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屋中現下幾位娘娘主子都是一臉悲切,孰知她們心中又是如何在想的,這樣帶着面具做人也真夠累的,倒不如那幾位未曾來之人活的自在。
就像靜妃,她聽到這消息後先是一呆,緊接着就又跳又拍手,在那諾大的齋宮裡高興的好像未經人事的孩子!福臨早已恢復了她皇后的待遇,可她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還是那些再簡單不過的飾物,與昔日貴爲皇后時,什麼都要用最好最貴的她完全不同。
靜妃笑得暢快,笑得幸災樂禍,她終於盼到董鄂香瀾那隻狐媚子死了,活該!誰叫她搶去皇上的,現在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吳嬤嬤沒有勸她,只是摒退了所有人,獨留自己一人陪着她,吳嬤嬤知道她要是再不好好發泄一下的話會發瘋的,所以她選擇了陪靜妃一起開心,即使這開心是這麼的不應該!
那一天,是靜妃被廢后活得最開心的一天。
景仁宮
莫挽如今已是貴嬪身份,照理應居於主殿,但她一直沒有搬過去,還是住在原來的偏殿裡,或許是因爲她已經經歷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所以在聽到董鄂香瀾的死訊後,只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就再看不出來,彷彿死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起身走到屋內懸掛着風鈴的一處,手稍稍一碰,那風鈴就發出叮鈴噹啷的脆響,不知什麼時候,風鈴被磕破了一角,壞了整個的模樣,也是,都掛了這麼些年,也該壞了,活人尚且會變,何況是死物
忽身後傳來一陣同樣的鈴鐺聲,回頭看去,卻是點點晃着腦袋從外面跑進來,它在莫挽的腳邊蹭着,那雙瑩光生色的眼裡流露出希望莫挽抱它的神色。
莫挽彎下纖腰輕輕地抱起了它,動作輕柔的如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樣。
“點點!”她輕輕地叫着,目光卻不是落在點點的身上,而是望向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埋葬着她曾經的青春年華。
最後一個收到消息的是清如,原本正在作畫的她頓時愣住了,連筆上的汁水滴到新畫的荷葉上也沒發現。
“皇貴妃死了?”她機械地重複着剛纔聽到的話,對這個天大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
子吟誤以爲清如不相信,加重了語氣重申道“小姐,這是千真萬確的,今天早上皇貴妃被人發現暴斃在牀上,據說全身烏黑一片,還腫了起來,可嚇人的。”子矜說得繪聲繪色,也許她心中早就在盼着皇貴妃死了,若非她的出現,她家小姐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清如並不是沒有想過也許哪一天,被福臨捧在後宮諸人之上的董鄂香瀾就死了,她以爲自己會很開心,會很高興,就像其他被冷落的妃子一樣,可真到了這一刻,真聽到了她的死訊,自己卻完全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充滿了深深的惆悵與失落!
自禁足的那日起,每每想到將來要,假想中的第一個對手就是董鄂香瀾,而她最大的目標,或者說夢想更實在點,就是取董鄂香瀾在福臨心中的地位而代之,她真的很想讓這位一直處在衆人之上的皇貴妃也嘗一下冷宮的滋味!
然現在她死了,死在風華正茂皇恩至盛之時!
死人,往往是無可替代,無可超越的!在福臨心中會一直有她的位置!
董鄂香瀾,這輩子,我終是沒有機會贏你了!
承乾宮
福臨在一陣發泄後終於恢復了理智和思考,而他思考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董鄂香瀾的死因之謎。
在太后的建議下,所有人移出了寢宮,改在大殿中。
臨別一眼,福臨心中哀愁的情懷,銘刻成爲他眉宇間終生揮之不去的印記!
愛與不得在心中煎熬着,日復日,年復年,不知何年何月方得解脫!
原本尚算空曠的宮殿,而今一下子站了這麼多人卻也顯得有些擁擠了,孝莊與福臨並排坐着,站着的有皇后,佟貴妃,淑貴妃,寧妃,貞貴嬪,日夕,水吟,澤溪等等,另外還有張銘等四名一直負責董鄂香瀾病情的太醫,以及以李全湘遠爲首的承乾宮一衆下人。
“皇貴妃究竟是怎麼死的,說!”福臨極力剋制着暴躁的心境。
四名太醫左右相看之下將秦觀推了出來,由他來應付盛怒中的皇上,秦觀上前一步不懼不怕地道“回皇上,經微臣等人診斷查證,皇貴妃乃是被毒蟲咬中毒發而死的,這種毒,性烈剛猛,中者立斃,很像是漠北的蠍子,這種蠍子比普通的蠍子小上數倍,但毒性強上百倍,與苗疆的蠱蟲齊名而列!人一旦被咬後立即沒命,且在血液凝結前毒會行遍全身,被咬之人全身發黑腫脹,就連碰到她的身體也會中毒,症狀與皇貴妃一模一樣!”
隨着他娓娓道來,殿中響起一陣又一陣抽冷氣的聲音,有膽小的嬪妃甚至被嚇得快哭起來,生怕那隻咬人的蠍子會忽然從某個地方跳出來咬人。佟妃面上滿了哀傷,實際心裡暗自得意,她就不信日夕這一次還能和前兩次一樣化險爲夷。
“是誰?到底是誰這麼惡毒,竟找這種毒物來害人!”福臨激動的大吼着,他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忍心對香瀾下此毒手,她是那麼的善良美好,若讓他知道是誰做的,一定將其千刀萬剮,已慰香瀾在天之靈!
孝莊伸手拍了拍福臨的手臂道“皇上先不要急,且聽太醫講下去。”隨即她向秦觀問道“秦太醫,既然這金蠍子是漠北之物,緣何會出現在皇宮裡?”
“回太后,微臣在皇貴妃帳內找到了這個!”他攤開手掌,裡面握的正是昨夜佟妃以日夕之名送來的香囊。
隔了一夜的它雖與昨夜一樣發出淡淡的藥香,但是那條用以束口的絲絛已鬆散開來,有點像是被什麼東西從中咬開了一樣,從鬆散的絲絛中可以看到它裡面是中空的,還有一些粘粘的像唾液一樣的東西在裡面,想來這裡面原本應該藏了什麼東西在纔對。
“這又是何物?”太后拿在手裡,左右掂量,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何在。
要知道佟妃爲了這件事不知道策劃準備了多久,若不是秦觀昔年在宮外曾親眼看到金蠍子咬人,只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人生如棋,是目前爲止我文中最長的一個章節,不是我故意要拖這麼長,而是受章名所限,必須要寫到說明人生如棋這個橋段纔算文,除掉今天的更新,大概這章還有一萬三千多字,汗一個
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羣友,謝謝她在我忙着寫草稿的時候,幫我將草稿打成文字,我的字很難看而且寫的很亂,她卻仔細的將它們一個個的打了出來,真的是非常非常感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