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的問題調節好了,可惜那婆婆還是不甘願的樣子,鈕祜祿氏忍不住又道:“額附!那方佳氏怎麼辦呀?”
舜安顏也有些受不了自己額娘了,便道:“您自己惹出來的事兒,自己處理!”
蘇簾立刻狠狠瞪了鈕祜祿氏一眼:“世子夫人,方佳氏的姑娘,出身官宦,給人做妾着實太委屈了,不如這樣吧,本宮賞賜她黃金百兩,玉如意一柄,爲她做添妝,叫她尋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到時候坐着大紅花轎出嫁爲正妻,豈不比給額附做妾強十倍?”
舜安顏聽了,卻連忙點頭:“多謝娘娘恩賜!”
鈕祜祿氏卻依舊不甘心:“這次納妾只是可以就這麼算了,可是若公主一直不能有所生養呢?”
芬兒聽了不禁冷了臉色,當即便要暴怒的樣子。蘇簾急忙按着她的手臂:“世子夫人你當初是五年才生了額附,怎麼也得給公主五年時間吧,也就是再等兩年,兩年後若是公主還不能生養,再提納妾的事兒也不晚!”
鈕祜祿氏聽了蘇簾這番話,面色見好,便萬福道:“娘娘一諾千金,這話奴才記下了!”
蘇簾點頭:“好,既然商量好了,本宮還想留額附和公主多說一會兒子話,世子夫人想必不會不同意吧?”
鈕祜祿氏如何能聽不懂蘇簾的逐客之意,便萬福道:“是,謹遵娘娘懿旨。奴才這就告辭了。”
鈕祜祿氏剛剛推出殿外,芬兒就忍不住道:“額娘!您幹嗎答應五年之期啊!而且還只剩下兩年了,要是兩年後我不能懷上,那可怎麼辦呀!!”
蘇簾瞪了女兒一眼:“我只是說兩年後你還是不能生養,再提納妾之事也不晚!又沒說兩年之後你生不出來。就允許舜安顏納妾!!你搞懂了沒有?!”
芬兒眨了眨眼睛,“額娘,女兒明白了!您真是太聰明瞭!!嘻嘻!”
蘇簾推了芬兒一把。“當着額附的面,嘻嘻哈哈。成什麼體統!”
舜安顏忙笑了笑:“那個……沒事兒的,公主私底下也是這幅樣子的。”
蘇簾不禁莞爾,掃了一眼看了半天好戲的小羊羊,便道:“沒你什麼事兒了,哪來的回哪兒去!”
小羊羊瞪大了眼睛:“額娘,幹嘛要攆人家走?”
蘇簾便道:“我要問你姐姐姐夫些閨房之事,你也要偷聽嗎?”
芬兒一聽,噗的臉紅了。便立刻推着妹妹:“快走、快走!不許偷聽!!”
小羊羊努努嘴,滿懷怨憤地被芬兒推出了正殿。
蘇簾笑着看了一眼舜安顏高大英俊的樣子,便指着方纔小羊羊的座位,道:“你也坐下說。”
舜安顏道了謝,才與芬兒一左一右坐在了蘇簾兩側。蘇簾輕輕拍了芬兒的手背,“有些話,我得問問你們,你們也得老老實實回答。”
舜安顏忙道:“是,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芬兒也羞紅着臉蛋點點頭。
蘇簾滿意地一笑,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幾天同房一次?”
芬兒頓時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舜安顏面色也十分尷尬,還是小聲回答:“大約。四五日同房一次。”
蘇簾皺了眉頭:“四五日才一次?”蘇簾的目光不禁在舜安顏上上下下來回逡巡了一通,“額附,你可是才二十五歲呀!怎麼就才四五日一次?”——玄燁那個糟老頭子,還隔天就要折騰她一回呢!
舜安顏也漲紅了臉,他急忙辯解道:“這種事兒又不是奴才說了算了,公主她、她——動不動就不許奴才碰了。”
芬兒聽了舜安顏的辯解,不由氣惱了:“你好好意思說!你總是那麼晚纔回來!我都睡着了,你還、你還非想那個——”
舜安顏立刻道:“就算不提我在衙門裡忙的時候,你也總是無緣無故的就不許我碰了!”
“我怎麼是無緣無故了!!你、你就是個色狼!整天就想着那種事情!!哼!!”芬兒氣紅了臉蛋。“再說了,就算你是個色狼。我葵水前後,不也從沒不讓你進房嗎?結果——還是沒懷上。”
好吧。基本的問題,蘇簾已經弄懂了。芬兒是個講究情調的人,舜安顏晚上回來立刻就想那啥啥,芬兒肯定不肯的,這種事情,芬兒的要求,肯定得先談情說愛一會兒,讓感情升升溫,然後水到渠成,才肯定滾牀單。說白了,就是喜歡點浪漫,其實也沒太大過錯。而舜安顏可是有正當工作的人,而且在繁忙部門的工作狂四貝勒手底下幹活,所以白天裡很少有時間,晚上回來也經常很晚,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問題在於那個葵水前後的努力,蘇簾清咳嗽了兩聲:“芬兒,你們是葵水前頭那個啥……是吧?”
