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長壽早早就起來了,拿着佟佳氏手令去高福去領了腰牌,說是家人生病要出府探望。離開雍王府後,長壽左右看看無可疑之人後,腳步一轉,往廉郡王府而去。
守門者通報之後,長壽得以入內,於偏廳見到了胤禩,恰好胤禟也,瞥見他進來,兩人停下了交談,胤禟擡一擡下巴問道:你主子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長壽打了個千兒道:主子讓奴才來告訴八爺一聲,信已經收到,只要一查到有用東西就會立刻來告之八阿哥,請八阿哥放心。”
胤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脣角勾出一縷深遠笑意,“還有呢?你主子特意差你出來,不只是爲了告訴我這個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長壽心中一顫,這位八阿哥果然與主子說那樣精明似妖,想要瞞過他只怕很難很難。如此想着,口中已道:是,主子還有一件事想請八爺成全。”
胤禩把玩着茶盞蓋似笑非笑地道:說來聽聽。”
長壽靜一靜神,將來之前佟佳氏教自己說話一五一十述了出來,“主子說,她與傅相公相別數年,頗爲惦記,只是身王府所以一直無法得見,如今知道他得蒙八爺照顧,甚是放心。主子還說她過幾天就要去圓明園暫住了,想趁這個機會再聽一聽傅相公唱戲,希望八爺能夠成全主子這點心願。”早當初央宜妃將佟佳氏指給胤禛時,胤禩爲了以防萬一,已經將傅從之秘密軟禁了起來,所以周庸才查不到傅從之這個人,無法確定傳言真假。
“說完了?”胤禩笑意不減地問了一聲,待得長壽點頭後,他將茶盞蓋往盞口上一扔,發出叮一聲輕響,“回去告訴你主子,傅從之並不京城,所以她心願一時之間怕是難以完成了。”
長壽不想他會以這樣話語拒絕,不由得一陣傻眼,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那能否煩勞八爺讓傅相公入京一趟,主子真很想再見一見傅相公。”
胤禩不以爲然地拂一拂金線滾邊銀藍長袍,長身而起道:機會總是有,何必急於一時呢。”他不再給長壽繼續說下去機會,徑直命人送客。
長壽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他人微言輕,縱然再力爭也不會有用,幸好來之前主子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結果,所以提前佈置下後手,希望這個後手可以成功。
且說長壽出了廉郡王府後並未離開,而是隱一旁,等見到胤禟出來時,忙尾隨而去,待走到一個人跡少見小巷時,他走幾步,跑到穿了一襲寶藍繡八寶團花紋胤禟面前,打了個千兒道:奴才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
“是你?”胤禟一眼就認出了他,訝然道:你這裡做什麼?”
長壽暗吸一口氣道:奴才知道九爺是菩薩心腸,所以斗膽來求九爺賜個慈悲,成全了主子唯一心願。”
“你是說傅從之?”胤禟皺了皺眉道:八哥不是說了傅從之不京城嗎,就算再求我也無用。”
“他與不京城都只是二位爺一句話事,主子知道八爺是提防她,所以才藉故不肯讓她見傅相公。不過主子真沒有別心思,純粹只是想見一見傅相公,再聽一聽他唱戲,畢竟相識一場。”見胤禟不語,他又跟着道:頂死案事,主子已經設法查,相信很能得到消息。主子說了,只要二位爺能讓她完成這個心願,她以後必一心替二位爺辦事,雍王府二位爺面前將再無秘密可言。”
“哦?”胤禟劍眉微微一挑,聽長壽話,佟佳氏往後似乎心甘情願替他們辦事,而非像現這樣被脅迫,若當真如此自是好,不過他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何況對付胤禛,對佟佳氏並無好處,她何以會突然轉變了態度?
當胤禟以此相問時候,長壽略有幾分遲疑,隔了一會兒方吞吐道:不瞞九爺,其實主子對傅相公一直未能忘情……”
只憑這一句就已經夠了,想是那佟佳氏念起了昔日舊愛歡好,動了心思,什麼喜歡聽他唱戲,什麼再見一面,不過是藉口罷了,真正原因是她想再續舊情。
想到這裡,胤禟漸漸露出一絲笑意,老四不是一直自栩嚴謹嗎?如果他曉得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不知會是怎樣一副表情,想來十分精彩,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一觀。
能讓胤禛難過事,胤禟自然不會放過,何況若佟佳氏當真做出之事,那麼她握八哥手中把柄就深了,永生永世都休想擺脫。
如此想着,胤禟心中一陣舒爽,略一思忖道:既是這麼一回事,那好罷,我會讓傅從之回到他原來戲班,至於怎麼入圓明園那就是你主子事了。”
長壽大喜過望,連連作揖道:多謝九爺成全,主子必會感念九爺恩德”
如此,事情定了下來,胤禟將被軟禁郊外園子中傅從之放回了朝雲戲班,不過依然派人時刻盯着他,以免出意外。
八月十五中秋過後,佟佳氏收拾了東西往圓明園暫住,就入園前一天,她已經藉口想看戲,傳了整個朝雲戲班,一切皆如她所設想那般。
唯一令佟佳氏不悅是,入園並不止她一人,凌若得知她要去圓明園後,竟也說要去,如此一來竟像是引發了連鎖反應一般,年氏、瓜爾佳氏等人皆言稱從不曾去過圓明園,想去一觀;到後竟是浩浩蕩蕩十餘輛車,府中但凡有些恩寵女子皆去了圓明園。
這樣多人,對想暗中進行某些事佟佳氏而言絕不是一件好事,無奈這是她唯一機會,錯過了往後就再也抓不住了。
彼時,去圓明園路上,凌若與瓜爾佳氏同坐一輛緩緩行駛硃紅色油壁馬車上,暴露碎金色秋陽暖光下馬車車廂內略有些悶熱,逐將兩邊車簾打了起來,用一條暖煙色絲繩束了起來,任由秋風吹拂臉上,帶起柔軟髮絲空中自飛揚,猶如頑皮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