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要把籠子拿回來,卻見弘晟閃手避開,道:“哎,我只說不喜歡鬥蛐蛐,可沒說不要這籠子,送出去東西哪有再回來理,也不怕人說你這個四阿哥小氣。”
“三哥你……”弘曆被他這態度弄得有些不明白,弘晝亦如此。
“我怎麼了?”弘晟這般問着,嘴角帶上了一絲忍俊不禁笑意。看到這絲笑意,弘曆才反正過來弘晟是與自己開玩笑,不禁也跟着笑起來,而且越笑越開心,一時間宮門口充斥着兩人歡愉笑聲。
“三哥四哥,你們笑什麼呢?”只有弘晝還不明白,看看弘曆又看看弘晟,一頭霧水。
“沒什麼,總之三哥很喜歡你們送東西。”弘晟摸一摸弘晝頭又道:“不過三哥以後不鬥蛐蛐了是真,你也是,往後不要再貪玩,好生用心功課上。”
“我一直都很用心。”弘晝有些不服氣他這樣說,大聲地反駁了一句。
“好吧,總之以後也要用心。”說罷弘晟深深看了一眼弘曆道:“我走了。”
看着弘晟離去身影,弘曆輕咬了嘴脣,忽地道:“三哥,我們以後還是兄弟嗎?”
他與弘晟關係好不容易纔融洽了一些,第一次感覺到兄長溫暖,擔心今日一別之後,彼此又會回到以前水火不相融地步。
弘晟腳步一頓,弘曆微微害怕目光中回過頭來,嘴角微勾,露出一個令弘曆心安笑容,“我們何時不是兄弟過?還有,我說過話一定算數。”
弘曆明白了是說佛堂裡曾應允過事,也明白了弘晟意思,雖然他以後不承乾宮了,但這段短暫日子會一直留他記憶中,而他們也永遠會是手足兄弟,一世不變。
“四哥,你們說什麼?”只有弘晝還是一頭霧水。
弘曆咧嘴,露出一個乾淨笑容,“沒什麼,只要你記着,三哥還是原來三哥就行了。”
哪怕回到年貴妃身邊也不會變!弘曆心裡悄悄加了這麼一句。
“真嗎?”弘晝小聲嘟囔了一句,他與弘晟接觸沒那麼深,信心自也沒那麼足。
當弘晟踏進久違翊坤宮時,第一眼看到便是站宮院中翹首祈盼年氏,今日她一掃這些天來頹廢之氣,一襲緋紅色梅花長壽織金緞邊旗裝穿身上,發間是通體鑲紅藍寶石金飾,有累累珠絡垂落至頰邊,令她整個人透着無人可及華貴之氣。
當祈盼多日願望一朝成真時,鼻子忍不住陣陣發酸,雙眼亦泛起了紅意,走到年氏面前,跪下喊道:“額娘!”
聽到這聲額娘,年氏感覺整顆心都要化了,這次能復位,高興莫過於弘晟能夠回到身邊,始終,要緊是這個兒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年氏一遍遍撫着弘晟臉,拉起他後左右打量着道:“瞧瞧,都瘦了一圈,是不是承乾宮那些人藉機欺負你?”一說起承乾宮,原本姣好面容頓時扭曲了幾分。
弘晟見狀忙道:“額娘誤會了,熹娘娘待兒臣很好,不然之前兒臣也不能常來看額娘。”之前他下課後來這裡與年氏隔着宮門說話事,凌若是知道,不過她念着弘晟一片孝心,睜一隻眼閉一眼眼,只作不知。
“哼,那個女人能安什麼好心,不過是裝給別人看罷了,休要着她當。”一說起凌若,年氏便是滿腹怨氣,若非那個女人,自己這段時間何至於落得這麼慘,若非兄長立下大功,又數次皇上面前求情,讓皇上回心轉意復了自己位份,自己還不知道要頂着常二字到何時呢。
弘晟還待要說,年氏已是道:“好了,你我母子好不容易重逢,莫要提那掃興事,額娘裡頭備了火盆,你跨進去,去去這些天外面沾染晦氣。”
弘晟自不會拂她意,跨過火盆,又用浸了柚子葉水淨過雙手後才椅中坐下,關切地看着年氏道:“這次額娘能復位,真是多虧了舅舅。”
“可不是嗎?”年氏一臉感慨地道:“改明兒你舅舅進宮了,你好生謝謝他。”
弘晟一驚,復已滿面喜色地道:“舅舅要進宮嗎?”身爲撫遠大將軍又剛剛平定了西北叛亂舅舅,是天下人英雄,他又怎會不崇拜。
“嗯,你皇阿瑪說了,下個月你舅舅就要回西北,此之前讓他進宮一趟,就起來,額娘也有近兩年沒見你舅舅了。”
“太好了,兒臣近看兵法書,正好向舅舅請教。”弘晟滿臉興奮說着。
“等你舅舅來了,你想怎樣問就怎樣問。”年氏寵溺說了一句,旋即轉頭看着外頭豔好秋陽,似自言自語地道:“你舅舅是年家出色男兒。”
弘晟聽到了這句話,笑接了一句道:“那額娘就是年家出色女兒。”
年氏一愣,旋即輕笑道:“你這孩子,連額娘玩笑也敢開,可是膽大了。”這樣說着,眼中卻是寵溺笑意。
“兒臣沒有開玩笑,是真,兒臣眼中,額娘永遠是世間好女子,想必皇阿瑪眼中也一樣,否則就算舅舅百般請求,皇阿瑪也不會復額娘位。”
“你皇阿瑪……”提到胤禛,年氏眼中冷光微閃,有些失控尖聲道:“如今你皇阿瑪眼裡只有熹妃那個jian人,如何還記得本宮,否則怎至於這樣羞辱本宮!”
弘晟一見不對,忙勸道:“額娘息怒,皇阿瑪當時亦是無法,畢竟您陷害熹妃,始終是犯了錯……”
他話還沒說完,年氏已經望了過來,銳利目光像針一樣刺弘晟臉上,有尖銳疼痛,“你是幫熹妃說話嗎?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纔去幾天便如此幫着她說話?別忘了本宮纔是你額娘!”
只要一說到凌若,年氏便特別激動,因爲這是她這輩子輸得慘一次,慘到她以爲自己再也爬不起來。幸好,幸好終是熬過來了,接下來,便是將鈕祜祿凌若加諸她身上羞辱百倍償還,所以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幫着鈕祜祿凌若說話,哪怕是一星半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