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璉慌聲道:“兒臣沒有,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不要離開皇額娘,您別不要兒臣!”
明玉垂淚不語,她何嘗捨得永璉不要永璉,但後者的所作所爲,實在是令她心寒,所以纔會說出這番氣話來。
哲妃眼底掠過一絲精光,口中勸道:“娘娘,您這是做什麼,趕緊消消氣;臣妾相信經過這次的事,二阿哥是真的知錯了,您就再原諒他一回吧。”
明玉別過頭,哽咽道:“他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嘴裡說知錯,心中根本不是這麼想,你要本宮如何原諒他。”
“這個……唉。”哲妃嘆了口氣,轉頭對永璉道:“二阿哥你也是的,皇后娘娘做這麼多都是爲了你好,你怎能那樣說呢,這不是存心讓皇后娘娘難過嗎?”
明玉泣聲道:“你與他說這些做什麼,他心裡就只有延禧宮那位,哪還記得本宮這個皇額娘,本宮就當沒生過他。”
哲妃待要再勸,永璉已是難過地道:“皇額娘,兒臣……兒臣真的不明白,兒臣只是喜歡姨娘,想要見見她,與她說幾句話罷了,爲什麼這樣簡單的要求在您看來,就是十惡不赦,爲什麼?!”
明玉激動地道:“因爲她一直處心積慮要害我們母子,你越親近她,就會被她迷惑得越深;本宮不想你受了她的騙,所以纔不讓你去見她;結果你卻瞞着本宮,一次又一次地偷跑出去見她。”
“沒有!姨娘不是皇額娘說的這樣,她沒有騙兒臣,沒有迷惑兒臣,她是真真切切地待兒臣好,兒臣自己有眼睛,知道誰好誰壞!”永璉知道自己此刻說這些只會讓明玉更加生氣,但他真的忍不住。
明玉聽得他這番話,果然憤怒難捺,厲聲道:“你懂什麼,你雙眼所看到的,根本就是假像!”
永璉站起身來,倔強地道:“不是,皇額娘看到的纔是!”
“放肆!”明玉被他氣得渾身發抖,揚手重重一掌摑在永璉臉上,恨聲道:“逆子,你想氣死本宮是不是?”
永璉撫着火辣辣的臉頰,異常平靜地道:“這是皇額娘第二次打兒臣,第一次是因爲姨娘,第二次仍然是因爲姨娘!但……”他深吸一口氣,毫不退縮地迎上明玉怒意未熄的眼眸,道:“就算皇額娘打一千次一萬次,兒臣都不認爲姨娘有害兒臣與皇額娘之心!”
“你!”明玉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哲妃連忙扶着她坐下,一邊替她撫着胸口一邊道:“娘娘,有什麼話好好說,您現在這樣,只能傷了母子情份。”
明玉深吸一口氣,痛心疾首地道:“本宮倒是想與他好好說,但他聽得進去嗎?”說罷,她盯着永璉道:“本宮剛纔說過,你這麼喜歡嫺妃,這麼想做她的兒子,儘管去就是了,本宮絕不阻攔!”
“兒臣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兒臣只希望皇額娘可以對姨娘公平一些,不要總是存着偏見!”永璉的話令明玉更加生氣,指着殿門喝斥道:“你走,立刻給本宮走,本宮不想看到你!”
永璉看了她一會兒,竟然真的轉離身去,令明玉措手不及,想要喚住永璉又礙着自己剛纔所說的話,拉不下臉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去。
然就在這個時候,明玉突然感覺胸口發悶,氣息困難,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是過敏症發作的前兆,但是……怎麼會突然如此,她明明沒有接觸過任何動物,爲何會……對了,她剛纔碰觸過永璉,難道是與上次一樣,有人利用永璉來加害她?
明玉揪着胸口的衣裳,大口大口地喘氣,哲妃見狀,慌忙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明玉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努力指着自己胸口,然哲妃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依舊不停地問着,總算瑾秋見過明玉過敏症發作的樣子,顫聲道:“奴婢知道了,過敏,主子是過敏症發作,要立刻去請太醫!”
瑾秋的話將哲妃嚇了一跳,明玉這個病她是知道的,一旦發作起來,可怕得很,而且會有性命之危。糟了,她從剛纔起就一直陪在明玉身邊,會不會到時候懷疑到她身上來?想到這裡,哲妃恨不得立刻離開,在勉強按下這個衝動後,她看到瑾秋還站在原地,厲聲喝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去請太醫!”
瑾秋剛纔也是慌了神,此刻被哲妃一提醒,連忙快步奔往太醫院,在跨過門檻的時候,一時沒注意,撞到了站在宮門外的永璉,永璉揉着被撞痛的肩膀,不悅地道:“這麼急急忙忙地做什麼?”
瑾秋急忙請罪,隨即道:“二阿哥,主子出事了,您快進去看看吧。”
永璉一驚,急切地道:“皇額娘出什麼事了,你快說?”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在您離開後,主子突然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奴婢瞧着很像是過敏症發作。”不等瑾秋把話說完,永璉已經轉身一陣風似地往正殿奔去,他雖然剛與明玉起過爭執,但畢竟母子連心,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豈會因爲幾次爭執而有所改變。
永璉奔入殿中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個宮人擡着滿臉痛苦之色的瑕月去內殿,永璉趕緊過去拉住哲妃,緊張地道:“娘娘,皇額娘她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過敏症發作,究竟出什麼事了?”
哲妃搖頭道:“本宮也不明白,按理來說,自從本宮今兒個來了這裡後,就沒見皇后娘娘碰觸過貓狗,怎麼就過敏了呢,真是讓人不解。”
她隨口之語,卻令永璉心中劇顫,因爲他想起一件事來,之前皇額娘找到他時,他正抱着開心,而後不曾撣過衣裳就直接隨皇額娘回了坤寧宮,難不成……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皇額孃的過敏症纔會再次發作?
若是這樣,那他……豈不是害了皇額娘?周太醫曾說過,皇額孃的病每發作一次就利害一分,上次就幾乎要了皇額孃的性命,那這一次……
永璉不敢想下去,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因爲他剛剛在自己袖間看到一根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