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踱回自己的蒙古包,朵兒的一顆心還停留在十三的氈房裡……
“十三!”朵兒盯着胤祥的眼睛,認真地問:“你真的喜歡我嗎?假如我不是阿霸亥旗的格格,你也喜歡我嗎?”
“我只喜歡聽月,至於她是誰,是什麼身份,我根本不在乎。”胤祥同樣認真的說,“就算你只是杭州城裡平民家的一個女兒,我也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朵兒有些動容,胤祥情真意切的情感流露,讓她的心溢滿感動,“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留在草原上嗎?”
胤祥一怔,隨即笑着說:“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朵兒開心的笑了,拉住胤祥的手,甜蜜地說:“十三,你真好!”
“朵兒,你去哪裡了?”猛然聽到父親的聲音,朵兒迅速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定睛看去,父親正站在自己的氈房外面。
“阿瑪。”
烏爾錦噶喇普從桑奇多的蒙古包裡出來就徑直去了朵兒的住處,卻沒想到竟撲了個空,蒙古包裡空無一人,連塔娜也不見。想起朵兒離開時的神情,烏爾錦噶喇普不禁擔起心來,這個時候她不在自己的住處,會去哪裡呢?他越想越坐立不安,索性便站在蒙古包外張望,終於見到朵兒的影子,烏爾錦噶喇普不禁鬆了口氣。與朵兒一前一後走進氈房,他故作輕鬆地說:“怎麼,不會還在生阿瑪的氣吧?”
朵兒坐在牀榻上,擡眼看了看父親,就又垂下了眼簾,低着頭默不作聲。
“朵兒。”烏爾錦噶喇普坐在女兒的身邊,充滿憐愛地說:“這兩日連着發生了許多事,阿瑪的心每日都在爲你懸着,答應阿瑪離那些阿哥們遠一些,更不要再去管姿雅的婚事,如果你出了什麼事,阿瑪就真的不用活了。”
“可是,阿瑪……”朵兒擡起頭來對上父親的眼睛。
烏爾錦噶喇普打斷朵兒的話語,耐心地說:“朵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桑奇多,阿瑪也不喜歡他。也許他有些花心,脾氣也不好,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能成爲好丈夫,更何況姿雅嫁給他會成爲蒙古最尊貴的福晉,還會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都是阿瑪的孩子,每一個阿瑪都疼,可是朵兒,人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是每件事都會順着我們的心意。姿雅有自己的人生,阿瑪保證絕對不會讓桑奇多欺負她的,好不好?”他不僅是在安慰朵兒,更是在自我安慰,桑奇多傲慢囂張的氣焰他已然親眼見識過了,要不是他極力壓制了下來,恐怕此刻桑奇多已然負氣離開這裡了。說來說去就是因爲他得罪不起喀爾喀,更加無法違抗康熙的旨意。這是他的無奈,更是他的悲哀,沒人知道他心裡的痛苦與煩難,女兒的幸福與部落的興盛他勢必只能選擇其一。
“阿瑪,你可不可以答應朵兒,將來絕對不會強迫朵兒嫁給不喜歡的人。”
朵兒的眼眸裡有着深深的不安,而這不安讓烏爾錦噶喇普倍感心疼,他微笑着點了點頭,“阿瑪答應你!”
“擊掌!”朵兒偏着臉,伸出了右手。
烏爾錦噶喇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哈哈,好!”
“啪、啪、啪”父女兩人三擊掌。“那麼我們算是和解了,是不是?”烏爾錦噶喇普一臉寵溺的問。
朵兒嘴邊帶着甜笑,小嘴兒一翹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嗯……,阿瑪只能算是勉強過關!”
“哈哈,咱們的朵格格要怎樣才肯讓阿瑪完全過關呢,嗯?”
“阿瑪!”朵兒膩進父親的懷裡,雙手摟住烏爾錦噶喇普的脖子,撒嬌地說:“朵兒永遠都留在草原上陪着您,好嗎?”
撫摸着朵兒柔順的長髮,烏爾錦噶喇普的臉上漾着幸福的微笑,“當然好,阿瑪也希望如此!”只是,真的可以如此嗎?烏爾錦噶喇普的心裡莫名的涌起一縷酸澀,但願他的朵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康熙盤桓了數日,打算即日返京,烏爾錦噶喇普在大帳裡爲康熙及衆位皇子設宴踐行。
朵兒獨自來到河邊,拿出掛在胸前的龍佩,緊緊的握在手裡,心緒似乎也如這月光下靜靜流淌的河水一樣漾起一波/波的細紋兒。她與十三還是每日裡都在一起,只是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十三變得小心翼翼,而她自己則變得患得患失。只要和他分開須臾,她的心就會空落落的,彷彿缺失了什麼似的;而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會滿心甜蜜,異常快樂。這完全不像平日裡的她呀!她有些納悶,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呢?
明天,十三就要隨着康熙回京了,再見面時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嘆了口氣,朵兒發現自己最近常愛嘆氣。手中的龍佩在月光下閃着翠綠色的光亮,游龍時隱時現的好似活了一樣,或者以後陪着她的就只剩下這枚龍佩了吧!
一雙臂膀從身後緊緊摟住了自己,朵兒詫異的回過頭去,卻一陣臉紅忙低下了頭。