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驚慌失措,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了喬婉半天,“你把香草的事情告訴主子了?我那麼信任你,爲什麼?你是爲什麼?”
“哇塞,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喬婉哭笑不得地敲了敲長生的腦門,“我要是告訴二少爺了,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香草和香芸是什麼關係,還會來問你?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腦袋這麼大,怎麼就一根筋啊!”
長生聽了這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連聲地說道:“沒說就好,沒說就好!”
“我不會說了!”喬婉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告訴我一下香草和香芸是什麼關係啊!”
長生似乎很爲難地搔了搔腦袋,才遲疑地告訴喬婉,“她們是孿生姐妹,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以後你不要再問我關於她們姐妹的事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一邊說着一邊逃也似地離開了,生怕喬婉再問他什麼。
喬婉晃了晃腦袋,愈發地糊塗起來。香草和香芸這兩個名字輪番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心緒不寧。想了半晌也沒理出個頭緒,只好悶悶地睡去了。
休息了幾天,喬婉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這幾天不見那雲也不見長生,兩個人似乎都有意躲着她,送飯什麼的都是吳媽過來。吳媽的臉一如既往的深沉,說一句話都不超過十個字,把喬婉悶得着實不輕。
走出門,院子裡靜悄悄的不見人影,只有那一片竹子隨風搖曳着,枝丫相擊發出刷刷的微響。這種寂靜讓她有些不適應,忍不住茫然起來。輕步來到那雲的書房,不見那雲身影,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宮裡的。裡面也乾乾淨淨,看來是長生打掃過了。
“我大概是這個朝代最清閒又最不受待見的婢女了!”喬婉站在院子裡,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苦笑道。
呆站了一會兒,陽光漸漸灼熱起來,她嘆了一口氣,信步走出門來,按照記憶往府外走來。一路上碰見三三兩兩的下人,他們都像見了瘟神一樣躲避着她,走遠了還能隱約聽到幾聲議論。
“她到底跟衛阿哥是什麼關係啊?爲什麼那個民間阿哥那麼護着她?”
“我也不知道哦,衛阿哥聽說她被關了起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老爺發火了呢!”
“她大概跟寶格格天生八字相剋吧?”
“是啊,二少爺和衛阿哥都護着她,這麼看來寶格格有點可憐呢!”
“別說了,她會聽見的……”
喬婉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從後門出了那府,覺得積壓在胸口的鬱悶一下子減輕了許多,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哇,沒有汽車果真環保,空氣好好啊!”她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說。
站在街上,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思忖再三,她決定去找逄越。平日裡動不動就見到乞丐,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居然一個也見不到。她滿大街地搜尋着乞丐,終於在一戶人家後面的樹蔭下找到一個睡得口水橫流的傢伙。
“喂,醒醒,醒醒!”喬婉找了一根木棍,伸長了胳膊遠遠地戳着他,“快點醒!”
那乞丐正睡得香甜,受到打擾,頗不耐煩地撥開木棍,翻了一個身又鼾聲如雷了。喬婉再叫,他還是不醒。
喬婉有點火了,上前去對着他的耳朵大喊,“快起來,不然我放狗了——”
“哎,哎,別放狗,別放狗!”這句話果然頂用,乞丐慌忙起身,撿起地上的家當就想逃命,看見一邊偷笑的喬婉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氣鼓鼓地坐在地上,呵欠連天地說,“你是誰家的姑娘,沒事跑這來跟我一個乞丐逗什麼悶子?好不容易吃飽,睡個安生覺都不行,唉,真是過分!”
喬婉本來還想逗這個乞丐玩玩,但是見他真的有些生氣了,於是正了正神色說:“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請問你知道逄越在哪裡麼?”
“逄越?什麼逄越?不認識!”乞丐沒好氣地回答。
“不會吧?他在你們乞丐只中不是很知名的麼?對了,大家都叫他小逄!”喬婉見乞丐聽到“小逄”二字眼睛亮了一下,卻又氣呼呼地別過頭去,明顯是不想告訴喬婉,於是跟前湊了湊,笑嘻嘻地說,“你一定認識他對不對,拜託你告訴我了,我找他有事情!”
乞丐打量了喬婉幾眼,“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找我們乞丐能有什麼事情啊?我是認識他,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這個時候應該是吃飯的時候了,大家都四處討飯,誰知道誰在哪裡啊?不過也許黑蛋知道!”
“你也認識黑蛋啊,那你知道黑蛋在哪裡不?”喬婉一看有希望,連忙問。
乞丐斜着眼睛看了看喬婉,也不說話,伸出一隻手。
喬婉自然明白他是想要錢,可是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只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對乞丐瞪起眼睛,“小樣,還敢勒索?想當年姑奶奶勒索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不然我就叫人放狗了!”
這招果然百試不爽,乞丐連忙指了指附近的一排房子,“那裡有一個學堂,黑蛋應該就在那兒!”
喬婉半信半疑地找到學堂,黑蛋果然在。他正跟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孩子藏在窗外偷聽,聚精會神的,連喬婉走近了都不知道。
“你們在幹什麼?”喬婉悄聲地問。
黑蛋和那個孩子被嚇了一跳,正準備要逃走,看到是喬婉才安下心來,“哎喲,姑娘,你怎麼來這裡了?嚇我一跳!”
私塾裡面傳來孩子背千字文的聲音,喬婉見黑蛋目光不時地瞟向裡面,一臉的渴望,於是問道:“黑蛋,你是不是也想讀書認字啊?”
“是啊!”黑蛋眼睛一亮點頭應道,隨即目光又暗淡下來,“可是我只是個乞丐……不說這個,姑娘是不是想找逄哥啊?我們出去說吧,這裡不方便!”
喬婉點了點頭,跟黑蛋出了學堂,來到街上。她見黑蛋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地念着偷聽來的東西,忍不住心裡一酸,“黑蛋,你爲什麼當乞丐了呢?”
“我從小就沒有爹孃,跟奶奶生活,後來奶奶病死了,我無處可去,就當了乞丐了!”黑蛋輕描淡寫地說,看來生活已經將他的悲痛之情磨淡了,提起逄越他神秘地一笑,“逄哥平時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他一定在那個地方,姑娘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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