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撓着後腦勺道:“四阿哥,你說的好複雜,究竟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我也不清楚,或許是英格,或許是楊知府,不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楊知府手下應該不會有這樣一批武藝高強,同時又心性冷酷的人。若我沒猜錯的話,布齊大人應該已經被楊知府控制起來了,我只是不明白,這個楊知府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扣押與他同爲朝廷命官的布齊大人。”
兆惠眯着眼睛道:“雖然叔叔出事了,但他送往京城的那封摺子應該遞到皇上手中了,相信很快皇上就會派人來接四阿哥你。”
迴應他的,是弘曆苦澀的笑容,“只怕皇阿瑪根本沒看到那封摺子,不知我尚在人間。”
兆惠正要問爲什麼,忽地會過意來,“你是說那封摺子沒送到京城?爲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但這麼多天過去了,京城遲遲沒有消息傳來,反而惹來追殺,容不得我不懷疑。”說到這裡,弘曆長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想回京,真是千難萬難,二哥動用了一切力量想要誅殺我。”
兆惠涼聲道:“唯有四阿哥你死了,他纔可以放心的做他的定親王。”
弘曆笑笑道:“可惜他註定不能如願,我命硬得很,至少在他死之前是絕對不會去見閻羅王的。”
阿桂用力點頭道:“對,就算真去見了,我和兆惠也一定會把四阿哥你從森羅殿上給拉回來!”
“對了,趁着現在他們走了,咱們趕緊離開吧,否則等到他們察覺到不對再折回來就走不掉了。”兆惠的話得到了弘曆與阿桂的同意,不過在離開前,阿桂將之前布齊給他們的銀子都拿了出來,憨笑道:“有了這些個銀子,咱們至少有一陣子不用乞討了。對了,四阿哥,我們現在去哪裡?離開鄭州嗎?”
“不急,我想先打聽一下布齊大人的情況,怎麼說此事也是因我們而起,若他因此出事,我實在於心不安,相信兆惠也是一樣。”
“可這樣做會很危險,依我說,四阿哥你應該儘快離開鄭州。”兆惠的意見卻是與弘曆相反,因爲他更多提在爲弘曆考慮。
弘曆沒有與他爭執,道:“行了,不管怎樣,先離開這是。”
且說在那些暗衛離開去,楊應熊去了心頭一塊大石,感覺難得的輕鬆,讓人備酒與小菜,然後與劉師爺對酌,在兩人喝得酒意微醺時,窗子突然開了,一陣冷風從外面涌進來,吹得兩人頭腦清醒了數分,待得定晴細看後,發現屋中多了幾條黑影。這一看,楊應熊僅剩的酒意也沒了,連忙起身道:“諸位這麼快回來,可是事情已經辦妥了?”
暗衛頭子上前一步,森然道:“楊知府,你說一直監視宅子周圍,沒有任何人出入過,四阿哥也不可能得到消息是嗎?”
楊應熊被他問得一愣,不知是何意思,一旁的劉師爺道:“回幾位大人的話,是卑職負責派人監視布齊宅子了,卑職可以確保無人進出過那裡。”說罷,他又小心地道:“難道事情有變?”
“四阿哥根本不在那裡!”暗衛話音剛落,劉師爺便驚聲道:“怎麼可能?卑職明明一直有派人監視着宅子,他們絕對沒機會離開。”
暗衛冷哼一聲,將他們所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聽得楊應熊二人冷汗都下來了,想不到原本一切順利的話,臨到頭卻生出這場變故來。
楊應熊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轉頭喝道:“劉師爺,你怎麼做事的,爲何會走漏風聲讓他們幾人逃走?”
劉師爺苦着一張臉道:“回大人,卑職發誓絕對有泄露半點風聲,也不可能有人去通風報信,卑職實在不知道他們爲何會知道,更不要說還逃走了。”這一點劉師爺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
“真是沒用!”在喝斥了劉師爺一頓後,楊應熊冷靜了幾分,他很清楚劉師爺的辦事能力,不可能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一定是當中出了什麼問題。思索片刻後他對猶站在那裡的暗衛道:“不知諸位可曾搜過宅子的其它地方,或許他們並未離開,只是躺躲起來也說不定。”
暗衛頭子語氣冰冷地道:“若你們不曾泄露了今次的事,他們怎會知道要躲起來,總之這一次,我等並未見到四阿哥,而這個情況,我會如實告訴英格大人,你自己去向英格大人解釋吧。”
說罷,他帶着餘下暗衛離開,任楊應熊在後面不住叫着,也未曾停留半步,對於這些暗衛而言,能夠讓他們行動或是停留的,只有英格一人之命,除此之外,連皇帝也不能,更不要說區區一個知府了。
在那些暗衛走後,楊應熊恨恨一掌拍在桌上,咬牙道:“該死的,四阿哥他們究竟去了哪裡,爲什麼會找不到他們人影?這次沒抓到四阿哥,英格大人一定會不高興。”
劉師爺獻計道:“大人,要不我們現在去布齊宅中,就以搜查賍銀的名目,或許會有發現?”
既然劉師爺已經想好了名目,楊應熊自然不會反對,讓他即刻點齊人馬,去布齊客或搜查。此時尚是夜深之時,許多衙差都是在睡夢中被叫醒的,在聽了原委後,都是一頭霧水,搜查贓銀自是沒錯,但需要三更半夜去查嗎?至於劉師爺給出的答案,則是怕布齊的家人會趁機轉移贓銀。
雖然裡面還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但他們只是當差的,哪有權利質問上司,一個個乖乖地去了布齊宅中,將那裡翻了個底朝天,倒是搜出了不少銀子,但劉師爺想要看到的人卻是一個不見,反倒是鬧出人命,布齊八十歲的老孃本就患病在牀,再聽到說布齊出事被抓了起來,還要搜宅,一下子給嚇得犯了病,當場一命嗚呼,令劉師爺越發頭疼。
至於弘曆他們,並未走遠,就躲藏在附近,劉師爺連夜帶人搜查布齊宅子的事自然被他們瞧在眼中,同時也更加肯定布齊出事,否則劉師爺哪裡能這樣明目張膽的搜查朝廷官員的宅子,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要知道布齊的品級雖然不高,但也不是楊應熊這個知府能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