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一旁道:“這位公公,能麻煩你去裡面看看嗎?”
小太監打了個千兒道:“四阿哥這可是爲難奴才們了,奴才只是負責看守宮門,哪有資格進內殿啊。您若是想進去,奴才倒是可以爲您通傳一聲,至於許不許進就要看娘娘意思了。”
不等弘曆接話,水秀已經連連搖手道:“不必麻煩,四阿哥不進去。”
弘曆沒有堅持,然望向宮門內目光卻難充滿了擔憂之色,三哥,你到底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彼時,翊坤宮內,年氏緊張地注視着躺牀上,面色發黑弘晟,鄧太醫正替他把脈,餘下數位太醫則聚一起討論着弘晟此刻情況。
她到現還是一頭霧水,今兒個中午,弘晟正陪她用膳,突然一下子人就摔了地上,面色發黑,口吐白沫,當場就把她給嚇壞了,趕緊命人去請太醫,等太醫來那會兒功夫,弘晟還發生了一次抽搐。
好不容易等到鄧太醫收回手,年氏趕緊問道:“怎麼樣了,弘晟到底是什麼病?”
鄧太醫先自隨身藥箱中取出一藥丸放到弘晟舌下,隨後才道:“回娘娘話,據微臣診脈所得,三阿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話得到了其餘太醫認同,他們比鄧太醫來得早,皆已診過脈,發現不論脈像還是表現症狀都是中毒,不過之前鄧太醫沒診,他們也不敢隨意說出口。
“中毒?”年氏駭然大驚,隨後又搖頭道:“不可以,本宮與弘晟吃都是一樣,若是中毒,本宮又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娘娘誤會了,三阿哥身上毒並不是今日才中。”齊太醫此話一出,年氏臉上驚意頓時又重了幾分,迭聲追問他究竟是何意思。
齊太醫先與幾位太醫確商了一番後,方纔斟酌着道:“據微臣等人診斷所得,三阿哥所中是一種慢xing毒,並非一日兩日之事,雖不能確認,但時日絕不會少於一月。”
年氏驚怒不已,“你是說,一直有人給弘晟下毒?”
齊太醫等人默認了她話,這個認知讓年氏面色鐵青一片,那目光是像要噬人一般,竟然有人敢害弘晟,若讓她查出來,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現當務之急,是趕緊替弘晟解毒,豈料當她這麼說時,齊太醫竟然面露難色,吱唔半天才方道:“請娘娘恕罪,三阿哥身上毒,微臣等人一時尚且解不了,剛纔那粒藥丸只能暫緩毒性發作。”
“你說什麼?!”一聽這話,年氏頓時爲之色變,如今弘晟危旦夕,他們這羣太醫診了半天脈,又說了一大通話,後竟然告訴她解不了。
齊太醫苦着一張老臉道:“三阿哥體內毒並不像普通毒物那樣單一,乃是由數種毒物共同合成,所以微臣實不知……”
“不知什麼!”年氏厲聲打斷了他話,指着躺牀上昏迷不醒弘晟道:“本宮不想聽你解釋,只要你立刻解弘晟身上毒。”
見年氏發怒,齊太醫等人連忙跪下,“請娘娘息怒,若不能知道三阿哥中是哪幾種毒,微臣等人實不敢下藥,否則反而會加劇毒性蔓延。”
“不知道就趕緊給本宮查,若是救不了弘晟,本宮要你們都陪葬!”看着烏鴉鴉跪了一地太醫,年氏心裡是說不出慌亂,弘晟絕對不能有事!
齊太醫正要說話,牀上弘晟忽地發出含糊聲音,同時負責照顧弘晟小多子驚喜地道:“主子,三阿哥醒了。”
年氏一聽這話,趕緊奔到牀邊,果然見到弘晟半睜着眼,趕緊問道:“弘晟,告訴額娘,你哪裡不舒服?”
弘晟臉色青黑得可怕,尤其是眉心與嘴脣,他費力地蠕動着嘴脣,“額娘,兒臣……兒臣覺得好痛。”
“痛?哪裡痛?”看到弘晟渾身冒冷汗樣子,年氏心痛如絞,恨不能中毒那人是自己。
弘晟喘息着道:“哪裡……哪裡都痛,額娘,救我!”
年氏用力握住弘晟手,落淚道:“放心,額娘一定會讓太醫救你,你先忍着些,會沒事。弘晟,弘晟你聽到沒有?不要睡着。”說到後面,看到弘晟眼睛漸漸闔起,心中升起強烈不安,大聲喚着弘晟名字,唯恐他會就此一睡不起。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絕對不能再失去等同於她性命弘晟。
聽着年氏聲音,弘晟勉強又睜開一絲眼,然渾身痛令他分不出力氣說話,只能動了一下被年氏握掌心手指。
年氏將目光從弘晟身上移開,見一衆太醫還跪地上,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淨跪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想法替三阿哥解毒!虧得一個個平常自詡醫術高超,到了緊要關頭皆是一羣廢物!”
齊太醫心裡苦笑一聲,無奈地道:“微臣等人一定力而爲。”
正當齊太醫等人商量着該怎麼辯查弘晟體內毒時,胤禛到了,後面還跟着溫如傾,不等衆人行禮,他已經焦急地道:“弘晟出什麼事了?”
胤禛原本去看了溫如傾,豈料剛坐了一會兒就有宮人來回稟說弘晟出事,他來不及細問,連忙趕了過來。雖說不怠見年氏一族,但弘晟是他親生兒子,血脈相連。
“皇上。”年氏剛說了兩個字,便忍不住落淚,向來強勢她這樣淚水中,竟有些弱不禁風感覺。
看到她這樣,胤禛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擺擺手道:“先別哭了,告訴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弘晟無緣無故怎麼就出事了。”
一說到這個,年氏臉上浮起無戾氣,恨恨道:“不是無緣無故,是有人下毒,有人蓄意要害弘晟!”
“啊!”溫如傾第一個驚呼出聲,迭聲道:“這不可能,哪個如此大膽,竟敢謀害三阿哥,除非他不要命了。”
“這世間不要命人又豈少數。”年氏森然回了一句,對同樣驚詫胤禛哭訴道:“皇上,太醫已經證實了弘晟是中毒,且此毒蟄伏他體內已經很長時間,直至今日方纔發作。皇上,這宮裡頭有人要害弘晟,他可是您親生兒子,您一定要替他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