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他轉頭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皇太子,“胤礽,你說這件事情應如何處置。”
胤礽一怔,他雖一直站在康熙的身側,可是心思卻並不在這裡,他正暗自盤算着那些想要外放的官員給自己的孝敬。至於桑奇多之死,在他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既然衆口一詞說丹津多爾濟是兇手,那麼把他殺了抵命也就是了。何苦在這裡計較這麼許久!他根本沒有聽見胤祥在說什麼,這會兒見皇阿瑪問自己,不禁額頭有些微微冒汗,眼珠一轉,他說:“皇阿瑪英明神武,想必早已有了聖斷,兒子唯皇阿瑪之命從事。”
康熙一皺眉,眼中透着薄怒,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對胤祥說:“老十三,這件事朕就交給你來徹查,不過你要切記絕不可爲了私情而是非不分、公私不明。”
胤祥神情一肅,“是,請皇阿瑪放心,兒子一定會查出真相。”
……
北京,十阿哥府。
胤俄讓人抱着幾摞書走進正院西廂,他心裡有些忐忑,自從燒了那些書冊朵兒就再沒有理過他,甚至他去探望她,她都不願看他一眼。他心裡有些懊悔,因此費了很大一番心思,又是找塔娜詢問,又是找胤祹幫忙,好不容易終於找齊了焚燬的書籍。
朵兒的右手受了傷既不能彈琴,也不能寫字畫畫,書冊大半又被燒掉了,她真是無聊到了極點。每天除了坐在窗邊發呆,她幾乎無所事事,甚至覺得自己悶得快要發黴了。眼風掃過門口,她淡漠的別過頭去,是胤俄!他這些天幾乎每天都來探望自己,甚至低聲下氣的討好自己。只是,她無法原諒他,他毀了十三送給自己的書冊,更毀了她心靈的最後一絲慰籍與快樂。
見朵兒不理會自己,胤俄有些尷尬,轉頭吩咐下人將書冊放在桌上,他擺手命他們退下。“朵兒,”他嗓子乾澀的開口,“我給你送來了一些書冊。”
“好,謝謝。”她機械的回答,聲音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
“我幫你把它們放在書架子上好嗎?”
“不必了,我自己來。”
“……你的手還沒有康復,不要再傷了。呃,還疼嗎?有沒有好一些?”
“好很多了,謝謝。”
“……呃,我讓雲錦將正屋騰了出來,你隨時可以搬回去住。”
“不必了,住在這裡很好。”
深吸一口氣,“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
轉身意欲走出房門,可是心裡卻彷彿堵着一塊石頭,生硬、冰涼、沉悶。難道他還不夠低聲下氣嗎?這樣的情緒他並不熟悉,這樣的姿態他並不擅長,即使在皇阿瑪面前他並不是一個得寵的阿哥,可是尊貴的身份卻令他從不曾受過一絲委屈。倏地轉過身來,他帶着幾分怨懟地問:“你真的就不能原諒我嗎?”
朵兒一愣,詫異的看向他略帶一絲幽怨的眼眸,別開目光,她不置一詞。
冷淡、漠視、鄙夷、不屑……他恨透了她的冷漠,恨透了她的無視。對她好,她不領情;對她不好,她也無動於衷。她的心是一塊頑石,還是一塊寒冰?爲什麼他怎麼都捂不熱?“我承認我不該燒了那些書,可是那些書頁上有老十三留下的……”咬了咬牙,“只要一想起你每日裡看着他寫給你的那些情意綿綿的字句我就受不了!更何況你還欺騙了我!”他有些氣急敗壞。
眉尖微挑,“我騙你什麼了?”朵兒問得理直氣壯。
瞪了她一眼,他真是越想越氣,自己對她是不是太過縱容了,她的那副霸道的模樣,竟好似是他在無理取鬧一般。“‘海棠依舊’這四個字真的是你的寫的嗎?那是老十三給你的,對不對?”
“呃……”朵兒心虛的躲開他逼視的目光,心裡一陣狂跳。
“你與我大婚後竟然還與老十三暗通款曲。”他氣憤添膺不自覺的越說聲音越大,最後竟成了質問,“別忘了你是我的福晉,這麼做你究竟將我置於何地?說,你們是不是經常這樣互通書信?難道雲錦說的都是真的,你經常偷偷出去與他私會,是不是?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