宮裡,響起了絲絲竹簫聲。
輕靈而通透,我站在庭園裡,聽着簫聲,直到簫盡聲竭,隱隱約約聽到了咳嗽聲。
第二天,夫君沒有來救我出去,而文貴妃一直昏迷不醒。我身在落月宮,卻不知東衍已經開始變天。
花水心失蹤,被人擄走。而太子此時也向皇上賜婚,花水心被定爲太子妃,民間,也流傳着花家之女,命定的帝王燕。而西晉派使者來東衍求和,而條件則是找尋兩個女子,南寧公子也來東衍帝都求婚,花家是東衍第一首富,那南寧公子則是天下首富,沒有人知道南寧公子是哪國人,只知道南寧公子年僅二十出頭,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三國都敬之爲上賓。
一環接一環,一絲扣一絲。
我被困在落月宮,這些消息還是從大皇子那裡得悉。讓我吃驚的是,原來大皇子所住的沉思殿正是在落月宮隔壁,本來皇子及笄後都需搬出皇宮,皇上體諒大皇子自幼體弱多病,便恩准住在宮中,而大皇子母妃所住的地方便是沉思殿,因此他一直居於此地。
我還是在彷徨中,收到大皇子的飛鴿傳書,知道了所有的消息。所幸皇上只是軟禁我,再加上我是相府夫人,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還是馬上送到。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歐陽世炫看着回覆自己的紙條上,清秀逸麗的字跡上,寫着這樣的三句話,歐陽世炫愣了愣,他想不到自己昨晚生怕她一人呆在落月宮害怕吹的簫,她聽得明白,且領悟到他的意思,倒也是個知音。
我就這樣被困於落月宮,似乎已經被人遺忘,幸而每晚,隔壁的簫聲都會響起,伴着時不時的咳嗽聲,我坐在落月宮庭院裡,望着夜空,從小就養成了每當我心情不好便會擡頭望着星空的習慣,此刻,我的心情是如此的孤寂。
夫君,你可知,不經意間,我已經開始爲你沉淪。
那淡淡的一抹溫和笑容,
寫在平凡中的日子,
等待總是如此漫長,
夜涼如水,
想你在何方,
尋你在何處,
夫君,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