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良慎厲聲問道。
“回格格,是夫人。”常青畢竟是良慎的丫鬟,她做這些也是爲着良慎好。
“格格和六爺的事情,親貴們之間也漸漸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格格是尚未被皇上選看的秀女,私定終身可是死罪!格格您一心想着六爺,又不肯好好選秀,夫人也是無法,纔出此下策,想讓您忘了六爺。可沒想到,這藥雖有用,我卻混忘了收拾那書案,這下前功盡棄了……”常青悔恨的哭了起來。
“皇上選秀又不是爲皇上一人所用,也可以賜給其他皇族子弟,若是賜給恭親王,不是成全了我?”
“話雖如此。可皇上與六爺年齡相仿,因爲六爺曾被議儲,皇上又初登基,兩人正是有隔閡的時候,皇上大約也知道六爺傾慕您,我猜他不會肯好好將您賜給六爺的。何況,先帝曾爲六爺指婚熱河都統桂良之女瓜爾佳氏,格格若是指婚給六爺,也做不成嫡福晉,夫人怎麼會看着鈕祜祿家的女兒給人做妾?”
良慎這下明白了,原來是福晉,皇上如果與恭親王不睦,她衆目睽睽之下心心念念記着恭親王,的確非常不利。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周良慎該關心的,她只想着儘快離開這裡,而在離開之前,她想見一見這位恭親王,畢竟,她和自己的未婚夫面容相仿,總不至於他也跟着穿越了吧?
“我想見六爺一面!”她說。
常青心裡暗叫不好,她就知道,自己這主子是一根筋,這下想起來了,一定又是苦纏着她要去見六爺。
“格格,奴才不敢違背夫人!還有兩天就要參選了,格格莫要再生差池。”常青又跪了下去。
“你放心,我只是見他一面而已,我若見了他,心裡也踏實了,會好好去選秀的,若這一面見不着,我不會死心!”良慎雖如此說,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她纔不會去選秀呢,她只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金奕鑫!
常青咬着下脣,兩隻小手不停的絞着帕子,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鬥爭。
“好。”終於她做了決定,“奴才再冒死爲格格安排這一趟,只求格格憐恤奴才,以後忘了六爺吧!”
“謝謝你!”良慎高興起來,相信她一定有辦法安排他們相見。
“奴才就是奴才,怎麼當得起主子的一聲謝呢?”常青苦笑着說:“格格放心,六爺的隨從吳城這兩日都在西角門等着傳話,想必六爺也有話說,奴才這就去找他!”
說罷,常青便出去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她又回來了。
“格格,今夜子時,六爺過來。”常青伏在良慎耳邊低聲說,良慎心裡便有了數。
半夜裡,金鈴子抱着一罈好酒興沖沖的來邀功。
“格格,你看!”她揚了揚手上的酒罈子。
“你小心些吧!別弄得格格閨房裡都是酒味!快些出去,好多着呢!”常青嗔怪的朝她嚷嚷。
“金鈴子,你端着酒要去哪兒?”良慎也好奇起來。
“格格,今日咱們聽雨閣上夜的又是趙四那幾個人,他們可盡是些酒鬼,我把他們灌醉了,好讓六爺進來啊!”金鈴子開心的說。
“真等你做成了再來邀功也不遲,快些去吧!”常青朝她揮揮手。
“格格還沒說話,你倒先嫌起我來!”金鈴子白了常青一眼,嘟着嘴走了。
“格格等着吧,金鈴子雖小孩子心性,但趙四速來喜歡與她打鬧,這一去一定能成事。六爺武功甚高,咱們府裡的圍牆和護院都攔不住他。”常青往香爐裡填了些香料,熏熏剛剛飄進來的酒味。
“這次勞煩你們了!”良慎由衷的說。
“格格說哪裡話,只要格格平安喜樂,奴才們就沒有他求了!”常青說着,又爲良慎攏了攏額邊的頭髮。
半個時辰後,外面響起急促的叩門聲。
“來了!”常青忙去開門,一陣冷風撲了進來。
“給恭親王請安!”常青行禮的聲音傳來,良慎知道,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