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他。”如此當衆問我,我心跳加快了一下,尤其不經意地對上歐陽博的目光,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下內心的翻騰,笑着說。“而且,現在他已立後,我雖然廢除他的帝位,但同樣封候進爵,只要他願意,後宮三千佳麗我雙手奉上。”
“如此盛情,我還要感謝衍帝的厚愛。”歐陽博雙手揹負而立,臉色鐵青地抿着脣。
“不客氣,反正我也用不着。”我微微失笑,本來正考慮着後宮佳麗三千如何處理,反正也是歐陽博的妃子,挪到他府上也沒有什麼不妥,正好一舉兩得。
“就算有三千佳麗,也無人能及你。”我一凝,說這話的並不是歐陽博,而是歐陽泓,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低下頭,說,“水筱,我很久前就把你視爲兒媳,包括你爹孃也是點頭同意,如今你悔婚,只怕會讓天下人失笑。”他話中帶着憂慮的語氣。
“多謝歐陽伯伯關心,此事我看還是日後再議,如今大家都累,還是早早散去吧。”現在太陽正猛,從早到現在,我也有點勞累,瞧歐陽泓的意思,一直說下去,必定要說個分曉,三叔公也在旁邊暗示着我,不要與歐陽博解除婚約,但我看也沒有什麼不妥,失我一個,得之三千,很是划得來的一筆買賣。
我還沒有走到寢宮,便有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看着他,而他也正看着我,良久,我微微輕嘆一聲,其實自己也是一直欠着他一個解釋,歸根到底,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讓跟在身後的人全部退下,“其實我一直都是你的妻子,不如陪我走一走吧。”我有些嘲弄地說,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紫衣錦袍,那種屬於皇家的貴氣已經再也掩飾不住,不經意地散發出來。
“嗯。”歐陽博眉飛色舞,爲了她的那一句我一直是你的妻子,很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帶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沒有甩開他的手,也沒有問他要去哪裡,就那樣讓他牽着我,一路而去,來到了一片竹林前,他回頭看了看我,然後拉着
我閃身而進,竹林深幽,一路而去,轉到竹林深處看到有一個湖泊,湖泊旁有一條長長的棧道延伸至湖中央的涼亭上,這裡的景色和鳳城外的那個竹林有點相似。
“這裡是我讓人修建的,在宮裡被列爲禁地。”只聽他輕柔地說,我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脫去身上逶迤拖地的錦袍,露出了裡面淺黃色的煙紗裙,扯過頭上那沉重的飾物,鏤空飛鳳金步搖灑落在地上,映出富貴的氣息。
“小心一點。”歐陽博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替她摘下頭上的髮飾,她今天盛裝打扮下,更是明豔動人。
我靜靜地讓他替我摘下發上的重重的髮飾,華貴是十分華貴,只是戴着累人,我脫下腳上穿着的鞋,坐在棧道上,把腳伸進了清涼的水中。
歐陽博微微失笑,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摟過她,她並沒有反抗,小鳥依人地依在自己的懷裡,讓他心馳神往。
“如果父皇不說,你是不是永遠也不告訴我,你是我的未過門的妻子?”歐陽博把玩着她的手,手上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有些不一樣,掌心微微有些粗糙,握在手裡柔柔軟軟。
“是的。”我微微帶着一絲委屈說,如果不是歐陽泓說出來,我會守着這個秘密一輩子。
“你倒是越來越懂事!。”歐陽博挑了挑眉,嘲弄地說,手卻是摟得她越來越緊。
我微微吃痛,臉上卻笑着綻開了笑容,反手抱着他,“我要是不懂事,也不可能坐在這裡。”
“任性起來的時候又是讓人恨不得抓起來打一頓,讓人恨不得疼不得。”歐陽博眉間舒了開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迴應着他。
“原來一直以來你對我有這種想法……”我微微皺了皺眉,下一刻卻被他吻上,溫熱的脣貼上我的脣,交纏在一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我,我臉紅耳赤地埋頭臉,想起在月華的那一個夜晚,臉熱得更厲害。
“水筱,你是我的。”歐陽博堅定地說,
彷彿向着所有人宣佈他的所有權,眼裡露出強烈的佔有慾。
“你不是說你只要這個天下,不要我嗎?”我喃喃地說,當日在比武擂臺他便是這樣說的,我始終沒有忘記,他心懷天下,可有我半席位置?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她是你,也不知道你是她。”歐陽博有些懊悔地說,爲自己如此厚臉皮紅了紅臉。
“如果知道那是我呢?這個天下或者我,兩者只可選其一,你會如何?”我埋在他的懷裡,輕聲說,在這一刻,我害怕聽到答案,也想聽到答案。
“水筱。”良久,他只是輕聲地叫着我,並沒有回答我的話,我靜靜地聽着,方知他只是叫着我的名字,並沒有回答我任何的話。
“歐陽博……”我回應地輕輕地喚了一聲他,感覺到他輕微地顫了顫,我伸出手攀住他的脖子,緩緩地吻了上去,開始只是輕嘗,接着連自己也分不清誰與誰的溫度,熱了我們彼此,湖泊的棧道上,我們兩人纏綿悱惻,我伸手拉開了他的腰帶,他喘息着把頭埋在我的頸椎,問,“可以嗎?”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吻着他,有些事情沒有迴應比迴應來得更加熱烈。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四周的竹樹隨風而動,湖泊蕩起了細細的波紋,而棧道上,衣衫凌亂,散落滿地,兩具光潔的身子交織在一起,密不可分,以天爲被,以地爲牀。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微微的涼風吹醒,四周響着一片沙沙的聲音,歐陽博躺在我的身旁,我的頭枕在他的手上,我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今天我如此順從你的話,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其實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拜過堂,成過親,有過夫妻之名,存過夫妻之實,今天在文武百官面前說我不喜歡你,這句話是真的,我愛你,從小到大,我的心裡都存在着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我做了什麼事情,傷害過什麼人,都要相信我,有些事不爲,是因爲覺得沒有必要,有些事情不得不爲,是因爲迫不得已,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