芬兒忙點頭,羞澀地道:“別人都是這麼說的,葵水前後比較容易、容易……懷上。”
舜安顏也點頭。
蘇簾拍了拍大腿,“那你們可搞錯了!葵水前後,是最不容易懷上的時間段!”
“啊?!”芬兒瞪大了眼睛。舜安顏的驚訝,一樣不下於芬兒。
蘇簾原本是不會算什麼排卵期的,但是仍然還記得她懷小虎子的那一胎,是一次就中招了的,所以記得比較清楚,如無意外,排卵期應該是在葵水來的前十五日左右。蘇簾便道:“芬兒,你的受孕期應該是月初的那幾天。”
舜安顏也恍如大悟的樣子:“月初幾天,戶部的事兒最多!這幾天,我跟公主很少同房——”他拍着大腿道,一副懊恨的樣子,“怪不得!怪不得!!”
芬兒紅着俏臉問:“額娘,您沒騙我吧?”
蘇簾瞪她一眼:“這種事情,我糊弄你做什麼!你們回去試試就知道了!還有,以後別總是講這個情調那個情調的!少矯情點又不會死!以後旁的事兒舜安顏得聽你的,牀上的事兒你得聽她的!”
芬兒臉蛋紅得有些發紫,她跺了跺腳,終究沒有反駁自己額娘。現在對她而言,是趕緊生個孩子比較重要!
舜安顏卻嘿嘿笑了,看向自己公主妻子的眼神有點盪漾,要是真牀上都聽他的,那麼……嘿嘿嘿。此刻舜安顏心裡的想法肯定是相當那啥啥的!
蘇簾揮了揮手打發走了女兒女婿,哎呦,這事兒總算是初步解決了,折騰了這麼長的時間,她也該歇息歇息了。
回頭,舜安顏就給他的岳父皇帝上了一道密摺,請求調去輕鬆的部門、輕鬆的崗位工作,因爲他要專心製造下一代了。玄燁有感於自己這個女婿着實不容易,又對自己女兒這麼好,於是大筆一揮,準了。
而緊接下來的事兒,也就蘇簾忙活個不停,小虎子要娶福晉了,納彩、問名、納吉這三個步驟都由內務府和欽天監操持,而到了納徵這一環節,就少不得蘇簾自己親自操刀了。所謂納徵,就是送聘禮給女方家,蘇簾澹寧殿的庫房裡,好東西是絕對不缺的,內務府依禮置辦一份,蘇簾也要添上一份,不但要豐厚隆重,而且都要成雙成對,還有選意頭好的。
故而,少不得慢慢斟酌,四禧早早送了庫房物品清單來叫蘇簾選,蘇簾選了幾日,很快就頭昏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正想歇一會的時候,小凌子稟報道:“娘娘,惠福晉來給您請安了。”
惠福晉便是溫惠,她是奉恩輔國公德英之妻子,是實打實的宗室福晉。
蘇簾趕忙道:“快叫她進來!雖說已經入秋了,也午後的太陽還毒着呢!”
已經四個月身孕的惠兒腰肢已經粗了一圈,面龐也圓潤了許多,透着紅潤潤的好氣色,一臉將爲人母的喜悅,只是那臉蛋上仍舊還掛着未褪去的少女的青澀,惠兒不過才十六七歲呀!
她一手扶着不大顯懷的肚子,慢吞吞走了進來,朝着蘇簾行了一個大大方方的萬福。蘇簾笑着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又叫四禧去溫一盞酥油奶茶來,笑呵呵拉着惠兒手道:“怎麼不好好睡個午覺?”
惠兒眼底微微黯然,隨即笑着搖頭道:“睡不着。”
蘇簾一愣,惠兒已經差不多四個半月的身孕了,而輔國公府的那個肖姨娘,也就是德英以前的那個通房表妹肖氏,已經足九個月的身孕了,隨時都有可能生產。
蘇簾撂下手底的活計,好生安慰道:“你儘管放心,就算她生的是個兒子,也休想成爲世子!”
惠兒笑道:“姑姑,惠兒不是擔心這個,而是——肖令顏……到底是伺候夫君多年的人了,又是福晉的親表妹,更何況她還懷着身子,與夫君朝夕相對久了,我怕夫君會對她心生情愫。”
——肖令顏便是小肖氏的名諱,令顏意爲美好的容顏,一聽這個名字便曉得,小肖氏是個相當有姿色的女人。
惠兒已經三個月沒跟德英見面了,自然擔心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勾了心去!她懷着身孕,丈夫不在身邊相伴,自然格外容易多思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