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挑明

“哼,不祥就是不祥,你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所有事都是由你這個不祥之人所引發。”年氏冷聲說着,看凌若目光就像看一個死人,“鈕祜祿氏,從現開始你好求神拜佛,保佑王爺沒事。否則我一定要你陪葬。”

胤禛……一想到胤禛可能會死,凌若就心痛如絞,可是她現什麼都做不了,連去看他一眼也不行。

年氏出了一通氣後,轉身想要離開,哪知衣角被人死死拉住,回頭望去,卻見鈕祜祿氏跪地上扯着自己衣裳不放,哀聲道:“求求你,讓我去見王爺,我很擔心他!”

她怕……怕現不去,萬一胤禛真無救,她就連他後一面也見不到,所以她願意放下所有尊嚴去求年氏,只要能見胤禛一面便好。

年氏氣急反笑,“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已經害得王爺染了時疫,還要去見他,難道真要害死王爺才肯罷休嗎?”

“我從來沒有害過王爺!”凌若大聲反駁,頓一頓,她忽地道:“福晉口口聲聲說我害了王爺,可有證據?”

年氏冷哼不語,如有證據,她豈會還容鈕祜祿氏這裡礙眼,早已處置了她。

見年氏掙扎了她拉扯準備離開,凌若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大膽至極想法,起身衝已經走到院門年氏大聲喊道:“年福晉,你今日會來這裡,是自己所想還是受人挑唆?”

年氏本不打算再理會,但凌若這句話還是令她停下了腳步,狐疑地回過頭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若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扶着水秀手走過去凝聲道:“如果我告訴年福晉,所謂不祥其實全部都是某個人一手策劃而成,你相信嗎?”

年氏本就是個一點即透人,凌若此刻都將話說到這份上,她豈有不明白之理,何況她會這裡出現,根本就是受那拉氏挑唆,只是當時憂心胤禛安危,不曾多想,如今再回想起來,不禁悚然變色,“那拉氏?”

“不錯,所有不祥流言,皆是出自她籌謀,矇蔽了府裡所有人耳目,包括德妃娘娘。”凌若忍着嘴角疼痛繼續道:“其實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不祥一說,那拉氏想要對付我,所以一步步做到現。王爺時疫確實是意外,但她心思歹毒,將此事栽贓到我頭上不說,還挑撥年福晉,想要讓你盛怒之下做出難以挽回事,如此,她便可一舉雙贏。”

年氏仔細將事情回想了一下,發現果然如凌若所言,那拉氏嫌疑極大,對於那拉氏算計自己事,心中暗恨,不過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淡淡道:“一切皆是你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凌若笑一笑道:“年福晉府中多年,當知很多時候,證據不過是人使出來害別人一種手段罷了,並不能信。是與非,多是存於心中。”

年氏眸光一轉,落凌若身上,陰晴不定地道:“既然存於心中,你又爲何告訴我,就算我相信你話,同樣也不會幫你,多不過是你替王爺陪葬時候賜你一杯鳩酒,讓你死沒有那麼痛苦。”

這王府中,所有人都只是爲了自己,很多時候,哪怕明知這件是錯,明知有人手上染了鮮血,亦不會多嘴半句。明哲保身,方是生存之道,何況,鈕祜祿凌若與那拉氏一樣都是她敵人,從未改變。

“我知道。”凌若回答令年氏細眉微皺,一時間猜不出她究竟打是什麼算盤,猶豫再三出聲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凌若整衣再次下跪,慎重道:“王爺身患時疫,病情嚴重,妾身別無所求,只想這段時間能夠侍候王爺身邊,煎湯熬藥,直至王爺病癒。若王爺當真藥石無效,英年早逝……”她艱難忍着椎心之痛說出這幾個字,“妾身願意以死相殉,隨王爺一道去陰曹地府。”

說出這句話,凌若亦是被逼無奈,她可以預見,如果胤禛死了,不管是那拉氏還和年氏,都絕不會允許她與孩子繼續活下去。自願、被迫,始終都逃不過一個死局。

年氏怔怔地看着她,完全沒想到她所謂要求竟然是這樣,沒想到,她會自願陪葬,試問自己,並沒有這樣勇氣呢!

“這是你真心話?”她試探地問。

凌若正色道:“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求福晉成全。”她此刻也是病急亂投醫,能幫她唯有年氏一人。

爲怕年氏不同意,她又拋出一枚誘餌,“若王爺躲過這一劫,那妾身與孩子不祥之說自然不攻而破,待到那時,再設法揪出嫡福晉陷害妾身證據,身爲嫡妻卻嫉妒妾室,蓄意陷害;憑這一條罪名,縱然她身爲嫡福晉也免不了受責難。再言之,妾身此時出現鏤雲開月館,壞了嫡福晉原來打算必會大吃一驚,福晉當知人吃驚下是易露出馬腳。而我,也會全力襄助福晉,以報福晉大恩大德。此事於福晉,有百利而無一害。

後一句話令年氏頗爲心動,誠然如今府中是她當權,但是那拉氏始終是王府嫡福晉,身份擺那裡,令她行事時多有制肘;何況當年福宜死,十有八九是那拉氏指使陳一澤所做,這個仇,她無時無刻不想着報,只是一直沒尋到機會才生生忍着罷了。

與之相比,鈕祜祿氏就變得微不足道了,畢竟真要說起來,她與鈕祜祿氏並沒有深仇大恨。

機會就擺自己面前,就看要不要把握了。

年氏猶豫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擡一擡弧度優美下巴對還跪地上凌若道:“你,隨我來。“

綠意見自家主子真要帶鈕祜祿氏離開淨思居,心下一急,忙提醒道:“主子,您忘了凌福晉是德娘娘下旨禁足這裡,您現帶她離開,萬一德娘娘降罪下來,該怎麼辦?”

“德娘娘那邊我自會去解釋,眼下重要是王爺病,若王爺好了,我相信一切皆不再重要。”

年氏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會再輕易改,領了凌若一路往鏤雲開月館而去,離開前,凌若喚過小路子,悄悄吩咐了一句。

一路上,所有下人看到跟她身後凌若都露出詫異之色,卻沒人都上來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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